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韶心想也是,情绪一收敛,她又变得优雅安静,但嘴上却说道,“之前我看过不少帖子,说大学里有些学生在宿舍里闹起矛盾,都能把人给杀了,你说我们明年去大学,会碰到什么样的舍友?”
大学啊……
沉鹿想了想,说道,“希望能够碰到一群好的舍友。”
“我也想,鹿鹿,你以后打算去哪个美术学院上学?”尤韶问她,“首都美院算是国内数一数二的美院了,还是西院?”
沉鹿摇头,她也没想好到底要考哪个学校。
“再看看吧,说不定我考不上呢。”沉鹿随口说道。
她更想把眼前的学习给做好,以后才不会后悔。
进了房间之后,沉鹿发现这床是上下床,上面的两个位置也已经被抢走了,连带着两个柜子,也被她们给占据了。
沉鹿性格使然,不会在这种事上和人斤斤计较,但尤韶却不一样,她是独生子,不喜欢与别人分享的时候,别人占了她一点东西她都能抢回来。
现在两个柜子都被她们占了,尤韶当然不高兴了。
“我们四个人,两人一个柜子,把柜子腾出来一个。”
“你说腾出来就腾出来?我们凭什么听你的?”刚才在外面和沉鹿她们吵起来的女生坐在椅子上,翻了一个白眼,“你要是受不了就去自己找民宿老板再开个房间呗,反正你们有钱,搬出去住我们谁也不打扰谁。”
沉鹿听到她的话,一时间顿住。
本来不想计较的她,现在必须要计较计较了。
“我们为什么要搬出去?”沉鹿将柜子打开,直接将横栏上挂着的衣服朝一旁拨去。
那女生倏地站起来,朝沉鹿走去,大声喊道,“你干什么!?你凭什么碰我的东西?!”
“这衣架是你的?”沉鹿反问。
女生瞬间哽住了。
沉鹿弯着眉轻笑,“既然你不愿意把东西给拿出来,我也不会碰,但是这柜子是公共区域的用品,而不是你自己私人物品,我想把衣服挂进去就挂进去,为什么要听你的意见?”
“这是我先用的!就是我的!”
沉鹿轻呵,“笑话,我还说保镖叔叔先把我的行李箱送过来的,这房间是我先到的,就是我的。”
“你别进来啊。”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这是老师订的房间!”
“房间里的用品也是属于老师的,怎么就是你的了?”沉鹿半点不让,脊梁挺直,那身上的影子,颇具沈泊行的风范。
尤韶惊诧地看着沉鹿,但很快就沉静下来了。
她记起来当初沉鹿被那么多人陷害的事情了,那时候的沉鹿也是分毫不让的。
现在对付一个霸道的小女生,其实很简单。
现在,这女生显然不敌沉鹿,说不过她,只能凶狠瞪了一眼,不情不愿地把东西挪出来,放进了另外一个柜子。
沉鹿给尤韶打了一个眼色,让她把衣服挂进去。
柜子被‘友好’分配好之后,看了看床铺,找到那女生的床铺,然后把自己的床上用品放在下铺床上。
那女生看着沉鹿的动作,不由得冷笑。
今天晚上看她不把她整得睡不着!
下午,沉鹿和尤韶在古镇上逛了逛,拍了许多照片回去,又在大厅吃了晚餐。
这里比林城更安全,所以荆季林也就没叮嘱那么多安全问题,只让他们在附近写生的时候不要打扰到别人做生意,也不要打扰其他游客。
把最近两天的写生任务安排下去后,荆季林就让她们回去休息了。
那女生原本还等着不让沉鹿睡好觉,所以她早早就睡到了床上,盯着沉鹿等她休息。
谁知道沉鹿坐在椅子上一直在写卷子。
她虽然出来写生了,但沈青山给她印的卷子却不少,整整装了好几套,为的就是让她在画画的空闲时间里,不要忘记学习。
沈青山还苦心积虑地教导她,说学习就像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她一旦停止做题,恐怕脑袋就不会思考了。
上次沈青山给她打电话的时候,还让她把卷子写完,等她写生回去他还要检查。
在林城的时候因为沈泊行来了,她少写了好几天,这会儿只能趁着空档尽快把卷子写完才行,不然大哥肯定要说教她了。
沉鹿捏着笔,一想起大哥就像是唐僧似的在自己耳边碎碎念,唇角不由得一抽,顿觉下笔如有神,刷刷刷!
就是这卷子打印出来时候用的油墨不行,贴着卷子的手侧很容易沾上墨迹,还会把整个卷子给弄花,沉鹿只能垫了一张纸,写一道题就往下拉一拉。
上铺的那个女生咬着牙看沉鹿写了一个多小时,再看时间,都九点多了,她还不停下来?!
女生凶狠极了,极其愤怒地说道,“关灯!我要睡觉了!”
沉鹿听到她的话,手下的笔一停,没说什么,只拿着纸笔站起来对尤韶说道,“我去楼下写卷子,你先睡吧。”
“行,早点回来。”
沉鹿关上门,施施然的走了。
那女生目瞪口呆。
沉鹿怎么可能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就是因为知道,她才不可能让尤韶睡在那女生的下铺,不然尤韶肯定要被她折磨疯。
沉鹿来到大堂,看着外面静谧流水,偶尔有人说话,她的心情很好,跟老板说了一声,坐在不打扰人的角落,安静写着自己的卷子。
北城,珺庭。
沈泊行懒洋洋坐在沙发上,看着沉鹿给他发来的照片。
她现在到荷城了,拍的照片也多了几分江南墨色,处处都透着一股精致婉约。
沈泊行来回翻了一遍,发现只有风景照片,偶有游客的身影,就是不见她。
合着她出去这么一圈,只记得拍风景了,连一张自己与风景之间的照片都没有。
敲着手机。
沈泊行不紧不慢敲出几个字,然后发了出去。
好一会儿,沉鹿都没有回音。
沈泊行微微蹙眉,又给她打了一个电话。
没人接。
他身上一冷,以为沉鹿又出了什么事,直截了当给沉鹿的保镖打电话。
“沈总?”
“沉鹿呢?”
“沉鹿小姐?”保镖看了看不远处安心写卷子的沉鹿,说道,“她在民宿大厅里写卷子呢,沈总,怎么了?”
听到这话,沈泊行身上冷冽气息才消散。
原来在写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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