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祁云山大踏步从外面进来,只见他的身上和脸上满是鲜血,刀上的血更是在不停的往下滴,他将手中刀扔到身后的士兵手中,急步走到陈帝面前,半跪道:“皇上,老臣救驾来迟,请皇上责罚!”
陈帝双手扶起祁老将军,“大将军护国有功,朕岂会责罚于你,请起。”
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晋麒等人大为震惊,晋麒的脸色更是变得极为难看,“这……这是怎么回事?不可能,你不可能活着回来,云龙海不可能背叛我。”
祁老将军转身看着一脸惊恐的晋麒道:“云龙海此等肖小之辈,与你根本就是一丘之貉!”
“我的这个计划天衣无缝,将你一万五千人马引入深山之中,云龙海有一万人,再加上我的骑兵有八千,隐于深夜的山中,只要看到你们进山了,一声令下,乱箭齐发,你们只会成为活靶子,又怎么可能逃脱?”
“没错,你的计划是很好,但是你们却忽略了一个重要的地方。”
“是什么?”
“那张让云龙海交到我手中的地图!”
“地图?那地图只不过动了几笔而已,若非身临其境,根本不可能知道地图是真是假。”
“对,那地图看上去足可以以假乱真,但是你可知沈塔真正的身份是谁吗?那个女子又是谁?”
晋麒茫然无措,嘴中喃喃道:“沈塔,沈塔是谁,那个女子又是谁?”
这个时候,胡令云与沈塔夫妇二人亦进入宴厅。
晋麒见到胡令云,眼前一亮,急道:“胡将军,你终于来了,怎么样,外面是不是已经被你控制住了?”
胡令云微微一笑道:“你说呢?”
晋麒大笑道:“好!胡将军,我现命你速速将这些人拿下!待得我登基之日,必奉你为开国大功臣!”
胡令云仰天哈哈大笑,只把晋麒笑着莫名奇妙,“你……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将他们拿下,你忘了他们祁家父子与你之间的杀父之仇了吗?今天正是你报仇的好机会啊。”
胡令云怒不可遏地逼视着晋麒,晋麒被他这样的目光不自觉得后退了几步,“杀父之仇吗!晋侯爷可知我父亲是谁?”
“你……你父亲?你父亲不是祁云山的祁家军中的一名炊事兵吗?”
“哈哈哈,我父亲,我父亲乃是被你所杀的兵部尚书胡敏!我妹妹乃是被你诬陷自缢身亡的辰妃!你可知,辰妃死的时候,已有身孕!”
“什么!”晋麒苍白的面孔连连后退了几步,“原来你与祁步君之间从来都是假的,是做给我看的!你们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为了取得我的信任,将军队领帅一职交到你的手中!好牢牢控制军中的力量!若不是因为蔡陪临时被调去对付突厥,只怕秋梁洼也早已落入你的手中!”
“没错!当初我们的设想便是要将你暗中私建的秋梁洼八千骑兵控制在手中,甚至为了消除你的顾虑,我与祁统府好好地比试了几次,最后一次,我甚至差一点就葬送了自己的性命!若不是皇上让周太医极力医治我,只怕我也根本没有机会看到今天的这一幕。”
“不可能,你不可能是胡敏的儿子!胡敏满门被灭,他一直只有一个女儿辰妃,也已自缢而亡,怎会无缘无故多出你一个儿子出来,而且我从未听说过,他还有一个儿子。”
“哼,我父亲在进京赶考之前与我母亲相恋生下了我,后来父亲高中,母亲却因自己残疾誓死不愿随父亲入京。没想到,不过短短二十年左右的时间而已,你竟能以莫须有之罪,将胡府满门一百余人变成了你的刀下亡魂。你与我之间有着灭门之仇,我岂会为你卖命!晋麒狗贼,你手上的沾了那么多的血,你就不怕会得到老天的惩罚吗?”
“老天?哈哈,老天爷什么时候开过眼了!他若开眼,我晋氏一族为何要永远屈居于他人之下!我晋麒这一生,只信人定胜天!”
“那么你以为今天你还胜得了吗?”
“祁步君的二夫人呢?是不是也根本没有受伤,你们做的这所有一切都只是障眼法而已对吗?”
“不,二夫人受伤是真,但那是二夫人对我的误解,只是她伤得根本不重,也从来不是不能醒过来的样子。”
晋麒突然道:“祁步君人呢?他去了哪里?”
陈帝微微一笑道:“你到现在才想起来祁步君吗?你带了三万大军进京,现在可有帮你杀进来?”
“三万大军,他怎么可能,那些副将一个个都是钱雄磊他们的亲信,就算里面有你们的人,也不可能将所有人控制住,而且禁军他现在根本调不动!”
