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我说是谁……”欧阳君首先开口，目光从陈枫处移到后面的陈静秋处，“原来是陈家的小妞，真是冤家路窄，哈哈……”
“闭上你的臭嘴！”陈枫听他语带邪意，登时大怒，一声怒喝。
“枫哥！”陈静秋吓了一跳，怕他冲动下贸然出手，慌忙拉着他。
“没种的废物！”欧阳君不屑地看了陈枫一眼，“你爹陈天鸿那狗贼就快被你娘宰了，你还留在世上干嘛？我要是你，遇到这种不知羞耻的爹娘，早就一头撞死了！”
“你！”陈枫青筋爆胀，双拳捏得喀喀作响。
他虽从未见过亲生母亲和阳公主一眼，但却早就听说过自己这母亲如今的情况。自陈天鸿抛弃她离开后，和阳公主便变得放浪起来，整日说男人不可靠，扬言要玩尽天下男人，竟在宫地蓄养面首，还屡屡传出到外面找男人寻欢的丑事！
陈家从未有人敢在陈枫面前提起此事，但欧阳家的人岂会考虑他的自尊？
“行了！”欧阳诺突然一声沉喝，“这种口头之快没有任何意义，以后少说！”
陈枫和陈静秋均没想到他居然会这么说，不由一愣。
“大哥……”欧阳君也露出愕然神情。
“呵呵，口头之快有什么意思？”欧阳诺突然神情转为邪恶，“不日我们便要上云霄城参加天云武院的入门考核，到时候亲自试一试。听说和阳公主无男不欢，那时一边搂着她，一边看陈天鸿被斩首，岂不爽快？”
呼！
陈枫一拳挟着怒，狂轰而出！
“枫哥！”陈静秋一声惊呼，想拦也来不及了。
“呵，找死！”欧阳诺一声冷喝，就那么高踞马上，右手拔剑而出，一剑劈向扑来的陈枫！
轰！
拳剑相交，陈枫被震得倒飞而出，鲜血狂喷而出！
“枫哥！”陈静秋大吃一惊，没想到竟会是这结果，想上前相扶。
“呵呵，他是我大哥的，小爷陪你玩！”欧阳君邪笑一声，从马上跃下，拦在她面前，将她迫开。
陈枫落在地上，连退了好几步才站稳，震惊非常。
他已达粹体五层前段的修为，原本以为早已将欧阳诺胜过，眼下这结果却大出他意料。
从小，欧阳诺就和他并称红龙双英，虽然前者天赋略逊于他，但却胜在年长，修炼时间更长，因此双方一直不相上下。不久前欧阳诺外出了一段时间，陈枫这段时间勤修猛练，突破了粹体五层，还以为稳胜欧阳诺，岂料对方修为竟似提升更大！
这时他看到欧阳君持剑将陈静秋迫到一边，更是惊怒交加，就想上前解救。
欧阳诺跃身而起，落在他面前，将他拦着：“别急，爷陪你玩，你妹妹嘛，哈哈，先在一旁呆着！”
“姓欧阳的！你们敢动她一根寒毛，我必宰了你们！”陈枫狂吼出来，但觉胸口气血翻腾，难以平息，原来刚才一击，竟是受了内创。
“呵呵，我就不用剑，你也休想是我对手。”欧阳诺反手将剑一抛，后面马上的跟班忙接住他的重剑。
陈枫看他轻蔑之态，更是暴怒，怒吼中再次扑去。
欧阳诺露出不屑神情，不避不让，一拳轰出！
同时一声沉喝：“九极震拳！”
陈枫心中剧震时，两拳相交！
轰！
陈枫如同断线风筝，朝后飞了出去，落到数丈之外，鲜血不断从他口中涌出！
好强的力量！
“连老天也站我这边，让我得此无上宝戒！”欧阳诺气定神闲地缓缓收拳，亮了亮右手无名指上的血红色戒指，“如今我以赤血混沌诀重新粹体，你以为我欧阳诺还是过去那个欧阳诺吗？陈枫！就从你开始，我欧阳诺今日要血洗陈家，红龙城此后只归欧阳！”
地上，陈枫惊怒之极，想要爬起来，但身受重创，竟然无力爬起！
“放心，我会让你好好看到你家族之人的惨状的……”欧阳诺缓缓朝他走来，“你会是最后死的那一个……哈哈，你妹妹是倒数第二个，我会在你面前将她虐杀，让你知道你多么废物……”
陈枫一股血气涌上头顶，顿时昏死过去。
昏厥之前，他喉间无力地吐出一语：“不要……”
***
测神大阵外，赵岩看着阵法中双目紧闭的陈枫，心中震荡。
刚刚才入阵不到半柱香，他已经开始浑身剧震、满面是泪，这正是情绪受到剧烈冲撞的征兆！
三级难度，果然非同一般，照这样下去，陈枫恐怕很快就会失败了！
只是不知，此时在阵法幻境之中，陈枫到底经历了什么样的幻境？
测神阵法中的幻境，对每一个人都不相同，乃是针对每个人的特点，由阵法本身幻化而成，别说旁观者如赵岩，即使是维持阵法的四名长老，也是无从知晓。
唯一知道的是，阵法必然会将测试者引向极端情绪，当陈枫在阵法中精神崩溃又或者身亡之时，便是他输掉的那一刻！
蓦地，陈枫一声狂吼，竟咬破了嘴唇，鲜血流了下来！
赵岩心中微微一紧。
