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拖连公子和呜雒的时候,所有的蝴蝶都飞了起来。整个房间密密麻麻,他们不怕人,不停地在我们身上闹来闹去,我从刚才的美好幻境中脱离了出来,觉得很碍事。
呜雒一动不动,如果不是他的身体尚温热着,我真的会以为他死了。
“连公子是在林子里面遇见了她,所以才没有回来?”三明治那边拖着连公子,头回过来看着我这边,对着呜雒脸上露出的都是鄙视。
“有可能?三明治,你怎么认识他?”我装作随意的问她,其实是想试探一下,她现在是否愿意和我细谈一些事情。
“我听过她的事情,她是个危险的人。禾苗,听你的口气,你们来的路上见过她?”三明治看起来比我还紧张,难道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
“见过一面,不太熟。”我觉得问不出什么结果,就不再多说了。
连公子和呜雒被我们安置在了两张长凳上。刚才蝴蝶都飞了起来,我虽然看清楚了哪里是灶台,但为了不让蝴蝶再骚扰我一次,主动要求照看他们两人,请三明治去取一趟水。她看起来很喜欢那些会飞的小动物,没有任何反感。
我们把水一点一点的浇在这两人的身上,呜雒仍然没有反应。连公子却是慢慢的醒来了。他一睁眼,我才发现他的眼睛好像被什么东西熏过,红得厉害。
“禾苗,找个地方先把呜雒藏起来,如果有人来了,千万不要把呜雒交出去。”连公子说的很认真。
“不是,连公子,你们怎么回事?”
“我昨晚在寨子前面的竹林里面掉进了陷阱,呜雒是为了救我,才会弄成这样的。”连公子说着,看呜雒的眼神里有点不忍。
“救你,连公子,你知道有些人不能光看外表么?养肥了猪不是为了看,是为了吃。”三明治站在一起突然冷嘲热讽起来。
“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对着三明治说到,我很清楚三明治肚子里面的肠子都是直的,如果没有事情,她不会说话这么没教养。
“误会,你要问问连公子是不是误会了她。”三明治还在这样说话,我很生气,也有点无奈。
呜雒,其实我也不喜欢,可他的悲剧也不是他一个人造成的。虽然说是可嫌之人,可还是有可怜之处。因为三明治的态度,连公子也沉着脸,我在中间帮哪边都不是。我更本不知道切入点是什么?两边也都沉默,我问谁都问不出答案。
但对于接下来的安排,这就是个大麻烦。三明治主张把呜雒放在这里自生自灭,反正就是晕了,一会好了之后,就哪来哪去,自找自妈。连公子主张必须等到呜雒确定没事之后再走,因为毕竟昨晚救了他。两人谁也说不过谁,其实两人说完自己的主张之后根本没吵架。反倒是沉默的让我好讨厌。他们就等我决定了,我思前想好。呜雒我的确是不喜欢,但是要让我丢下一个活生生的生命,我也干不出来。我们长久的等下去也不实际。我只能做个和事老,取个中间方式。
“要不这样吧,两位姑娘、少爷的。我先去看看厨房还能用么?门口有鸡,我们先炖一只,边吃边说。有什么误会也慢慢说。”我冲着他们各陪一笑。他们没有反对,我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事么?厨房我还得再踏进一次,蝴蝶还得再招惹一次。
厨房准备好了,柴火什么的都有了。只是杀鸡这事难为我了。我打开鸡笼里面蔫了吧唧的鸡突然跳着脚抖着翅膀以为我要给喂食。我站在那里半天不敢下手。
“禾苗,我来吧。”连公子的声音从我身后传了过来。
“啊...我真没经验。”我看见连公子已经拿了把菜刀走过来。
他站在我身边,轻轻一抓,就看一只小鸡仔的翅膀被提了起来,两只鸡爪在扑腾,红冠子抖来抖去,嘴里“吱吱吱吱”叫的舌头都快飞出来了。我有点看不下去。连公子把鸡拿到一边,放在院子里的一个台沿边,将鸡头靠着地,手起刀落。我快速的背过身去,不想看眼前的场景。我应该就是那种吃起来从没有心理负担,但要下手完全没胆的假慈善家。鸡叫声音哑然而止,但还能听见几声鸡翅膀的扑腾声。
我在之前已经烧好了水,为了促进团队协作精神,我端着一盆开水放在院子里面,吆喝三明治一起来拔鸡毛。
