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
下人惊叫出声,宋画祠顿了下,道:“别急。”
她掩饰性地用帕子擦了擦,下人慌忙去拿药,她却阻止道:“先出去吧,我自己会处理,这件事不准告诉任何人,包括王爷。”
“王妃,这……”
“出去。”
不容置疑的声音,下人看宋画祠的脸色,倒也不敢再说些什么,端看宋画祠的意思瞧不出什么,下人只得应下,将药放在桌上就离开了。
用帕子将血擦干后,手上的血还是没有止住,只是流量稍小了些,宋画祠想了想,叫下人送了盆干净水进来,洗干净手后,当真没有再流血了,只余一个细小伤口在上面。
方才的药浴和药肯定是没有问题的,药方是她亲自开出来的,没有一味药有这个效用,而因为孟昭衍的多重防卫,王府里能够对她下药的人几乎没有,那么问题到底是出在了哪里?
宋画祠下意识将目光转向放在一旁的苍顶草,伸出那只带有伤口的手,甫一靠近,就听到门外孟昭衍不大不小的声音。
“王妃可在里面?”
“回王爷,王妃在里面。”
随即不久便听到扣门声,大概是孟昭衍等的太久了,尽管听夕月说了,还是不放心要来看看。
“祠儿,我可以进去吗?”
宋画祠下意识收回手,看了眼自己的手指已经没有再流血了,遂道:“进来吧。”
孟昭衍推门而入,宋画祠装作刚出浴的样子,问道:“你怎么来了?”
“看祠儿你久久不来,有些担心,这便来了。”
宋画祠笑道:“我有什么好担心的,这就好了,整理一下就可以回去了。”
孟昭衍看着她,觉得有些异样,却也说不出哪里异样,只得点头道:“好,我与你一起。”
宋画祠暗暗吐了口气,简单收拾好,披上外袍就要出门,孟昭衍将人拦住,把自己特意带来的大氅给她披上,这才让人离开。
苍顶草的事情今晚是做不成了,只能暂且搁下,好在孟昭衍没有起疑,以后再做也不迟。
只是宋画祠被方才的事闹得心痒,这一晚也没怎么睡好,待孟昭衍起来之后不久她也醒了,但这次她学聪明了,没有睁眼,只等孟昭衍离开,才起来。
将夕月支开后,宋画祠一路摸到药房,这么早陆霖深还没有来,药房只有下人守着便没有别人了,宋画祠进去时苍顶草还摆在原地没有动。
再看自己手上的伤口,原本就是小伤,经过一夜已经结痂了。
宋画祠想了想,面不改色用刀在自己手指上又划了一刀,她划得较深,血很快流了出来,宋画祠没有犹豫,折下一小片叶子将汁液涂抹在自己的伤口之上。
反应随即而生,血再次像止不住似的流出来,宋画祠心中暗暗惊奇,并没有在乎自己的伤口,而是注意着这个状态。
看来苍顶草的效用之奇,她是发现了。
只是不知道这有什么用,不能止血反放血在医用上不能算是什么功效,只能算是危害。
宋画祠带着苍顶草的叶片找到了厨房,厨房有饲养的兔子抓了一只,在其身上轻轻划了一刀,再涂抹上苍顶草的汁液,然而同样的事情并没有出现,血很快凝干,再涂抹一些汁液也没有什么用。
“奇了怪了……”
宋画祠看看自己的伤口,又看看苍顶草,一时间并没有想到什么,一路走回药房,陆霖深已经在了,看到她时,不免有些诧异,“王妃又是这么早?”
宋画祠点头,道:“是,放心不下。”
她指着桌上的苍顶草,意有所指。
陆霖深了然,“王妃为王爷尽心尽力,还需好好照顾自己的身子。”
“我明白。”
方才她正要将自己的的发现讲给陆霖深听,但是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说。
单单考虑到这件事有些奇怪,宋画祠就不知道要不要说,而且她刚才做的实验也许可以证明苍顶草的效用跟血有关,但是别的血或许没有效用,还需后续进行实验。
但是她以身试药的事情不能让孟昭衍知道,也就不能让陆霖深知道。
宋画祠仔细思虑过后,还是决定不再让陆霖深参与研制解药的事情了。她心里有隐隐的预感,决定苍顶草必定与自己有什么联系。
想到这些,她便道:“陆御医,我想来想去,还是觉得需要先将这件事放下。”
陆霖深不解,“王妃为何现在这么想?”
“因为我见到疫区的情况之后,觉得那里的感染比我想象的严重,我可能无法一心两用了,要一心一意参与治疗。”
“王妃宅心仁厚,这样想很好,只可惜臣无法助王妃一臂之力。”
“陆御医有心便好,只是这件事情只能暂时搁浅了……”
陆霖深理解她的意思,便道:“是,若是王妃日后有需要,只需传召便可,臣风雨无阻。”
宋画祠点头,“有劳陆御医了。”
每日重复着王府与城郊村落两点一线,宋画祠暗中用苍顶草进行研究,得到的结果与最初没有二致,她用很多试过,发生在她身上的效用都没有再继续出现。
事情到了这里似乎有些明了了,宋画祠没有犹豫再次用自己进行实验,果然,如果不将苍顶草的汁液洗去,血根本不会止住。
做到这里,宋画祠下了个狠决定。
晚间孟昭衍恰巧有事缠身,宋画祠回来时他还没有回来,且差人递来了消息说先在宫里住下了。
宋画祠第一反应是这是个难能一遇的时机,孟昭衍不在,她的计划刚好可以实行。
与往常一样,她回府时先去了药房,让其余人都不要进来之后,她从柜子里摸出一把小刀,放在烛火上稍微加热,放在一边备用。
宋画祠没有注意到的是,以孟昭衍的脾性他又怎么可能轻易在宫里住下,宫里必然发生了什么事情。
而孟昭衍此刻,正坐在青鸾殿正中央。
青鸾殿两侧的烛火长久未曾点着,就算是皇帝上次亲临,梁嫔也只施舍般点了两盏灯。
皇帝坐不久,孟昭衍却是不能轻易离开了。
他不记得上次见这个女人是什么时候了,只是似乎记忆里还有些不该存在的记忆提醒着她这个女人的存在。
孟昭衍面色冷淡,道:“见过梁嫔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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