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答案就是如此。
日光隐漏下,孟昭衍的神情,却如蒙了层黑雾般,凄凄惶惶。
宋府里,宋画祠醒来已近下午时分,期间宋太傅已经回府,知道她来了府上就说自己知道了,便什么表示都再未有了。
她睡得这一天,真就没什么人来打扰。
睡过一觉,宋画祠的状态不能算是很好,日夜颠倒,睡下来只能感觉到意识昏沉,全身乏力,她一个医生,就犯了这样的错误,全该让自己笑话一下自己。
重点是,醒过来的宋画祠双手撑着,坐在床案,想的却还是梦里的场景。
她什么都没梦到,只梦到了孟昭衍。
第一次,与孟昭衍相熟相知的场景,从一开始,在她脑中播放到现在,仿佛是高清放大般的场景,让她作为一个旁边者,轻易看透了孟昭衍在她身上放的那些心思。
以及自己的懵懂。
孟昭衍的优秀是毋庸置疑的,这在过去的时分里她也清楚知道,然而却在这场梦里,彻彻底底地让她肯定了孟昭衍的可取之处。
更甚者,孟昭衍除了那双废腿,几乎没有不可取的地方。
这样的人,明明白白向自己倾心,她却是懵懂无知到了现在。
到了此刻。
她还是说不清自己心里的想法,但是对孟昭衍的排斥,却不只是少了一星半点。
下人们贴心送来了凉茶让她清醒了不少,这么一清醒,就想到了宋乔淑早上在她一开始回府来看她的事情。
宋画祠对宋乔淑是有愧的,当初说要带宋乔淑离开,却没料到在皇宫里滞留了这么久,也不知道宋乔淑在宋府有没有继续遭宋枝瑶等人欺压。
她稳住身形废力起身,刚走到门口,就遇见了再来看她的宋乔淑,后面还跟着嫦云。
宋乔淑见她下意识笑了,道:“祠儿的面色看起来好了不少,早上那副样子确实把我吓了一跳。”
宋画祠愣了片刻,而后讪讪道:“昨晚没有睡好,一大早出宫,就想找个地方补觉了,让姐姐担心了,实在罪过。”
“哪里的话?”
宋乔淑说着,宋画祠就把人往里带,这下好了,也免了她这副无力身子走这一遭。
茶是凉的,宋画祠想叫人上热的来,被宋乔淑止住,打发嫦云去做了,一时之间只剩下宋乔淑与宋画祠两人。
宋乔淑自然是想问关于孟昭衍的事情的,但是不好直白来问,只得穿插着要答案了,便问道:“祠儿在宫中住了多日,到底是为了什么?”
“这个我也不知道,我没问过……”她顿了顿,而后眨眨眼,道:“我没问过孟昭衍,不清楚这个。”
“那祠儿和王爷在宫里住得可好?”
实在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当然是不好的,日日与孟昭衍无声无面地周旋着,日日费心去研制药物,怎么可能会好。
但是真实情况又不能说,另者,还有不希望宋乔淑为她担心。
故而宋画祠点头道:“除了昨晚,刚开始知道我要出宫的事情,可能太兴奋了吧,就没有睡好,其余时间过得都是惬意的,皇宫虽然规矩多,但是……但是不碰到什么事,是没法把人拿捏住的。”
她当然碰到了事,还碰到了不少事。
“那王爷怎么没和祠儿一起回来,你们这先后的,却是怪事啊?”宋乔淑假装不经意问道。
“这个……我也不知道。”宋画祠现在想,怕是只有孟昭衍一人知道,但若是不知道,他在宫里就有点凶多吉少。
想到这,她心口又是一颤。
会不会,真的发生什么事情?
宋乔淑低低唤了宋画祠几声,才将她的心神给唤回来,“祠儿,你想什么呢?跟你说话你都不答。”
“啊?”宋画祠看过去,眼神依旧发飘,她问,“姐姐问我什么了?”
宋乔淑有些无奈,她道:“我问你这次要在府里住下几日?”
她是存了心的,只要宋画祠一提到回王府的事情,必然要带上她,这样她心里就有点底了。
但是宋画祠并不配合,她这次回来,根本没有想过要回王府的事情,他们现在一个宫里一个宫外,不用刻意躲,就是咫尺天涯的距离。
而如果孟昭衍一旦出宫,她要是回了王府,就是“自投罗网”,她大概还没那么蠢。
宋画祠歉意地看过去,道:“姐姐是在宋府过得不如意吗?若是宋枝瑶等人欺负了你,你定要跟我说,我现在……我现在还没有离开的打算。”
一下子被戳穿心思,宋乔淑自然有些窘迫,她摇摇头,道:“未曾,宋枝瑶一直在养伤,倒没有欺负我。只是……祠儿为什么迟迟不回王府?”
宋画祠顿了一下,想了想而后答道:“因为王爷还未曾回来,我现在回王府,确实有点无聊,况且我与姐姐一起在宋府,也能有个照应,岂不更好?”
“确实如此。”
宋画祠松了口气,怕宋乔淑再问,自己就露了馅,到时候兜不起来,她真不知道该怎么说。
“祠儿这一觉睡得有些长久,晚间叫人煮一副安神的茶,祠儿喝下,也能睡些时候,不至于像今日这般真把日月颠倒了。”
宋画祠笑着点头,“还是姐姐关心我?”
“怎么?就我关心你,王爷不也是关心你的?”宋乔淑下意识嘲讽道。
然而宋画祠没有听出来,只是闻言的一瞬间,就愣在那了。
原先未成亲时还好,他们难得才会见上一次,彼此的印象少的可怜,然而成亲之后,他们定下条约,算是结成合作对象,对内她履行诺言为他治病,对外她与他假装恩爱,默契十足。
就是这样慢慢的,孟昭衍对她的感情就开始萌发,且到了现在,已经不愿意止步于此了。
她并非抗拒,只是一时接受不来。
孟昭衍对她的好……
慢着!
她并非抗拒,只是一时接受不来。
宋画祠被自己这个念头给惊呆了,她看着眼前似乎成水的画面,一个动作就能将其带出波纹,一切都是不真切的,只有他脑中,孟昭衍面对她时无数个风轻云淡又温和暖人的笑容,最是清晰。
“祠儿,你怎么了?”宋乔淑惊觉她不对,不禁问道。
可是宋画祠此刻游神在外,根本不可能理会她。
连她本人,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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