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里男女搞对象的很多,周桥见过不少男木头,头一次见到这么不开窍的女木头,还真是有点难办。
黑暗中他忍不住笑了笑,着实是考验他脸皮厚度的一天。
“你别紧张。”
刘露想说她不紧张啊,紧张什么,紧接着周桥便翻了个身,半压着她。
见她没有喊叫,这才放任自己陷进棉花堆里。
刘露笑了,“你干嘛,那么热的天还冷吗?”
真会扫兴呀!
周桥没见过比她还会破坏气氛的人。
“教你怎么成为真正的夫妻。”
他上大学的城市也有郊区,郊区有很多田地,那边有的人家会种棉花。
棉花开的花很好看,比路边的野花还好看,之后就会长出一个包着的棉花桃,成熟后会炸开口子,像开花一样,几个瓣里是一小包一小包的棉花。
周桥帮当地同学家摘过棉花。
腰上系个口袋,摘了就把棉花扔在口袋里,扛回家去,地上铺上东西免得把棉花弄脏,再把口袋里压实的棉花倒在上面。
等堆了一大堆棉花山,往上面一躺,软乎乎的就是那种感觉。
只不过这要更加柔软舒服,棉花籽还是有些硌人的。
大大咧咧如刘露也觉得这样有些不对,太亲昵、太近了。
“你……”
一根手指竖在她唇上,“别说话,答应我什么都别说,行吗?”
他怕她一句话把他弄软了。
“哦,我这人说到做到,肯定不说了!”
眼睛眨啊眨,心脏砰砰跳,后面要干什么?
周桥不太信,毕竟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多来几次出了问题守活寡的还是她。
但也没办法,总不能用布给堵上吧。
周桥用他那双历经过疮痍又帮他飞上过枝头的手在棉花堆上抚过,柔软的棉堆里有孤零零的两颗棉花籽。
揉了揉棉花籽,弄不出来,低头去咬,用手把棉花堆揉压按,挤成各种形状。
这座棉花堆比他以前躺过的软的多,两粒顽固的棉花籽不仅没有挑出来,反而越来越硬。
连整个棉花堆也跟着僵硬了。
盖久了的棉被容易压实,一点都不松软。
不够松软的棉被怎么办?
有弹棉花的,背着张特别大的弓,一下一下把棉花弹起来,重新便能变得松软,再晒一晒,跟新棉花没太大差别。
周桥拿着弓,调整弓弦绷紧。
要想把这一大堆棉花都弹开,还要一部分一部分来,不能急。
他就是最优秀的弹棉花工人,弓弦弹过一寸寸,所弹之处,棉花又变得蓬松,用手摸一摸很是满意。
单是这样还不够,他还有秘密武器,可以让棉花更加松软,软成一摊泥。
刘露确实说话算话,没有再说一句,但偶尔也有受不住的时候,唇角边流出零星的呜咽,听的人火气上头。
刘冬生翻来覆去把徐晓云弄醒了。
“不好好睡觉你折腾啥?”
他立马凑到徐晓云耳边,“周桥瘸着个腿、瘦不拉几的还挺行,不过比起我还是差远了。咱俩也好几天没那个了。”
“去去去,我不方便,别吵我。”
刘冬生这下没法子了,手摸啊摸,摸了半天总算找到草纸,揉了两团塞进耳朵里。
陈梅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她半夜总是遇到这事。
这回倒是没想上厕所。
推了把刘秋收,没动静,又推了把。
“干啥?”
陈梅不好意思说,干脆往他怀里挤。
“你到底干啥?我告诉你,我是清白的!”刘秋收伸直胳膊,碰都不碰她。
“清白个屁,我都怀着老三了,咋清白?”
“我心里清白不行吗?你都说了大着个肚子要不要脸,告诉你别打我的主意,我纯洁的思想不容玷污!”
夫妻俩做那事有啥不要脸的?
他都四五个月没碰过她了。
原本陈梅也没想,谁让刘露哼哼的那么让人挠心挠肺的。
“我就玷污你了咋的!我是你老婆,碰都碰不得你?你是不是不行?”
一般情况下,男人都受不了别人说他不行。
但刘秋收向来不是一般的男人。
“我就是不行!我只想睡觉!别过来呀,再过来我就喊了!”
陈梅还没有干这个闹腾的全家人都醒来的厚脸皮,但刘秋收绝对有。
只好气呼呼的躺下背对他睡觉了。
“这才对嘛,大肚婆思想还不纯洁,整个村都没你这样的。”打哈欠,睡着的比陈梅还快。
刘露和周桥结完婚没几天就要收麦子了,但刘老高的腰还没好。
“你就别去了!上礼拜老二说这个星期日他们还来,有他们呢,用不着你操心!”苗翠香道。
四个儿女都养大成人、成家立业,还有她看着,不就是收麦子吗,保管收好。
刘老高也知道自己这样帮不上忙,腰扭的太不时候,但是他不后悔,唯一后悔的就是没有把人抱好。
有个好的开头没有好的结尾。
刘冬生还要上班,除了他和刘老高以外,刘家全都天没亮就起。
听说周桥这个女婿也要跟着去。
“娘,桥哥不会帮倒忙的,他在家待不住,就在地边上坐着,给咱们晾点白开水!”
吃完早饭,天也才蒙蒙亮,刘露推着周桥,几个人走去麦子地。
其他人割麦子,陈梅捆,徐晓云和刘狼刘虎还是负责捡麦穗。
七八点的时候刘芒种一家子来了,刘芒种拉着不情不愿的钱秀秀帮忙割麦子,刘文喊着哥哥疯跑加入了徐晓云几人,钱秀秀已经彻底管不住他了。
周桥坐在树荫下,实际上也凉快不到哪儿去,一抬手就能够到垂下来的柳树枝。
他折了一截,弄掉中间的白木杆,留下青色、完整的树皮,掏出个小洞,放在唇边就能吹出哨声。
路过的红河村人看着他的眼神带着打量和鄙夷,尤其是喜欢看他的断腿。
新婚之夜周桥太过操劳,腿伤崩开的厉害了点,天气热需要勤换药,还是没让刘露帮忙,又端出盆血水来。
刘露总算不再说是啥痔疮了。
怕他疼,除了坐轮椅就是抱进抱出,连拐杖都不让他用。
周桥大大方方的任由他们打量,只要别伸手碰,有不知道谁家的小孩跑来,不懂事的问他的腿,他也不生气。
星期日学校放假,陈学斌也不上班,他就是这时候慢悠悠沿着地头走过来的。
要去陈家的麦地,就必须路过刘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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