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和大师笑道,“节食说得在理,是老纳着相了。”
回去的路上,李凯还劝解她,“妹妹不怕,你丢一样,哥哥送你十样。”
李珍宝抢白道,“哥哥还没听懂呐,那宝贝还没到我手里,怎么就说是我的。那老秃瓢,说话模棱两可,尽整玄的。”
李凯赶紧制止,“嘘,莫乱说,愚和大师是高僧。”
李珍宝想着还是应该防患于未然,嘱咐道,“哥回王府帮我看好了,装宝贝的屋子再加几把锁。”
……
扇着大扇子的李凯走进垂花门。他收了扇子,对江意惜笑道,“人不可貌相,江姑娘居然有这个本事,爷谢谢你了。我父王看到珍宝的眼睛好了,也极是开怀。”
江意惜谦虚道,“世子爷过誉了。”
几个下人抬了三个箱子进来。
一个男人呈上一张礼单给江意惜。
李凯笑道,“这是我们雍王府的谢礼,不成敬意。”
江意惜笑道,“世子爷客气了。”
李珍宝又送给江意惜一串沉木念珠,“这是愚和大师送我的,送你了。那老和尚佛法精深,江二姐姐粘沾他的仙气。”
愚和大师是晋和朝最著名的得道高僧,大半时间在外云游,在寺里也多闭关修炼,许多人想见都见不着。
别说江意惜前生今世没见过,就是前世她出家的青石庵的主持,也无缘一睹老和尚的真颜。
能得到他的念珠,江意惜比得到那三大箱子礼物还高兴。
念珠幽香油润,一看就非凡品。
江意惜双手合什念了几声佛,才把左手腕上的玉镯取下套上右手碗,再把念珠戴在左手腕上。
几人进屋,江意惜还是给李珍宝做了针灸。这是最后一次,以后江意惜不需要再给她治对眼了。
刚吃完晌饭,水香来报,水灵回来了。
江意惜去了外院,纳闷道,“让你多在家玩两天,怎么今天就回来了?”
水灵雇的驴车回来,汗流满面。
她笑道,“我爷让我快些回来服侍姑娘,说要当忠奴,就不能总想着在家玩。”又小声道,“大夫人让人打了水露二十板子,昨天下晌就卖去了牙行。肯定是那个不要脸的小蹄子勾引大爷,对外却说她偷东西。
“夏婆子哭嚎着求情,大夫人让人把她拖走了。我哥哥找到了买人的那家牙行,还认识牙人的儿子,会注意水露卖去哪里。昨晚上我哥哥请了几个混混喝酒,他喝醉了,不小心把江大爷跟水露在花园里夜会的事说了出去……”
江意惜笑起来,剧情走向符合她的思路。江晋惹出来的“骚”得自己扛着,那个贱婢如何下场还要再看。
下晌,李珍宝依然如往日一样,不顾炎热拉着江意惜坐在房檐下看三角梅。看到这种在前世随处能看到、爸爸的别墅里种植最多,而这一世只能在这里看到的花,她倍感亲切,恍惚有一种回到从前的感觉。
若原来有现在这种心态,她不会活得那么痛苦,更不会那么糟践自己。
江意惜不知道她的心事,但知道她特别喜欢三角花。笑道,“我已经分了一株出来,明年暮春就能开花了。等到你回雍王府时送给你。”
李珍宝说道,“我回王府,要多多裁种这种花,让它爬满整个院墙。”
李凯指着三角花问,“我在孟家庄看到过此花。江姑娘跟孟老国公和孟世子很熟?”
江意惜笑道,“还行。老公爷和孟世子认识我爹,怜我和弟弟无父无母,偶尔会送我们一些猎物和花草。”
李凯不好意思坐在小娘子堆里,就摇着纸扇在檐下来回踱步,听着两个小姑娘娇言软语说着话,用扇子遮住的目光看江意惜比看妹妹的时候还多。
江姑娘不仅美貌聪慧,声音也好听,说的话忒中听了……
江意惜问了李珍宝一个她很早就想问的问题,“铺子为何叫‘食上’?很奇怪的名字。”
李珍宝望着天回答,“就是民以食为天的意思。感到奇怪就对了,容易记住。这个斋,那个阁,那个楼的,烂大街了……”
江意惜笑着点点头。这位珍宝郡主看似肚里没多少墨水,可许多话极是有道理,想的主意和名字也都标新立意。
突然,李珍宝望着天的小眼睛瞪圆了,尖声叫道,“天哪,我又看到白云变成猫头了,不是幻觉,是真的。它还冲我笑,哦,又开始眨眼睛了。”
江意惜和李凯、几个在场服侍的下人都望向天空。阳光异常灿烂,他们只能手搭凉棚半眯着眼睛看。
蓝天上飘浮着几抹白云,白云很薄很淡,像随笔轻轻一抹,哪里像猫,四不像好不。
李凯道,“没有啊。”
江意惜也说道,“哪里像猫了,像几块白纱飘在天上。”
李珍宝急道,“你们什么眼神啊,就是那里,看到没,真的像猫。我在前……哦,我之前也看到过两次。”
她着急地用手指着天空的一个方向。
在众人的眼里,那几抹白云还是四不像。
突然,李珍宝的神色更加惊恐,“哦,它落下来了,天哪,往我们这里来了……”
随着她的尖叫声,在场的人真的看到一个小光圈从天而降,速度极快。在他们还没反应过来时,小光圈已经落到小院的上空并拐弯冲向坐在廊下的李珍宝。
在光圈快砸到李珍宝脸上时,她伸出手猛地把光圈打出去。
江意惜正不可思议地半张着嘴看她,那个光圈好巧不巧一下落进她的嘴里。
江意惜顿觉嘴里和嗓子一阵灼热,接着肚子也灼热起来。她吓坏了,赶紧跑去墙根呕吐,试图把那东西吐出来。
李珍宝和在一旁服侍的水清跑了过去。
“姑娘,怎么样了?”
“江二姐姐,对不起呀,我不是故意的。快吐,伸长舌头,用手指压住舌头。你家有没有常山、胆矾、皂荚、瓜蒂,这些都能催吐……”
江意惜什么也没吐出来,又感觉肚子不热了,身体也没有其它不适。她站起身,掏出帕子擦擦嘴角。
“无事了。刚才那东西是什么,好像专门冲你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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