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天司，天武阁，都是我大燕栋梁，今日只是切磋交流，你等要知晓尔等出手，须有分寸……”
刘辰站在大堂上方，对下方的弟子嘱咐着。
他原本是打算跟白尚再客套几句官话的，只可惜白尚似乎没有那个雅兴，没办法他也只能把流程往下推，对下面的弟子嘱咐起来。
中心思想大概是钦天司和天武阁是一家人，你们都是亲兄弟，切磋可以，但是不能动真火玩命。
当然，这话主要还是对天武阁的武者说的。
低等级，刘辰不知道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术士打赢武者，相反，武者却可以追着术士满场打。
而之所以一再强调尺度，也是有原因的。
虽然修炼者的身份都受人敬仰，但是因为武者是最容易入门，基数最大的体系，相比于驭兽师和术士的稀有，武者始终低其他两个体系一等。
更是有许多人管武者叫粗鄙之人，空有一身蛮力。
这让很多武者不爽，下面的武者又都是弟子，年纪轻轻血气方刚，一个个都是憋了一肚子火气。
前两年就有一站，一个术士自恃清高，明明处于下风还不肯认输，说自己宁肯被打倒，也绝对不会向粗鄙的武夫认输。
当时就在交流，这一句话可以说把天武阁在场的人得罪了个通透。
那武者原本就能战胜他，只不过是因为刘辰之前说了话，才想着给那术士留点面子，听到这话更是直接炸了毛，直接拿出了全部实力，如果不是刘辰拦的快，那个鄙视武者的术士，就在群情激奋的情况下被打死，也不是没有可能。
所以从那之后，每次交流，他都会特别提醒众多武者这个问题。
下方的武者一个个嘴里答应着是，暗自却是摩拳擦掌，都想着怎么在规则允许的情况之下，好好修理一下那些术士。
“老夫也说两句吧……”
看到刘辰说完落座，白尚也站起来来到众人前方，浑然不觉那些术士幽怨的眼神，抚摸着自己的胡须道：“众所周知，低品级战斗中，武者是三大体系中最为强大的一个，所以你们也不要有心里负担。”
“输了也没什么，如果不敌也不要硬撑……”
“但是！”
忽然，白尚挺直了腰杆，做出了一副硬气的模样：“低品级驭兽师战胜低品级武者的先例也不是没有，为了激励你们，让你们激发最大的潜能，我决定给你们定一个奖励！”
白尚语气颇为郑重，下方颓唐的众位术士，有几个木然的抬起了头。
不过大部分还是一副身体被掏空的模样。
“能有什么奖励……”
周凡站在人群中，也是默默翻了一个白眼。
众人这个反应，完全是情理之中。
无论是什么奖励，想调动大家的积极性，都有一个前提，就是设定的目标让其有达成的能力。
可是……
让一堆一品术士跟一堆一品武者战斗，还要赢了还有奖励……
开什么玩笑，不被打就烧高香了！
周凡兀自摇了摇头。
不过，他没想到，打脸来的如此之快。
白尚下一句话，就让在场的术士一个个的瞬间充满了希望，猛然抬头，甚至，眼中都多出了不少血丝。
“你们中，谁赢得了切磋比试！”
只见白尚抬头、挺胸、提臀，猛吸一口气道：“老夫就破格把谁从收录堂提到秘术堂！”
嗡——
刹那间，空气中仿佛有什么因子颤动了。
原本颓唐的术士弟子，在这一刻纷纷抬起了头，刚才的颓废幽怨荡然无存，一个个双眼冒出绿光。
好似一个月没看到猎物的饿狼。
呼吸急促，身躯颤抖。
仿佛有什么潜力，正在从他们的血脉深处被唤醒。
“只压赢了，就能离开收录堂……”
“只要赢了，就能进入秘术堂……”
“我，我要赢，我要跟他们拼命！”
“今天，谁阻拦我的脚步，谁就是我的生死大敌，我与他不共戴天！”
“这……”周凡下意识吞咽了一口唾沫。
他感受到了，他真的感受到了。
那是如狼似虎的战意，那是视死如归的情怀。
收录堂常年的压抑，这一刻被彻底点燃，现在根本没什么畏战，只要白尚一句话，估计让这群术士跟武者肉搏他们也会上。
“将来我要是在收录堂身居高位，还是想办法改善一下收录堂的环境，就这么可着一群人压榨，确实有些过分……”
周凡感受着周围的杀意，激灵灵打了个冷战。
他这一年来，虽然也是龟缩在那小小的办公间内，但是他每天都是签到修炼，就连抄录的工作也是神笔帮助他完成的。
他的修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长，自然是不觉得枯燥。
可是这群“同学”如果不是这次调离收录堂的机会，他们肯能一辈子都要在收录堂抄书，大部分还都是一群低级术士毫无根据的空想。
一直抄到他们年老体衰，那不动笔为止。
另外一边，众多武者也懵逼了。
明明他们才是身强体壮，稳操胜券的那一方，可是这一刻，看着对面那些术士仿佛要吃人一样的眼神。
他们竟然有一种小姑娘碰到坏叔叔的感觉……
调离收录堂的诱惑，有那么大吗？
“很好，积极性调动起来了，我就不信你还不动心！”
白尚作为太上长老，平日驻守藏书楼，自然是没体会过抄录堂的疾苦，但是多少也有所耳闻。
无数术士都说过，收录堂不是人的日子，他相信作为收录堂一员的周凡，肯定也不想在收录堂待着。
事实上，他猜对了。
然而，少顷之后，白尚就会后悔做出这个决定。
因为他虽然猜中了开头，却并没有猜中结尾。
“该如何赢的不是那么明显呢……”
一边跟着大部队向着演武场走，周凡一边低头沉思着。
事实上，他也对白尚跑出来的奖励动心了。
虽然他在收录堂不是特别枯燥乏味。
但是长期在收录堂签到，他也已经摸出了规律，获得的奖励也已经大同小异。
他需要换个环境，来签到获得更多奖励。
“第一轮，就你上吧……”
然而，还没等他想出什么办法，白尚的手指头就已经指到了他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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