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皇后闻言,将手中的账本放下,伸手捶了锤自己的腰部和肩颈处,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这年纪大了就是不行,稍微做些事就累得不行了。”皇上听见这些话,便连忙屁颠颠地赶过来,“那我为夫人捶捶背,按摩按摩。”
“哪用劳烦皇上,臣妾喊下听书就是了。”
“瞧皇后这话,是与我疏离了不是,你我夫妻二十载,携手走来,什么风浪没见过。”
“看陛下今日这话,是有感而发?为了何事?”
“唉~”皇帝长叹一声,手上也不忙活了,“是有感而发,有话要与你说说,你们都退下吧。”挥退了一旁侍候的宫女太监们。
“今儿上朝,西北地区边牧游民骚扰不断,还爆发了雪灾,需五万两银子,这一问,才知道朕的国库如今连五万两的支出都不行了,真是可笑极了。”皇帝说的长吁短叹,眉目间皆是忧愁。皇后仔细听着并未说什么,只是将自己的手搭在皇帝的手背上,以这种陪伴的形式安抚着他。
皇帝便又接着说了起来,“这话朕说了也不怕你笑话,太子那个孽障竟然想着造反,看来朕这个皇帝做的太差劲了些,以至于亲生儿子都看不下去,迫不及待地想要取而代之了。”皇后仔细地观察着皇帝脸上的表情,那一闪而过的悲戚是怎么也骗不了人的。
“太子他居然做出这种事情!那卞妃那儿臣妾会看着的。”姜皇后惊呼一声,“但是陛下,如此不争气的逆子,你也不必再留情面了,这样下去,等太子的势力日益壮大下去,这皇位岌岌可危啊!”
“是啊~这边关小国也尽肆骚扰,边关百姓苦不堪言,朕便将寒琛派了出去,一扫边关的动荡不安。至于使里这孩子便去西北整治雪灾吧,待他回来,朕便给他请功。朕经常想啊,要是我们的留儿还在就好了,这样等他长大,这天下便可直接交给他,也不用有那么多事儿了。”
皇后被皇帝这话说的,眼眶一红,“陛下提到留儿,是存心想要惹我伤心的么。”他们的留儿平安长到八岁,便没有了,自小便是体弱多病,还在娘胎的时候她还披甲出征了,待会来生下孩子之后,接生婆就说孩子怕是养不活,她怕啊,所以他们夫妻二人给孩子取了个大名叫墨需留,希望能留住他,孩子在五岁的时候,越养越好,她很是高兴,可是没成想,到了八岁,那孩子竟被一场小小的风寒夺去了性命。此时此刻,皇帝也在想那个孩子,在那个早逝的孩子身上,他付出了最多的父爱,那孩子胃口不好,每次都是他去皇后住的坤宁宫的时候,给那孩子骑大马,逗他玩乐,那孩子才会多吃一些东西,他每次下朝就急忙忙的赶过去,生怕那孩子又不好好吃饭,那孩子六岁时就与他说,等他长大了就要让这东秦的版图在扩大一倍,让军士们的铁骑踏遍这山河,他那时候很高兴啊,觉得虎父无犬子,不愧是他的嫡子,可后面呢,待他下朝回来之后,皇后宫里一片哀鸿,那孩子竟然就那样没了。
一时寂静,屋子里的帝后二人都没了言语,二人皆红了眼眶。
第二日,清晨。
墨王府里一早便热热闹闹地,丝毫不见墨寒琛不在家时候的模样。原来是墨母一早便让人去云裳坊叫了人,来给沈夭桃做衣服。
云裳坊的管事娘子对着墨母笑道,“这便是老王妃您的儿媳妇了,这模样,这身段,在这上京城不说数一数二,那也是这个。”边说边举了个大拇指。
墨母被她说得眉开眼笑,“是吧,我这儿媳妇可真是好得很的,你今日便给她多做几套衣衫,做点开春穿,还有过两日的宴会,可不是要那种俗气的啊。”
“哎哟,老王妃你就放心吧,我们云裳坊在这上京城都开多少年了,岂会自己砸了自己的口碑。”管事娘子连连笑道。
一上午便在这样插诨打科的量身时光过去了,墨母回院子补觉去了,老人家上了年纪就是这样,且身体也没完全调养好。
终于空下来的沈夭桃,差拂冬去弄了点药材,她想试试自己的蛊毒能不能融到药材里面去。要是这一实验能成功,她的自保能力、蛊毒能力肯定能更上一层楼,毕竟她不可能每次救人都把自己的血给别人喝吧,那她不就是一个人形的小型血站了。
墨寒琛与墨使里分别前往边关和西北地区,二人结伴出了城,墨寒琛将从沈夭桃那儿买来的药递给了一些给墨使里,告诉他这是救命的良药,不到危急关头不要随意浪费。
“谢了,兄弟。”墨使里接过便带着随从驾着马从另一条官道出发了,墨寒琛目送了墨使里后,对着墨一说:“我们也走吧,去横江府的时候与威武伯汇合。”是的,他墨寒琛是明面上派过去的,威武伯是皇帝暗中派过去的,只为荡平边关的一切不安因素。
原本江家听说了今年雪灾的事情之后,是不想再把当家江家二夫人的寿宴大办的,到时候送去请帖的人家都送上一份赔礼好了。但是皇上也不想这个上京城的百姓们太过慌张,于是在他的明示暗示下,江家还是决定继续办寿宴,只是办寿宴的寿礼全部捐给西北的重灾区。对此,皇帝表示很满意。
江家上下都在为了明日的寿宴忙活不已,家里到处都张灯结彩。虽然是二老爷的夫人过生日,但是因为得到了上面的授意,就连一向只在小佛堂待着的江家老夫人都会参加明日的寿宴。
“双喜,你记得叮嘱大厨房,明儿要多做些绿豆糕,阿媛她就爱吃这口。”江老夫人捏着手中的佛珠串串对着她的大丫鬟说着。
“噗,老夫人您就放心吧,今儿个早晨秦嬷嬷也去说了这话呢!保管姑奶奶明儿个回娘家来,定有那绿豆糕吃。”双喜捂着嘴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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