滚烫的开水浇在刚死的鸡身上,鸡抖擞了一阵,我打了个寒战。我们三人聚在一起蹲在小盆旁边,仔细的拔着鸡毛。那两货一声不吭。只能由我来打破这个尴尬了。
“连公子,你和呜雒昨晚干什么了?衣服都换了?”我斟酌了半天,这样轻松的话题或许能更好的打破僵局。
“禾苗,昨天不是呜雒的话,可能那个躺着的人就是我了。”连公子虽然是叫我的名字,可其实话是对着三明治说的。连公子还是好心肠,三明治说话总是不过大脑,有时候是挺让人难堪的,
“嗯?你昨晚怎么了?”三明治算是放下姿态,开始说话了。脸色还是别别扭扭的。
连公子昨晚去探路的时候,连敲了几家人都没人应,也感觉非常奇怪。于是越走越远,走到了寨子尽头的时候,他发现前面是一个竹林,接着他发现前方星星点点的有光在动,以为是里面有人在,就赶紧进了林子。没想到只是萤火虫,但却是一片一片的,远远看起来就像是几个人打着灯笼走来走去。发现是误会之后,正准备回来的时候,因为太黑了,没有看清楚脚下的陷阱,他掉进了可能是捕捉野兽用的洞里。没想到已经有人先他一步的在里面呆着了。这人就是呜雒。
他们见面时,呜雒看起来很冷静,连公子试探的问了几个问题,他才确定是呜雒这个人格。呜雒很惊讶连公子怎么也会到的同时,好像想到了什么事情,于是赶紧催促连公子和他把衣服换掉。连公子当然不会同意这么突然的要求。于是呜雒说了一句话。
“不换衣服,我们都得被带走,说不定都活不成。”
连公子可能又重新的想到了昔日友情什么的,于是自然而然的就同意了他。两人脱得坦诚相见,互换了衣服。呜雒看一切都好了,才告诉连公子,其实他在这里是一个饵,也是被迫的,本已经放弃求生机会的他,没想到竟然是吊的连公子。说着说着眼睛有点红,像是要掉眼泪。
连公子看呜雒这个样子就有些心软,就没有打算盘根问底。
他们在洞里坐了一会,洞虽然不深,但摔下来的时候,连公子有点崴了脚,所以需要先做一些处理。呜雒拿了一些刚才盖在洞上面的细软的柴火树枝用藤条缠绕在连公子的踝骨上,帮他借力。然后自己先试试如何最有效的爬上洞去,开始几次,呜雒不停地掉下来,然后又接着重新攀爬,又掉下来,又爬上去。试了10来次,发现这个洞里像是被打了一层蜡,非常滑,无法长期着力之后,他决定换一种方式,把他收集到的藤条全部编在了一起。然后使劲的甩上了洞,但长短还是不够。几次尝试都无果。
两人看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溜走,一时半会也想不出办法。呜雒坐在连公子旁边自己开口了。“因为那张棉纸,我被他们扔到了这里。我觉得下一个被制作鬼符的人就是我,但你来了之后就彻底打乱了他们的计划。所以...”呜雒自己一个人没有任何征兆突然开口,应该是想解释那天走掉的原因。
话还没说完,连公子突然捂住呜雒的嘴巴,拉着他“嘘”的退到洞边更黑的地方。这时候洞口突然射进来一簇烛光。然后一阵呛人的烟,猛烈的灌入。连公子和呜雒被呛的眼泪鼻涕全部出来了,因为上面人不知敌友,他们一直忍着不敢咳嗽。过了许久,上面的人看下面没有反应了,于是丢了一条绳索下来。呜雒不明就里,连公子可能突然想明白了原因。拉着呜雒赶紧上去了。一上来,就被人从身后敲晕了。
然后今天一大早出现在这里。
连公子说完,看看我们的反应,我和三明治都没说话,我没弄明白呜雒怎么回事?但又感不问什么,我怕三明治又开始闹别扭。于是先转过头去看看呜雒那边的情况,呜雒已经在我们杀鸡之前被连公子安顿好了,躺在院子里阳光最明媚的一块地方。三明治没有我沉得住气,连公子还没说完,她就已经不耐烦了。这会表现的更加明显。
“连公子,你还是太善良了...”
“那股烟是不是雄黄?”三明治没有说完的话被我压进了肚子里面。
“禾苗,你明白了?”连公子说道。
我明白了昨晚连公子遇见的人是谁了。只是呜雒究竟做了什么,让对方对他那么大的惩罚。三明治见我张口,就停下来了。然后调整了一下呼吸。好奇心大如她,应该也不可避免的要踏进这趟浑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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