看来时间已经差不多了，陈枫已经在幻境中经历了最为惨痛的一幕，即将输给阵法的幻境。
同一时间，阵法幻境中，陈枫已经从昏迷中醒来。
他已经被带到了族堂内，并没有被绑住，就那么倒在地上。
还没睁眼，他就已经闻到了一股血腥味，浓烈得令他也生出阵阵呕吐之感。
睁开眼后，他瞬间惊呆，看着眼前炼狱般的情景，狂吼出来：“不！”
族堂上下，布满了族人的尸体！
一张张平时熟悉之极的面孔，此时圆睁着死不瞑目的眼睛，充满不甘，却再也说不出半个字！
鲜血从众人尸体上不断淌出，在族堂上绘成一滩血海，此时欧阳家的人拿着刀剑，正在每一具尸体上补刀，以免漏掉活口。
而在族堂正位上，欧阳诺单手掐着陈天英的脖子，将他举在空中。后者已经断了气，眼睛中全无生机，满是不能置信。
一声女子惊叫突然从右侧传来，陈枫条件反射地转头，登时看到令他怒火烧心的一幕！
衣衫已经被撕得破破烂烂的陈静秋，竟在族堂一侧，被欧阳君强压在那，行那禽兽之事！
“我宰了你！”陈枫一声嘶叫，踉踉跄跄地朝着欧阳君扑去！
哪知道眼前人影一闪，欧阳诺已经拦到身前，一脚疾踹，把陈枫踹翻在地。
“别急，你还没到死的时候，你妹妹也没到死的时候！”欧阳诺冷笑道，“给我在那好好看着，这里还有很多男人，保证不会让你妹妹走得孤单！”
陈枫倒在地上，无力地伸出手去，但他被这一脚踢中，真元直接震碎了他内脏，已经只剩苟延残喘而已，哪还有力去阻止正发生的兽行？
圆睁的双眼，看着数条身影围向陈静秋，渐渐被绝望充满。
贼老天，你为何如此对我！
我身具五品中等武学天赋，在整个出云国都是顶尖之选，我本应该平步青云，一生荣华。为何你要给我这么一个身世，我不甘心，不甘心啊！”
一圈红泪，渐渐在他眼中汇聚。
耳中听到的是至亲之人的痛苦哀叫。
眼中看到的是渐渐变红的血景。
红泪倏然从眼角落下，滑至颊侧，形成一条血红的泪痕。
我陈枫活在这世上，还有何意义？
意识渐渐迷失起来，唯剩一念。
我……不该活在这世上……
测神阵法外，四名长老看着陈枫颓然跪倒，均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
赵岩也是轻轻一叹，知道陈枫已经输了。
三级难度的测神大阵，在场恐怕没人可以稳稳通过其测试，更别说陈枫这样一个才区区粹体四层的弟子。
剩下的就是等四名长老撤去阵法，然后自己再劝陈枫选择断绝关系那条路。
当然，前提是陈枫武心未毁。若是他武心已毁，那劝也可免了。
就在这时，宋长老忽然一声轻咦，看着阵法中的陈枫。
赵岩一愣，也已看到陈枫竟然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这……这怎么可能！
陈枫明胆已经跪倒，显然在阵法中已经被幻景击败！
其它三名长老也都露出惊异之色，看着重新恢复站姿的陈枫。
他仍闭着双目，但神情间已经不再只是痛苦，而是带上几分坚毅！
一个不可能的念头闪过五人心中。
难道他竟然……绝地逢生？！
“不可能！”宋长老脱口道。
“但他确实重新站了起来。”楚长老皱眉道。
“哼，垂死挣扎而已！”另一名长老冷冷道，“从没有粹体境的武者能够通过这测试！”
“但此子身上屡有奇迹，这次也未必不可能。”这次说话的竟是宋长老，“难道连老天爷也要站在他那边，让奇迹再次发生在他身上？”
“别急，这才刚开始。”楚长老沉声道，“他并没有丝毫要醒来的迹象，定是意识仍被困锁在阵法中，要度过这一关，没那么容易！”
阵法幻景内，陈枫再一次睁开眼睛。
周围是急速往身后飞驰的风景，此时他正骑在一匹骏马上，全力赶路。
红龙城中的惨剧，已经是两日前的事。
当时他原本已经绝望，但在那时，却有一道红色身影，突然出现，将他救了出来，还给他悉心治疗，用灵药治好了他的伤势。
只是这两天陈枫由于受到身心双重打击，一直意识模糊，没有看清对方模样。等到他终于清醒过来时，那人却已经离开了。
那道红色身影，如同血染一般，予人肃杀之感，但却给了他生机。
如今这两天的事已经变成了回忆，他如今要做的，只有赶赴云霄城。
他唯一的希望，就在那里。
从未蒙面的父亲和母亲。
只要劝服母亲救下父亲，然后就有机会反击欧阳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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