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们准备了很多东西,一人背着一个大行囊,里面居然还有一些潜水工具,呼吸面罩,简易的氧气瓶,脚蹼之类的东西。我好奇,问这些东西是做什么用的。和尚告诉我,他们曾去万人墓那里看过,那地方是一片山中的大湖,万人墓就在水下。水主阴,所以阴气才如此之重。这次过去,要想彻底安抚住万人墓,最好找到尸骨,重新埋葬。
车来了,来到外面,周春晖果然有本事,弄来一辆越野吉普,里面有五六个陌生的男男女女,想必都是她的朋友。杨溢也在其中坐着。
我和他们说,和尚也过去,周春晖特别高兴,有和尚助力,这次寻人肯定会成功的。
就在出发前,周春晖有个朋友突然多事,搞出了节外生枝。此人叫阿包,非要去井下的法阵看看。
我劝了两句,说那下面太危险,下去也没什么卵用。谁知道这小子还是个犟种,叭叭叭在那分析,说下去的必要性。我对此人的印象不好了,觉得这人装逼成分太严重。
周春晖没办法,向和尚说明情况,和尚带着众人,来到后院的那口井。阿包趴在井口往下了看,对我说:“小王,你不是到过下面吗,陪我下去看看。”
我差点爆口粗,你算干嘛滴,我凭什么陪你。这人说话也讨厌,连个谢谢和请都没有,小学老师白教了。
看我脸色不好,周春晖软语劝了我几句,我忍着气,心想如果一味阻止,好像显得我多么心虚似的,让他下去看看也好。
我摸索着井口附近的梯子,顺着梯子到了下面,阿包跟着下来。周春晖和杨溢也跟着下来了。
法阵的风水眼已破,灯盏的火苗全都熄灭,阴森漆黑,透着很凉的冷意。我们打着手电,来到那口缸的前面,手电光斑照下去,能看到缸底有一个黑色的地洞。
大家都倒吸一口冷气。
“怎么样,我没骗你们吧。法阵的风水眼已经破了,”我说:“解铃和阿赞威就是从这里走的。”我看看表:“距离现在已经过了一夜一天。”
阿包扶住缸口边缘,一翻身要跳进去,周春晖拉住他:“你干嘛?”
“你们走你们的,坐车过去。我从这地洞进去看看。”阿包说。
周春晖着急:“你疯了吧,太危险了,这里是风水眼,你知道下面通到什么地方吗?”
阿包看着她:“你那个男朋友能去,我也能去。”
我暗笑,原来是一个周春晖的追求者,跑这逞能来了。
我和杨溢没说话,在后面袖手旁观。
周春晖苦劝无果,阿包背着登山包,拿着手电,还真就从地洞钻了进去,身影晃了晃,消失在地底深处。
杨溢打了个哈欠:“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咱们走吧,坐车过去和他们汇合。”
周春晖焦急地看向我,她张嘴刚要说什么,我赶紧摆手:“过分的要求免谈。”
周春晖叹口气,看着缸底,脸上是焦躁的表情,她下了很大决心说:“王强,我不放心阿包。解铃是大英雄,他有能力自保,可阿包就是个坐机关办公室的普通人,如果真的在里面发生意外怎么办?你帮帮我好不好,把他追回来吧。”
我一股无名火窜上来,我这人一激动,说话就很情绪化,“你光惦记他,我进去要是发生意外怎么办?你是不是太高看我了?”
周春晖又是作揖又是苦苦哀求,有那么一瞬间我真动心了,心想阿包走得可能不算远,真要去追或许能追上,可这个念头就是晃了晃,让我用理智压下。阿包纯粹就是为了逞强,说句不好听的,这样的装逼犯死了都活该!我早就劝过他不要冒险,好良言难劝该死的鬼。我仁至义尽,出了事可别怪我。
周春晖还要说什么,我烦躁异常,听都不听,回到铁梯处顺着原路爬回去。他们两人从下面上来,井口一群人围着,周春晖说了下面的情况,众人面面相觑。
几个和尚双手合十,默默诵经。
人群里有个马尾巴的女孩,突然用手指我:“你怎么不把阿包叫回来,你不知道他就好冲动吗?”
