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博挂了电话不出一分钟就接收到闫为民发过来的短信,上面的地址是在龙城市郊区一个十分荒僻的村子。
常博驾驶着自己的那辆座驾,也耗费了将近一个钟头才到达闫为民发的那个地址,这车刚一进村子里就引起村民们的阵阵惊叹声。
“嚯!这辈子竟然能见着有这种级别的豪车来我们村子里!”
“这车看着好霸气啊,哟!还是辆奔驰呢!”
“这车最起码得几十万吧?!这人可真有钱啊!也不知道来我们村干嘛?”
“你少没见识了,我告诉你,这车最起码没有两百万都拿不下来,还几十万,你做梦吧你!”
......
自从进了这村子里就一直有路边的人在议论不休,常博耳力过人自然也是听得一清二楚,被众人注视着十分不自在,好在这村子里也没有什么规矩,直接找个空地上停下来就是了。
常博将车子停好之后便下车问村民有没有一户姓时的人家,这个姓不常见,马上就有人给他指了路,常博顺着指引走了过去,发现闫老已经在那巷子口等着了。
闫为民估摸着时间便提前在门外面等着,一看见常博的身影,脸上便浮现出一个笑容,忙走上前去招呼道:“常医生,别来无恙啊。”
“闫老好,我都还行,咱们待会儿再叙旧吧,先看看你说的那个病人。”常博笑着应了一声,但心里还是惦记着那个蹊跷的病人。
“好,我这就带你过去,就是前面那个屋子里,谦良,老苗,常医生来了。”闫为民自然也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连忙在前面带路道。
苗仁寿闻言忙带着时谦良走了出来,见着常博的时候打了声招呼,而后跟缩在自己身后的小男孩道:“谦良,这位就是我跟你闫爷爷说的常医生了。”
时谦良仰着脸看清楚来人的模样先是愣了一下,而后有些抽抽噎噎的小声问道:“常、常医生,求求你救救我爸爸,我不想他死......”
声音有些颤抖,脸上还有没有干涸的泪痕,显然是之前哭过很长时间,双眼都有些红肿,常博看着这个小孩子,心里莫名被触动了一下。
“你叫谦良?”常博俯身擦了擦这个小男孩脸上的泪水,轻声问道,语气时少有的温柔。
“对,我叫时谦良,谦逊的谦,善良的良,是我爸爸给我取的名字。”时谦良愣愣的看着自己面前高大的身影道。
“你爸爸给你取的名字很好听。”
常博直起身子拍了拍时谦良的头道:“谦良,请你相信我,我一定会给救好你爸爸的。”
“真的吗?常医生你真的能把我爸爸救好吗?我、我一定相信你!”时谦良闻言双眼之中燃起一簇希望的火苗,整个人都鲜活了几分。
“谦良,常医生既然都这么说了,你就尽管放心好了,他的医术可是比你两个爷爷都要好上不少呢!”苗仁寿闻言也在旁边安慰道,心里对常博也生出几分感激。
闫为民在旁边看着,眼里也满是笑意,虽然他们都不知道常博是否有把握真能将时谦良的爸爸救回来,但是为医者,当有仁心。
常博虽然年轻轻轻,医术了得,但却不恃才傲物,哪怕看见这时家家徒四壁,也没有生出半分轻慢之心,这种心性,可不是谁都能有的!
“谦良,你就别跟着叫我常医生了,要是不介意的话就叫我一声常哥吧!你带常哥进去,咱们先看看你爸爸的情况到底如何。”常博笑道。
“好,常哥,我带你过去,我爸在床上昏迷着呢。”时谦良闻言忙应声道,说罢便一只手拉着常博走了进去。
众人刚一进门,便闻到一股十分浓郁的异香,但是因为太过浓郁,反而有种让人头昏脑涨的不适感。
“这种味道......”
