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尖隐有紫宸殿内独有的沉香木味道,李成知道皇帝在外头,越发拘束了。
玉容再次举杯:“李总管,大恩不言谢,请。”
一口闷,都在酒里了。
李成再次喝了后笑道:“顾姑娘,稍后咱家酒量不行,稍后咱家还要陪伴皇上,这酒不宜喝了。姑娘若是有事只管开口。”
玉容放下酒杯,慎重道:“这段日子,我十分感激总管,屡屡出手相助我于危难中。我知道,即使是小允子也没有这个面子,何况是我……”
李成:有,绝对有啊。
玉容继续道:“总管的厚意,我无法回报,但是总管的心意,我实在不能接受。”
李成心里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咱家什么心意?
咱家怎么不知道?
玉容自斟自饮了一杯:“我和小允子是真心相爱,虽然他死了,我实在无法容纳另外一个人取代小允子,成为对食。”
李成的表情如同吞下鸡蛋:“咱家……”
奴才不敢……
奴才万万没这个胆子!
顾娘娘你误会了!
关键是皇上还在窗外啊!
这回,老奴死了,死定了。
玉容替李成斟酒,尔后再次举杯:“若是总管不嫌弃,玉容愿意拜总管为义父,今后替小允子尽孝。不知总管意下如何?”
李成的脸红了又白,心里不断盘算。
顾娘娘迟早是嫔妃,咱家岂不成了皇上的岳父?
老奴不敢!
李成连连摇头:“咱家没有收儿女的打算。姑娘的好意,恕咱家不能心领。”
玉容急了:老东西,酒也喝了,感情牌也打了,你还对我有非分之想?
“不收儿女,那么外甥女也可。”
“咱家没有收外甥女的打算。”
皇上的叔叔伯伯,奴才也不敢呀。
“那么,干妹妹。”玉容将一壶酒喝下,“总管若是不答应,我今日便不离开。”
李成盘算:干妹妹,好像问题不太大。
“咱家就收下你这个妹妹。”
“哥哥在上,请受妹妹一拜。”玉容倒头便拜,李成只好跪下回礼。
“使不得啊……”
磕了三个头之后,玉容笑意盈盈起来:“哥。”
李成硬着头皮:“妹子……”
进度条啪跳到了35.6%。
和李成有实质性进展,任务完成。
玉容心里欢喜:“哥哥有没有什么仇人?妹妹这两日替你收拾了,作为见面礼。”
李成连忙摆手:“暂且没有,若有再来找妹子。”
“行。”玉容笑得眉眼弯弯,“哥哥若有鞋袜要绣,若有衣裳要洗,只管找我。”
李成道:“这些都有小太监,不必劳动妹子。”
送走玉容,李成出了一身汗,连忙向皇上请罪。
“奴才不得已,当了顾娘娘的哥哥。”
“朕都听见了。”小允子哈哈大笑:“玉容说她心里只有朕,不愿意和你对食。”
李成苦着脸:“奴才从没有过这层意思,顾娘娘误会了。”
小允子心情极好:“朕知道……”
“今后,皇上可得替奴才分辨一二……奴才真是冤枉啊。”
“挺好,你当了她的哥哥,今后宫里便不会有人敢欺负她。”小允子心情极好,“走,去皇贵妃宫里坐坐。”
李成爬起来跟着走:“是。”
小允子走了几步,突然停住脚步。
“玉容对朕一片痴心,朕却今日这个宫明日那个宫,实在对不起她,你传旨皇贵妃,今日朕身子不爽快,不过去了。”
李成道:“遵旨。”
有关皇帝的消息,是传得最快的。
各个角落如风的窃窃私语后,各宫都得了消息。
凤仪宫内,皇后和顺昭容说话。
皇后慵懒靠着:“荣妃的胎如何了?”
“她倒是命大。”顺昭容带着几分酸楚道,“连续几次见红,都不曾落胎。”
当初顺昭容,一次见红便落胎了。
含芳低声回禀道:“奴婢担心被人察觉,枫叶茶里头没敢下大剂量的红花,加之荣妃只喝了三小口,故而影响不大。”
皇后点头:“你很仔细。”
顺昭容不甘心道:“皇上居然亲自揽下此事,连荣妃都不敢说话,更别提其他人了。”
皇后半闭着眼:“看来本宫所料不差,皇上要保安嫔,故而接连让李成出手,三番两次帮安嫔宫里度过难关。”
顺昭容有些着急:“难不成咱们看着安嫔得意?”
报仇更难了。
“本宫不急,你急什么?”皇后微微笑,“最急的应当是皇贵妃吧。”
安嫔的儿子是皇贵妃的养子,皇贵妃才会如骨在喉。
得罪皇上的事情,让皇贵妃去做。
顺昭容忍住焦灼:“听说李成认了顾玉容当干妹妹,今后对付她更不容易了。”
“总管认妹,想必也是皇上的意思。”皇后嘱咐顺昭容,“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如今她们主仆在风口浪尖,众目睽睽下,你不要轻举妄动。”
顺昭容含恨:“嫔妾领命。”
昭阳宫的一桌子酒菜热了又冷,冷了又热。
朱贵妃眼带寒光:“皇上说不过来了?”
小太监垂首:“皇上说身子不妥,请娘娘先行休息,改日过来探望娘娘。”
朱贵妃拿起粉彩盅子砸下:“昭阳宫都快成了冷宫了,皇上这是要冷落本宫吗?”
丹鹊忙挥手让宫女太监下去,轻言细语。
“皇上若是冷落娘娘,怎会晋升娘娘为皇贵妃,这可是后宫独一份。”
朱贵妃火气略略消散了些:“皇上晋升本宫,未尝不是看在太后的脸面上。”
丹鹊从袖内拿出一张单子,递给皇贵妃。
朱贵妃道:“这是什么?”
“奴婢记录了这月来,皇上去各宫小坐的次数,这是不用记档的。”
不用记档的,才是最真实的反应。
朱贵妃接了,轻声念:“承平六年三月,皇上去凤仪宫五次,昭阳宫十一次,明泰宫四次,延春宫三次,竹青宫一次……”
丹鹊道:“咱们昭阳宫可是头一份。”
“可是,皇上并不曾留宿。”朱贵妃微微丰腴,蹙眉时别有风情,“整整一个月有余了。”
丹鹊屏退左右,低声道:“敬事房悄悄告诉奴婢,皇上这两月谁也不曾召幸。”
朱贵妃蹙眉:“谁也不曾召幸?”
丹鹊斟酌用词道:“皇上或许是国事操劳,导致身子不适。”
想到并不是因为对自己冷落,朱贵妃倒平静下来:“难道皇上不举?不然为何谁也不曾召幸。”
事关皇帝,丹鹊不敢妄议。
“怪不得上回直接醉在昭阳宫,原来为了躲避。”朱贵妃越想越是,吩咐道:“此事切记保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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