孟昭衍也不多问,手冷这个到底没法溯源,只能大手握着小手给她取暖。
但是宋画祠知道,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许是她的血流多了,流血到底比养血简单,一时间她的身体恢复不过来,便是这个样子。
宋画祠也清楚自己身体的底线,心中有不好的想法,但是再深的她不想再去想,她现在唯二的目的,其一是将瘟疫彻底清除,其二就是治好孟昭衍的腿疾。
哪一样她都没有放过,哪一样她都尽心尽力。
这世上,大概没什么再能撺掇她心思的事了。
所以尽管身子已经有些跟不上趟了,她还是没有放弃。
待手上温度差不多好了,下人已经询问是否要传膳了,孟昭衍才抽回手,想了想道:“端到这来吧,也省的出门冻着。”
宋画祠立马摇头道:“去饭堂吧,吃完我也顺便可以去药房,近些。”
孟昭衍刚想阻止,对上宋画祠略带祈求的目光,心里一下子软了,问道:“去药房做什么?”
“昨天的事情,我大概想到解决方法了,想再去试试。”
不管孟昭衍怎么阻止,也碍不了宋画祠思绪纷飞,他还是无奈,叹了口气对下人道:“就按王妃说的办,饭堂里提前添上碳火。”
下人应了,孟昭衍斗罗利落披风给她戴上,看实在没什么可以再穿戴的了,才放人出门。
对于宋画祠,他是一点儿不肯懈怠。
两人安静用完晚膳,宋画祠如约离开,还嘱咐孟昭衍回房不要乱跑,她一会儿就来。
孟昭衍无奈按着她的话照做了,可是没有如约的人却是宋画祠。
等的时间久了,孟昭衍就有些坐不住了,他叫来下人过去看看情况。
不是他耐性不足,相反,对于宋画祠,他有十足的耐心,对此,他更多的是担心,那是来自心底里的感受,没有缘由,在某一刻起蓦地产生,直将他的心神都给晃了几下。
但是去的下人却被赶回来了,孟昭衍知道宋画祠不想人打扰,只问道:“王妃没别的事?”
下人摸不着头脑,只道:“没有,王妃只在药房中不让奴才进去。”
消息无用,但也能确定宋画祠该是没遇到什么事,这样等起来孟昭衍心里也不会那么急躁了。
而这边宋画祠却是并不好过,好在她进来时警惕性较高,将门关上了,并吩咐不许人进来,不然她此刻的样子被人看到了,能不能传到孟昭衍耳朵里也只是早晚的事。
虽然已经做好了足够多的心理准备,但是当看到自己的血一滴一滴留下来,而自己眼前突然一黑的时候,她还是有些慌张,且差点失手打翻了装血的小碗。
她慢慢跌坐在地上,睁开眼睛与闭上眼睛没有什么区别,却突然听到有人扣门。
“王妃……王妃,您在里面吗?”
是个下人。
宋画祠立马就能猜到这人必然是孟昭衍给找来的,她强自镇定,对外面道:“我不是说过了不准任何人进来吗?都把我的话当做耳旁风吗?”
下人也是惶恐,只道:“奴才是奉王爷之命来的,来看看王妃如何了?”
“我很好,回去吧。”
下人踌躇了片刻,还是应下走人了。
宋画祠坐在地上也是半天才缓过劲,她慢慢站起来,看伤口还在不停流血,而接的也是差不多了,便草草清理了一下,就开始配药。
配药的过程小心再小心,确保无措,做完宋画祠额上已经出了不少汗。
没管那么多,她就将得到的液体装瓶,强自镇定地整理了下妆容,而后推开药房的门。
头顶屋檐下的灯的光线一瞬间有些晃眼,她愣怔了半晌,头有些晕,但是宋画祠忍了忍,还是没露出异样来,缓过劲后就往前走。
想孟昭衍已经等了有一会儿了,宋画祠不禁加快步子。
没人更比她清楚此刻她心里的急切,她迫切想早日看到孟昭衍身上出现奇妙的反应,看到他不再凭借外力站起来,然而当走到门口时,她却蓦地顿住了脚步。
门内孟昭衍自然感受到了宋画祠的到来,但是脚步的停顿却让他心生疑惑,刚想过去开门,宋画祠就推门而入了。
“药备好了,比昨日计量大些,我们今天再试试。”
“剂量大?”
宋画祠点头,“对,我怀疑问题就出在这上面了,大概是昨天那些药太少了,没能感觉出多大的效用,所以我今天备多了些。”
孟昭衍点头,接过药瓶仰头饮了下去。
还按照昨天的步骤来,先针灸通筋脉,但是今日的感觉就是更清晰明显了,痛觉与一种奇异的感觉传来孟昭衍皱着眉,下意识动了动,然后便看到宋画祠欣喜到只剩欣喜的神情。
她指着孟昭衍,结结巴巴道:“你……你能动……能动了……”
孟昭衍虽觉奇怪,但是也没有她那么欣喜,见到宋画祠这么在意自己,他不禁是浅浅一笑,胸膛有暖流划过,他感受着这难得的感觉,也感受着……那股莫名却真实存在的血腥味。
他顿了顿,对上宋画祠欣喜若狂的神情,给自己随便找了个理由,认为那只是一种药材的味道,喝了便罢,而后也没有想再多。
宋画祠哪里知道这些,一瞬间都被喜悦冲昏了头脑,连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最后她好不容易平静下来,将针一根根拔出,低着头叮嘱道:“药效不知如何,也不知道会维持到什么时候,你先在这儿坐着,我一会就回来。”
“你去哪?”孟昭衍下意识问。
宋画祠转身看了他一眼,给了个安定的眼神,孟昭衍便不问了。
孟昭衍讪讪,似乎,自己对宋画祠有些过度紧张了,紧张到敏感,他只希望,宋画祠不要厌弃这些。
宋画祠出门不是做别的,她刚才太激动,恍觉自己的伤口有些崩开,因为一直在一个地方取血,所以伤口的面积在不断增大,这样崩开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回到药房,宋画祠忍着痛简单处理过,就匆匆忙忙往回走。
房间里孟昭衍当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自宋画祠走后,他就对周围那种气息敏感异常,他见惯风雨,对血腥气味当然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然而这添了药材苦涩的气味,也是让他分辨了半天,最终只当是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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