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殿外冰天雪地,殿内暖意融融。。
玉容笑得眉眼弯弯:“咱们是对食,可咱们一次饭也没吃过,名不副实,故而我特特做一顿饭菜给你。”
小允子吃得兴起,笑道:“我从未吃过这么好吃的饭菜。”
锅子里头还有些鸡蛋,玉容夹起给小允子道:“你尝尝这蛋,这是我炸了皮之后煮的,滋味又不一样。”
小允子夹着蛋叹息道:“你何苦这么花费银子?我记得你一月才一两银子,这顿锅子得花了你大半年的俸禄吧。”
玉容伸出三根手指头:“这么多。”
小允子放下筷子道:“三十两!这可太多了。”
玉容乐得直笑道:“你真是不知柴米油盐贵贱,一个锅子能花三十两?我说的是三钱银子。”
三钱银子是三百铜板。
差了一百倍。
小允子斩钉截铁道:“不可能!如今一个鸡蛋便要一两银子。”
玉容将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犯糊涂了?若是一个鸡蛋一两银子,百姓不用干别的,单单养鸡就能发财。”
小允子反问:“难道鸡蛋不是一两银子一个?”
是你个大头鬼哦。
“成年母鸡两百文一只,吃谷糠、野菜和虫子,每日能生一个鸡蛋,一个月便是三十个鸡蛋。”
玉容笑道,“若是两百钱一个月能生出三十两银子,谁还去经营赌场、妓院?”
一只鸡三十两。
我养他一万只鸡。
一个月岂不是三十万两?
小允子蹙眉道:“当真?”
“当然是真的。”玉容笑道,“哪日我带你去民间瞧瞧。”
小允子放下碗筷道:“我有个朋友小辉子在御厨房,他说,张四喜报的菜价,一个鸡蛋便是一两银子。”
“御膳房的采买拿皇上当冤大头呢,外头分明是十个铜板一个鸡蛋。”
“张四喜真是胆大包天!”
玉容突然想起御膳房采买正是张公公,不由得撇嘴道,“张四喜挣这么多银子做什么?莫不是给毓秀买脂粉了吧。”
小允子道:“听说今日毓秀找你麻烦了?”
“我才不怕她呢。”玉容笑道,“过不了几日,她便会被丹鹊惩罚,到时候才知道厉害。”
小允子好奇问道:“什么意思?”
玉容低声道:“你是自己人,我便不瞒你,张四喜和毓秀故意给我使圈套,我也不是个木头,任由她们陷害,我打算利用丹鹊对付她们。”
小允子好奇道:“怎么对付法?”
玉容嘀嘀咕咕说了自己的打算,笑道:“他们都不是好东西,我对付他们问心无愧。”
小允子笑道:“何止问心无愧,简直就是为民除害。”
火光映照下,两人彼此隔得很近。
彼此眼中有火光,还有对方。
玉容觉得这种距离太过亲昵,连忙拢拢头发离开些道:“天怕是要下雪,我不留你了。”
小允子依依不舍笑道:“若是有事,只管来御书房找我……不,我名头不够,你找我师父梁公公便是。”
玉容笑道:“好。”
小允子离开安宁宫,李成接了他,笑道:“皇上今日气色不错。”
“玉容给朕做了些吃食,很得朕心。”小允子笑意不减,“食物很暖和,连这寒意都压下去了。”
李成笑道:“顾娘娘聪敏过人,与众不同。”
“玉容的确深得朕心。”
走了一射地后,小允子突然问道:“张四喜是吴传功的干儿子?”
“是。”李成言简意赅,“张四喜很会奉承吴总管,故而得了御膳房的采买一职。”
吴传功是太后心腹太监,大内总管,位在李成之上。
小允子问道:“吴传功有几个干儿子?”
李成补了一句:“十余个,得力的是御厨房的张四喜,太医院的丁宣怀,御林军的杜维岳。”
“呵呵。”小允子眼中没有笑意:“后宫重要位置都被太后的人占据,朕一举一动都在太后眼皮下,朕竟是如此不自由。”
李成低头:“天下终归是皇上的。”
小允子笑笑:“若是朕动张四喜,太后不免心中不满,但是若是贵妃动张四喜,那么太后便无话可说了。”
李成道:“张四喜从前是昭阳宫小太监,当了总管后对贵妃娘娘恭敬有加,只怕贵妃娘娘轻易不会换他。”
小允子想起玉容的笑脸,嘴角不自觉扬起。
“玉容说她即将算计张四喜,过两日朕给添添火或许此事能成。”
李成笑道:“顾娘娘连算计别人,都这么敞亮。”
小允子点头笑道:“可不是,她算计别人都理直气壮,但是句句实话,朕心神舒泰。”
看来顾娘娘在皇上心中分量很重,李成越发恭敬起来。
“奴才时刻留意着安宁宫的动静。”
天乌压压的,主仆两人太监装束,如同深宫里平凡的两个太监。
第二日,天上纷纷落下了鹅毛大雪,晶莹剔透带着清凉,吸一口空气中都带着凌冽,直透心肺。
玉容最爱雪,心喜之下堆了一个雪人,又用黑炭当眼睛,胡萝卜当鼻子,插上树丫当手。
安嫔坐在窗下绣花道:“当年我生澄儿的时候,也是下着大雪。”
玉容听过无数次,心中即刻替安嫔补充下文:当年皇上赐了金丝炭,给升了嫔位,后宫嫔妃无不眼热。
安嫔绣了一片叶子,放下绣棚叹息。
“当年啊,皇上赐了本宫金丝炭,给本宫升了嫔位,后宫嫔妃无不眼热。”
宫中忍冬依旧青青,玉容充耳不闻,用簪子收集叶片上的雪花。
安嫔有一搭没一搭道:“你在做什么?”
“收集些雪水,留着泡茶喝。”玉容解释,“这是冬日第二场雪,干净清洁泡茶最好。”
安嫔不屑道:“冷宫深院的,这么诗情画意给谁看。”
玉容笑道:“日子不是过给谁看的,咱们过好自己的日子,不必理会外人的看法。”
“冷冷清清的,连个苍蝇都没有。”安嫔冷笑道,“还提什么外人的看法。”
刚说着,安宁宫被人踢开了。
玉容:外人来了……
来人是毓秀,大白脸更加白了。
安嫔冰冰冷冷道:“你来做什么?是我的好妹妹又有什么吩咐吗?”
“顾玉容,你给我说清楚。”毓秀压根不理安嫔,气势汹汹推倒了雪人,指着玉容的鼻子高声道,“你跟阮妈妈说什么闲话了?”
安嫔对玉容道:“你这丫鬟又在外头惹祸了?”
玉容忙笑道:“主子先进去烤火,奴婢和她理论便是。”
安嫔将针扎在绣面上,露出饶有兴趣的表情道:“我横竖无事,坐着听你们说话。”
玉容无语:要不要给你端杯茶水,上盘瓜子?
毓秀不管不顾骂起来:“饶舌的小蹄子,从前怎么没看出你这么坏,你是不是故意要挑拨我和张公公的关系。”
果然,阮妈妈很给力。
关于丹鹊和张四喜的闲话已经传开。
“啊……”玉容故作惊讶:“你和张公公是什么关系?”
这番明知故问,让毓秀的脸通红,连厚厚的脂粉都遮不住:“你!……
玉容故作恍然大悟,然后义正言辞:“你们原来是这种关系!后宫这种关系是不允许的,你怎么能违背宫规呢?”
从始至终不提对食两字。
安嫔扑哧笑出来。
毓秀气得浑身发抖:“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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