常博一闻到这种怪异的香味,心中登时一跳,一种念头一闪而过,表情十分肃穆,审视着屋内躺在床上的那个中年男人。
只见那人躺在床上,双目紧闭,四肢皆是被拇指粗细的铁链捆住,干巴巴的皮包骨,嘴唇乌青,若不仔细看只会以为这人已经是个死的了,但是细细看来却还是能发现这人的胸膛还是略微有一些起伏,模样看着十分骇人。
“这怪异的香味我们也是从未闻过,这味道是从那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没一次发作之后都会更加浓郁,从最开始淡淡的,到现在一闻到这个味道就会忍不住头昏脑涨,也是让人十分难受。”闫为民在一旁解释道。
“为什么把他的胳膊腿都捆起来?”常博指了指那些锁链道。
“之前已经提到过,这人发病起来就状若癫狂,力大无穷,只会不停地破坏,简直就像是一个无差别攻击的疯子,神志全无,所以我们才决定把他锁起来,以免跑到外面伤及无辜。”苗仁寿在一旁解释道,脸上还有一丝惊悸的表情。
想来之前那几次发作也是给他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
“常哥,我爸爸究竟是怎么了啊?”时谦良在旁边战战兢兢的问道,显然也是吓得不轻。
“我现在还没办法断言,等我再确认一下。”常博表情凝重道。
说罢便径直走向那人的床边,双指并起,直接出手成刀,在这人的手腕处划了一到口子,而后将那伤口处流出来的血液接到手心里,闭目凝神用灵气包裹住感受着。
“常医生......”苗仁寿见到这一幕颇有些大惊失色,刚准备说些什么却被身边的闫为民拦了下来。
“老苗,别打扰常医生,等他自己一会儿会跟我们说的。”闫为民对着苗仁寿摇了摇头示意道。
他已经知道了常博并非凡人,这人甚至能将自己的老朋友救回来,想必对这个怪病是真的有办法。
时谦良见常博竟然一手划过去就能划破皮肤,当下也是不敢置信,但十分有眼色的没有惊呼出声,只是在旁边紧紧攥着手,默默的看着闭目凝神的常博。
“闫老,苗主任,你们查过他的血液吗?”常博已经睁开眼睛,直接了当的问道。
“我送去实验室检查过了,只是......只是结果让人很是不解,这人体内的血液竟然能检测到蛇类的基因。”苗仁寿这一旁有些犹豫道。
常博闻言心中暗道一声果不其然,而后便闭上眼睛握紧了拳头,像是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常医生,你这是......?”闫为民和苗仁寿见状心中漏掉半拍,后者忍不住出声问道。
“我知道谦良的爸爸是怎么回事了。”常博睁开眼睛,眼中划过一抹痛色道。
常博这话自然是一石惊起千层浪,闫为民和苗仁寿皆是大喜,但是自然也没有漏过常博的那一抹痛色,心中皆是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
“谦良,你先出去吧,我跟你两位爷爷说一下你爸爸的病。”常博却先出声,对着时谦良温柔道。
“常哥,有什么事是我不能知道的吗?可是我想知道我爸爸到底是怎么回事!”那时谦良先是一愣,而后有些委屈的问道。
“常医生,这究竟是.....”闫为民和苗仁寿也意识到事情绝不简单,皆是有些犹豫道。
常博看着时谦良盯着自己一眨不眨的双眼,心里一紧,旋即也叹了一口气,跟时谦良正色道:“你确定你要在这听吗?即便是一会儿我说的话会很可怕?你想清楚了再说。”
常博此时心中又是不忍,又是愤怒,看着时谦良瘦弱的身子还有一些痛惜,这个孩子才这么小,要是真的知道这件事情,会不会受打击,可是,若是不告诉他,他也一定不会就这么罢休的吧......
“嘭--”
屋内响起来一道沉闷的声音,竟是时谦良对着常博下跪道:“常哥,求你让我留下来吧,我真的已经想清楚了,我想知道我爸爸究竟是怎么回事,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么副模样!”
两位老人看着一脸倔强的小孩子,心中皆是有些无言,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谦良,你先起来。”
常博却声音十分严肃的说了这么一句话,时谦良抬头看着常博眼里的凌冽,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哆嗦,而后便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低着头不知道该怎么做。
常博见他这副模样,正色的跟他耐心道:“谦良,你虽然还小,但是有件事是一定要记住的,男儿膝下有黄金,男儿有泪不轻弹,跪天跪地跪父母,眼泪绝不轻易哭。知道吗?”
“常哥,我、我知道了。”
时谦良闻言愣愣道,旋即便嗫嚅道:“常哥,我可以留下来了吗?”
“唉--”
常博深叹一口气,有些犹豫,但想了想还是坚定的说了下去:“你爸爸他,他被人抓去做人体实验了。”
“人体实验?!”苗仁寿和闫为民一听见这四个字皆是大惊失色道。
时谦良闻言愣了住,面上有些茫然。
他还是个小孩子,不知道这些事情自然也是理所应当,但是闫为民和苗仁寿两个人却是知道这四个字意味着什么的!
人体实验,顾名思义,就是在活人身上做实验,通常都是些惨无人道,甚至耸人听闻的一些实验,早在许多年前国际上就明令禁止任何机构以活人来做实验,没想到、没想到竟然真的有人胆敢以活人为载体做这种实验!
实在是让人不寒而栗!
“是的,谦良你应该见过你父亲发病时候的症状吧?身上长出蛇鳞状物,力大无穷神智全无,只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杀戮机器,这是因为你爸爸身上被人植入了蛇类的基因,所以才会拥有一些蛇类的特质。”
“但是显然你父亲身上的实验失败了,只是一个半成品,我现在原本应该是想着将其改造成一个拥有蛇类特质的新物种,只是这个实验手段显然还没有到成熟期,所以......”
所以时谦良的父亲就是一个牺牲品。
“我......呜--哇--”时谦良愣愣的听着常博的解释,在终于明白过来这是什么意思之后,失声痛哭。
这种事情对一个十四岁的小孩子来说实在是太残忍了,得知自己父亲被抓去做了那种惨无人道的实验,变成现在这副模样之后,时谦良的世界观受到了极大的冲击,所以才会这般声嘶力竭的哭泣,任谁都没有办法不为之动容。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谦良乖,咱们不哭了哈,常哥这不是在这呢,常哥一定会将你爸爸治好的。”常博看着痛哭的时谦良,却没有像之前那样出声喝止,只是蹲下身子将其揽在自己怀里,而后缓缓抚摸着时谦良的后背,语气轻柔的安慰道。
时谦良被常博揽在怀里之后,哭声就渐渐小了起来,在听到常博说完最后一句话时,原本痛苦的内心就像是躲避到了一处港湾,登时四肢百骸都涌上来一丝暖意。
时谦良止住哭声,抽抽噎噎的趴在常博怀里轻声问道:“真的吗常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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