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强忍住自己的动作,似乎还不忍相信这一幕的真假,只慢慢抬手,而后用力拥住了眼前这个亲吻自己的人。
气氛一开始便没有旖旎,孟昭衍知道宋画祠是有些情绪失控才没有控制住自己这么做了,现在首要的不是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向她索取,而是要用心将她给安慰好了。
其实孟昭衍也算是有点明白宋画祠的小心思。
从一开始宋画祠对宋乔淑的维护除了让他红眼之外,还略带一些疑惑,尽管两人姐妹情深,也不至于情深到可以以命换命的地步。
而后来,她渐渐明白宋乔淑于宋画祠的意义,再同样的事情转到自己这里,也不是多么难解的事情。
宋画祠相对来说比较缺少感情方面的滋养,当然,再少也不会少过孟昭衍,但是孟昭衍是比较看得开,他能够理解皇室的凉薄,也是因为某些方面他也足够凉薄。
而宋画祠到底与她不同,她不索取,但是心里的这个地方是空的,她也并不凉薄,她对世间,有着正常的热情。
但是她空着。
所以宋乔淑的存在无疑正好弥补了她的这份空缺,所以一切才显得那么弥足珍贵,而孟昭衍再叹,终究也取代不了宋乔淑的位置。
但是随着时日渐长,宋画祠那颗柔软的心,也被他敲开了,住进去了,从此就别想着能离开了。
孟昭衍无不庆幸,上天让自己遇见了这个人。
她的感情纯粹而带有特别温度的炽热,也正在同样将他心里的坚冰融化。
孟昭衍唇角微挑,开口道:“别哭了,好不好?”
宋画祠一愣,离开唇上蠕动的触感,闷笑了一声,一拳砸在孟昭衍胸口。
她翻过身躺回去,孟昭衍顺势将人揽住,许是累了,不久就睡着了。
黑暗中,孟昭衍就没那么轻松了,他听着自己的心跳,一声一声有力跳动,心中的悸动还是久久不能平复。
他等了太久,但是幸好,终于等到了。
他空着的一只手慢慢抚上唇,仿似还有刚才的触感一般。慢慢,慢慢,连他自己都没有感觉到,自己慢慢挑开的嘴角,带着雀跃的弧度。
一夜无梦,宋画祠许久没睡得这般好了,醒来后没动,看了眼还合着双眼的孟昭衍,她下意识碰了碰自己的手臂,心里泰然一分,准备下床。
动作没做多少,就被身后一只手臂揽着腰重新给带回床上。
最近因为瘟疫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朝堂上下都有些惶惶的急躁,当然,孟昭衍的事务也就不经意间多了些,他倒不在意自己,只是对处在危险疫区的宋画祠总是要多寄一分关心上去。
辗转下来,也累的差不多了,眼底的疲倦是掩不去的。
宋画祠不必知道这些,她只需安心做自己的事就可。
便是如此忙碌,让他对待在王府的宋画祠多了分松懈,总想着哪里安全也比不过王府,这也就间接纵容了宋画祠的种种行为。
故而今日难得,孟昭衍起的比她晚了,却也在宋画祠有所动作之后醒了。
孟昭衍当然不会放她这么早起,将人嘱咐了一通让她多睡些,还吩咐人盯着,自己上朝去了。
待孟昭衍走,宋画祠还真就没有起来,她躺在床上,看着红色纱幔围着的床顶,目光发直,心思已经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想的到底还是孟昭衍的病情,之前做过那么多次试验,如果要出错之前大概也就出尽了,然而情况顺利到另她不敢相信,果然,最后还是出现疏漏,走到最后一步,突然掉了链子,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反正疗效就是小的可怜。
挫败已经是宋画祠体会了很长时间的感觉,也不会如何,只是一时想不通罢了。
按照之前的步骤再来一遍,也不可能出错的,而且孟昭衍确实有一定的感觉,也不算是彻底的失败。
那如果不是药出了问题,那就是……
那就是药量的问题!
宋画祠猛的从床上做起,大喊一声:“我真是太笨了!”
门外的夕月听到声音,连忙跑进房里,见到的就是宋画祠面带喜色看着虚空,见她进来了方转过眼神,道:“夕月,什么时辰了?”
恰巧也到了往日她要出发的时辰,宋画祠简单收拾过后,就坐上马车离开王府。
她今天一整天的心情都是好的,因为可能想通了事情,如果今晚将计量加大,再去看孟昭衍的反应,如她想的一样,事情想要解决也就并不困难了。
这样一来,以至于疫区的人看宋画祠的眼神都带着奇怪的色彩,宋大夫为何如此高兴?
有人不免来问她是不是治疗瘟疫的药研制出来了,宋画祠却只能尴尬的摇头。
尽管她将大部分时间都放在疫区专心研药,但是瘟疫到底不比孟昭衍的腿疾,那是她曾经将药房的书翻遍了才勉强找到的方法。
所以在这么短短几日的时间里,想要治好病人,还是有点异想天开。
这世上有努力的人,必定还有心存希望的人,尽管从宋画祠这里得到否定的结果,众人也不气馁,只各干各的。
随着宋画祠来到疫区后的一系列举动,将疫区原本有些杂乱无章的秩序给梳理清楚后,那些原本看她年纪轻轻不太服气的人也不禁对这个面生的大夫佩服起来。
疫区看起来并没有如一开始死气沉沉,到现在已经在往好的方面发展了,宋画祠看在眼里,心里也是轻松的。
晚间孟昭衍倒是没有来接她,等她到府时,方见到刚从宫里出来看着有些风尘仆仆且面色不太好看的孟昭衍。
宋画祠心觉不对,想问,却先被孟昭衍拿大衣裹着往屋里送了。
因着宋画祠身子不好,本来还不是用碳火的时节,孟昭衍提前叫人烧上了火,整个房间被烘得很暖,穿多了还会冒汗。
宋画祠给他倒了杯热茶,两人指尖相触,孟昭衍又是一问:“怎么手这么冷?”
天气到底还不是特别冷的时候,平常人也没有像宋画祠被裹成这个样子的,也就是孟昭衍担心过了头总是这样养着她,故而一觉得她手冷就有异常了。
宋画祠心中一凛,下意识抽回了手,道:“我也不知道,可能在外面待久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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