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知道她想问什么,陆向冬转身时,轻轻地用一句话转开话题,“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我去买奶粉,你先上车。”
看着他走向便利店挺拔高俊的身影,顺心张了张嘴,把心里的疑问又吞了回去。
点点实在撑不住困,窝在顺意怀里睡着了。红扑扑的小脸,因为得偿所愿,眼角眉梢尽是暖暖的笑意。
顺意低声问她:“姐夫呢?”
顺心小声回答:“去给点点买奶粉了。”
“哦。。对了,姐,他没难为你吧。”顺意才想起来陆向冬之前顽固不化,她百般劝说,他也不为所动的拗劲。。
顺心摇摇头,神色间透出浓浓的疲惫。。
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太杂,她几乎没有喘息的时间来细想他们之间婚姻的结果。还敢奢望吗?看着他从容落笔和她比肩而立的时候,她的心里,是有过翻江倒海的情绪翻腾,她想把那情景当做一种同情和责任,但是,私心里,她无时无刻不在梦想着和他打开心结,团圆相聚的一天。。
“师傅,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该勇敢的时候一定要勇敢!不然将来,你一定要为今天的懦弱和逃避,后悔终身。”孙凌灿语重心长地劝解她。
顺意也附和道:“是啊,姐!他可能还是暂时想不通,你别着急,慢慢来,有点点在,加上我们的努力,他一定会原谅你的!”
顺心苦涩地笑了笑,转头望着车窗外夕阳薄暮的景象,不由得低低叹了口气。
白事遵照李春敏生前遗愿,一切从简。
为了不影响邻居们的休息,灵堂布置好之后,花圈在后半夜运达家属楼前。点点睡饱了觉,又喝了香甜可口的奶,精神头十足。他陪在守灵的妈妈和小姨跟前,不时的为相框里安然微笑的外婆表演绝招。悲伤的气氛被他冲淡了不少,直到孙凌灿把小东西抱进小屋哄睡觉,顺心才得空征询顺意,有关李春敏骨灰下葬的问题。
她没想到顺意竟然知道母亲要求单葬的遗愿,顺意坦然又平静地说:“照妈的意思吧,她既然早在十年前就做出了单葬的决定,我们做子女的,只能是竭力完成她的心愿。”
顺心沉思着想了会儿,又抬眸望着李春敏的遗像说:“我不赞同,顺意。”
顺意朝她投来不解的目光。顺心说:“我的母亲,福薄命薄,和爸的情缘太浅,所以才会年纪轻轻的便离我们而去。可妈不一样,不管她当初的想法因何而来,她都是陪在爸身边最久的人。我相信,爸若有知,他也会同意和妈合葬的。”
“可那是你的母亲。。。”顺意说。
顺心笑笑,说:“是啊,她是生我却没有养过我的母亲,我对她的执念和对爸和妈的仇视,才惹来了此后一连串的悲剧。。顺意,我不能让妈伤心,她这辈子为了我们,为了夏家,太不容易了。我深知她爱爸爸的心,胜过爱世上任何的人,不然,她也不会守着我们守着爸过完一生。顺意,妈不愿意讲出来的心愿,我们帮她完成!妈的魂魄还在,她知道了,一定会感觉到幸福。。。”
顺意怔怔的看着她,良久,“姐。。。。”她感动地叫了声,被顺心接纳入怀。。
这一夜。
除了点点,夏家所有的人都未曾入眠。顺心顺意还好,至少在家里多少能休息一会儿,陆向冬则不然,他和赶来帮忙的孙凌灿,以及从英雄团临时抽调来的几个战士,忙前忙后,费了大半夜的功夫,才把灵棚和挽幛搭建起来。
顺心为大伙儿做了简单可口的早餐。糯白细腻的粥和青翠碧绿的酱瓜,一人一个煎鸡蛋搭配同样煎过的火腿,她把超市买来的馒头浸了蛋液和细盐调制成的汁水放油锅炸成金黄,一人一个馒头的量,看着他们挨个吃下去。
等到锅里为点点做的蒸蛋熟透,她才把小碗交给顺意,让她喂精神头十足的小家伙吃饭。
点点看着她,“啊。。。。。啊。。。。”不肯动嘴。
她凑过去,敷衍一般摸了摸点点的脑瓜,说:“乖,好好吃蛋蛋,妈妈还有事情,不能照顾你哦!”
点点扁扁嘴,小模样看起来别提有多么可怜了。顺心无奈,只好俯下身子,冲着点点撅起的小嘴亲了亲。
“啊。。。。啊。。。”点点拉着她的衣襟,手指来回摩挲着她的胸部。。“啊。。。啊。。。。”眼中充满了渴望被爱怜的神色。。。
顺意忍不住笑出声,她拧了拧点点的胖脸蛋,爱极了似的说:“姐。。。你看看你,把孩子折腾成几百辈子没见过亲娘的孩儿一样,你们真是!!”
顺心愧疚地笑笑,又俯身给了点点一个响亮的啵啵,那小东西才算是安生了。
转头之间,她打算下楼去看望的人,却直直的立在她的身后。
她被骇了一大跳,“嗬嗬。。。。点点,来,小姨喂蛋蛋吃。。咱们不当电灯泡。。。嗯。。。。真乖!”声音渐远,厨房里只剩下她和陆向冬两两相对。
仅仅是一个晚上,他下巴上的胡茬便冒了出来,眼底布满红丝,手背上还有一处不知是什么时候刮伤的血痕,看起来触目惊心。
鼻间骤然涌上一股酸胀难忍的滋味,她垂下头,几步冲到他面前,抓起他的手,查看。。。
“怎么伤的?你看,还在流血呢!你等着,我去找药。。”她记得李春敏的柜子里有急救用的药包,慌乱之中转身要跑去寻找。。。
突然。
一双有力的手臂伸过来,把她紧紧揽抱在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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