“他是个成年人,有自己的主意,冲不冲动该我个鸡毛事,我又不是他爹。”我冷笑。
这句话算是惹了马蜂窝,和周春晖一起来的那几个朋友,指着我的鼻子骂,还想动手。
周春晖赶忙摆手:“算了,大家不要说了,阿包会吉人天相的。我们还是走正规路线吧。”她回头对和尚说:“大师,你们这里有人看守这口井吗?”
和尚道:“有值勤的僧人。”
“如果阿包回来,请电话通知我们。”周春晖留下自己的电话号码。和尚点点头。
大家来到寺外,要一起去万人墓的和尚换上了行脚的装备,腿上打着绑腿。带头和尚告诉我们,他们知道那个地方,不坐车,跑步过去,大家到那里集合。
和尚熟悉路,他们派了其中一个和尚,跟我们上了周春晖的越野车,指路。
等到了车上,马尾巴开始讽刺我,说我这么有能耐,就不应该坐车,怎么死皮赖脸地上来了。
我勃然大怒,又不能和她这么个小丫头当众吵嘴,那像什么样子。
我暂时认怂,能感觉到车上的人对我的不满和排斥,我抱着肩膀闭着眼,你们爱怎么想怎么想,燕雀安知鸿鹄之志。
此时此刻,我已经下定了决心,救人不救人的看小爷心情,这次过去主要是找到万人墓里的女鬼,喂饱妙哥吞,让他变得更强大。等老子成了一代鬼王,你们这些凡人就在我脚下颤抖吧。
由和尚指路,车子在山间走得很快,这里应该被规划过,有很多半成型的山路。正值晚秋,遍地落叶,山里寂静无声,寒气顺着车的缝隙渗透进来。
车里没人说话。
我看看外面的黑天,心想这可麻烦了,晚上说不定要露营在外面,这几个人如果小肚鸡肠,守着帐篷不让我进,那就坏了。
车子在山里颠簸了一个多小时,到达了山中的湖边。太阳已经彻底没入云层,月亮刚刚露个头,平静的湖面上倒影出迷蒙的光,看不清具体有多大的面积,只觉得目光所到,都是微微波淼。
众人下了车,打着手电,围着湖边绕圈,湖水边缘能看到一些破败的房屋,还有一些破烂的木头船。众人进到房屋察看,里面空空荡荡,遍地落叶,透着一股常年无人居住的腐味。
从屋里出来,我们又到了船边,找到一艘还算完整的木头船。这条船半搁浅在岸上,有缆绳拴在柱子上。周春晖有个朋友,招呼大家一起把船推到湖里。
小木船飘浮在湖水上,那人第一个跳了上去,从里面翻出一只木浆,和我们说,他先到湖水里转一圈。
所有的人都齐齐反对,说太危险了,不能一个人去,至少也得两个人。
和我们同来的和尚也劝说,湖水中阴气太盛,如果不是有法力在身,他不建议任何人下水。
周春晖说道:“大家都别去。等晚上的时候,我和王强去湖里看看。”
众人齐刷刷看向我。
如果是其他人这么要求我,我肯定拒绝,但毕竟是周春晖,我心跳加速,大晚上的孤男寡女在一艘船上,不由得我不心猿意马。
众人在湖边找了一处避风干燥的地方安营扎寨,搭起了两个帐篷,一个男的住,一个女的住。他们只准备了自己的睡袋,我和杨溢都没有,杨溢这人是老油条,愣是靠三寸不烂之舌,混了个垫子和毛毯,虽然不及睡袋保暖,好赖也能对付一宿。
和我一个帐篷的,是这次开车过来的司机,也是周春晖的朋友,叫毛子,就是刚才招呼大家推船的那个。
他长得人高马大,不善于说话,喜恶全都挂在脸上,对我掩饰不住的讨厌,根本就不和我说话。他搭好了自己的睡袋,问和尚,你晚上怎么休息。
和尚坐在帐篷一角,闭目禅坐,闻言睁开眼睛,轻轻说,一会儿他的那些师兄师弟都会过来,自有休息的办法。
帐篷里气氛压抑,我实在不耐烦,便拿和尚打趣,问道:“大师你法号叫什么?”
和尚垂头:“不敢大师称呼,小僧法号青木。”
“那你也是日本阴阳道曹洞宗的?”我问。
“正是。”青木说:“小僧老家在京都。”
毛子正在看手机,抬起头惊诧地问:“你是日本人?”
青木点点头。
毛子生气地说:“我最讨厌日本人,我不欢迎你住在我们帐篷里,请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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