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穿着黑色休闲服,一双湛蓝色跑鞋,那双多情的桃花眼幽邃清隽,微微上扬的眼尾泛着涟漪,薄唇轻轻勾起,撩人心魄。
几天不见,他的五官更加俊朗了,那双眸子在夜里会发光,好似天上最闪亮的星星。
不知什么时候,时木曦已经挂了电话,走到他面前。
“想不想哥哥?”
“你怎么回来了?”
他们俩几乎是异口同声问出一句话。
纪骁臣轻笑一声,抬手揉揉她的脑袋,声音低磁性感,“想哥哥了?”
时木曦:“……”
谁想了?胡说!
“哝,你要的琴弦。”他将手里包装仔细的琴弦递给她。
时木曦垂下眼帘,视线落在琴弦上,眸色深了几分。
他怎么知道她在找琴弦?
难道沐风说的收藏家是他?
她抬眸看了他一眼,片刻后,接过他的琴弦,什么都没说就往琴房的方向走。
纪骁臣眉眼挑了下,神情泛着淡淡的愉悦之色。
他家宝贝是越发不知道客气了。
夜幕降临,星辰高挂,夏夜的风徐徐拂过湖面,掀起层层涟漪。
琴房里,灯光下一张白皙的脸,一双专注的美眸。
女孩安静地修着古筝,手指灵活地换着琴弦。
男人撑着下颌,目光专注地看着她,片刻舍不得移开视线。
琴房里静寂得有点尴尬,落针可闻。
时木曦淡淡地拧着眉尾,随意找了个话题问道:“你这几天去哪了?”
纪骁臣眨了眨眼,好奇地瞅了她一眼。
似不太相信这话出自她的口。
这一个多月以来,她几乎不会主动跟他说话,哪怕是在微信聊天,也几乎是他在说话,她偶尔回一个“嗯”、“哦”或标点符号。
就是说他的归期,也是他主动提起,她从不会多问一句。
他薄唇轻启,烫人的嗓音若好听的小提琴音,“丫头,你这是在关心哥哥?”
时木曦长长的羽睫微颤,若翩翩飞舞的蝶翼。
她一时没说话,房间的气氛一阵陷入尴尬。
她就是想随便聊点什么打破这个尴尬的氛围而已,哪里关心他了?
“一天不自恋你活不下去?”她侧眸睨了他一眼,眼里的嫌弃再明显不过。
纪骁臣拖着椅子坐在离她更近的地方,手肘抵在椅背上,薄唇抿起一丝浅浅的弧度。
“这怎么是自恋?”他低哑着嗓音,目光比刚才更为炙热,“小曦儿关心哥哥,还不许哥哥高兴一下啊?
“哥哥这几天去了一趟帝都,处理一点家务事,没跟你说,是怕你担心。
“你会怪哥哥吗?”
时木曦:“……”
她为什么会担心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只是因为这个男人是她的家教,他突然不见了,婉姨上次问起,没人回她。
现在见到他人,她只是帮婉姨问问而已。
此时的时木曦完全忘了自己有他微信,想帮婉姨问随时都可以问。
“哦。”她淡淡地回了声,也不回答他的问题。
低头继续认真修古筝。
纪骁臣:“哥哥给你的照片你有保存起来吗?
“以后想哥哥,就拿出来看看,等下次哥哥拍新的再发你。”
话落,停了几秒,有开口,“要不打印出来吧,在你房间里弄个照片墙。”
他认真给时木曦提意见。
脑海里已经开始构思要照片墙要怎么设计才能好看点,且小曦儿能在第一时间看见。
“我看你床前那一片空白的墙用来做照片墙就很不错。”他看向时木曦,“你要不要考虑一下哥哥的提议?
“如果你不想自己动手,哥哥可以帮你。”
时木曦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他真是把锦凰当他家了么?
想在她房间里弄照片墙就弄照片墙?
经过她同意了吗?
时木曦将最后一根琴弦弄好,抬头望向他,眼神里闪着薄凉之色,“不用你鸡精。”
鸡精是云城的方言,大概就是假勤奋、多管闲事的意思。
“嗯?”显然,纪骁臣没有听懂。
时木曦:“你只是婉姨请来的家教而已。”
言外之意就是,干好自己的事,不要妄想太多。
“小曦儿倒是提醒哥哥了,这几天哥哥都没给你上课,那就明晚开始吧。”
纪骁臣捏捏她的脸,“到时候你可得认真点,要不然哥哥可是会惩罚你的。”
时木曦:“……”
“哥哥的小曦儿就是厉害,连古筝都会修,”纪骁臣视线落在她修好的古筝,“你会弹吗?”
他犹记得小曦儿弹古筝很好听,特别是那首《夏宫秋月》。
脑海里的想法刚落定,耳边就传来熟悉的乐曲声。
抬眸望去,就见女孩白皙纤细的指尖在琴弦上拂过,动作行云流水,神情享受。
美妙的音乐就在她的指尖下产生。
他眼前仿佛出现一幅画面——高大威武的北夏朝皇宫里,一对金童玉女在皎洁如雪的月光下,亲昵拥抱,深情对望,互诉衷肠。
熟悉乐律唤醒了俩人深藏脑海的记忆,熟悉的画面一幕幕浮现。
纪骁臣不禁握住双拳,眸中凝着一股难以释怀的忧郁。
他好似听见小曦儿问他:“要不要跟我走?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开始新的生活。”
那时候的她,刚经历家破人亡,父兄战死沙场,娘亲随之而去,徒留她一人在世间。
她那时是何等的绝望,何等的孤独。
身在深渊里,她朝他伸手,祈求他把她从深渊里拉出来,祈求他给她一片没有战争的净土。
可是,那时候的他,眼里只有仇恨,一心想将杀人凶手从那个高高的位置上拉下来!
他无情的拒绝,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断了她的一线生机,亲手将她推入更深、更黑暗的地狱!
恍惚间,一曲落毕。
时木曦眼眶里蓄积着红润,视线模糊地凝望着前方。
纪骁臣看她眼眶里隐隐要坠落的泪珠,心口颤了颤,疼得仿若被人拿着刀狠狠地戳了无数下,血肉模糊!
他抬手拂去她眼角的泪水,“莫哭。”
时木曦仰头望了望天花板,试图将泪水逼了回去。
再低头时,脸上已经恢复成一贯的清冷模样。
北夏朝的那段往事,现今也只能是往事,会彻底被她冰封在脑海深处。
如今的她,有三位哥哥,有婉姨、萤萤,生活美满。
不必再去想那些痛心的事。
“丫头,这是北夏朝的乐曲,你是在哪学会这首乐曲的?”
许是刚才的悲伤还没散去,纪骁臣的声色泛着郁色,沉得格外动人。
北夏朝距今两千多年,乐谱不可能保存得这么完善,更何况里面某些指法早已失传。
小曦儿一个20出头的女孩子,怎么会如此熟练?
熟练到仿佛练了几十年。
时木曦神色一怔,眼底迅速划过一抹异样之色。
他怎么知道这是北夏朝的曲子?
来这个世界三年,她清楚知道,北夏朝很多东西都被那一伙神秘人给毁了,很少能完整保存至今。
更何况这首曲子,听过的人少之又少,他怎么会知道?
心底升起一个不切实际的想法。
她盯着他看的眼神变得格外灼热,好似有什么真相呼之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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