“左风?秦广?呵呵,他们二人可博得了你的信任?”
“哼,他们,我从来没有全信过,所以禁军之中,还有我的人!”
“对,所以在一开始的时候,你那几个亲信率人控制住了场面,只是,他们的人实在太少了!”
“胡令云,你把你的一万五千人给了祁步君是吗?”
“当然不是!”陈帝缓缓走到晋麒前面道:“你到现在还没明白,朕是怎么识破你与云龙海之间的阴谋诡计的吗?”
“是什么?你说是地图,可那地图我反反复复看过无数次,根本毫无破绽。”
“那地图上添上去的几笔所用的笔法与沈塔所用根本不一样,一看便知!在沈塔进入秋梁洼之前,朕与他之间早就约定,无论是他写的字还是画的画,必在收尾处微微一顿。而那添上去几笔显然没有,那么,朕只需要将那几笔略去重新画上一幅便是真正的地图!”
“这,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朕说过,你到现在还不知道沈塔夫妇二人真正的身份。”
晋麒疑惑而惊愕地看着沈塔,只见沈塔与他的夫人二人缓缓撕开贴在脸上的人皮,当他们的真正面貌展现在晋麒面前的时候,他大惊失色,“你……你们,你们不是早就死了吗?怎么会,这怎么可能,你们是怎么做到的?”
当惠王爷看到此二人的时候,心同时也是猛地一抽,原来江湖易容之术,根本不是什么秘密。
他重新细细打量前面的这位皇帝,只觉得他竟是如此的高深未测,甚至于自己根本不了解他,这些事情他从未在自己面前提起过。
原来,撕开面具之后,站在晋麒与诸人面前的竟是已“死了”近一年时间的章俊铭与九公主沫然!
章俊铭直盯着晋麒道:“你派人在我的饭菜中下毒,我又岂会不知。何况,皇上早就暗中命人做好了一切准备,既然如此,我与九公主二人何不好好演一场戏给你看看,也好让你定心不是!”
“你们从来没有真正信过云龙海是不是?”
“当然,你每年给他那么多钱,云龙海怎会不知这些钱是从何处得来的,唯一解释得通的就是他根本就是你的人,你与他之间一直就是串通好的。如此,朕自然是将计就计!”
“就算如此,秋梁洼有一万八千人,只要祁云山带兵入山,乱箭齐发之下,根本不可能活下来!”
“所以,朕让祁老将军带进山去的根本不是一万五千人,而是仅仅只有五百人,目的便是为了引你们出来,当然那五百人全身穿满盔甲,这些盔甲全是精心打造,刀枪不入!你们为了对付祁老将军的一万五千人,必会倾囊而出。”
“秋梁洼山势险要,就算他有一万五千大军,也不可能将所有山头围住!”
“这个自然,所以才要引你们出来。而且谁说祁老将军只带了一万五千人,他带的是三万!”
“三万?他哪来那么多兵?”
“卫统府!”
“你……你说什么?卫统府?”
“海英,可信!你说的可是那张递到你手中的信?”
“对,没错,正是此信,而且我验证过,不但字迹是李致所写,而且所用绵缎也是我给他的,这绵缎只他和皇后宫中才有,断不可能有第三个人!李致,你收买不了!”
“对,这几年以来,你与李致狼狈为奸,不知获利多少,他当然不可能被朕收买,所以这封信确是他所写。可你别忘了,李致此人一向眼比天高,他叫人从来都是连名带姓,何曾有过这样的称呼他人的?”
晋麒的脸色此时再苍白不过,顿然明白过来,“你……你是说那封信本来应该写的是:杨海英,不可信!”
“没错,正是如此!邱志生可是费了好一番周折,才把这两个字去掉的啊!”
“邱志生,你说邱志生!”
“对,你极其看中的兵部尚书!也亏得你把他抬到兵部尚书这个位置上来,否则,今日之事,朕还没有十足的把握!”
晋麒瞪大着惊恐的双眼,紧紧地盯着眼前的邱志生,“不可能,你不可能背叛我!你是婉贵妃的表哥,婉贵妃是老夫的亲侄女儿,她与我一样,身上流淌着的都是晋家的血!”
“为什么不可能!”婉贵妃突然大声道,脸上的泪水已将视线模糊,可晋麒,再模糊的双眼,她是绝不可能认错的,“你杀我父亲,逼死我母亲的时候,你有想过可能吗?那可是你的亲兄弟啊!你是怎么样的心肠,竟然可以下得下去手!”
婉贵妃在看到陈帝根本没中毒之时,她是何等的震惊,她甚至以为是自己报仇心切而在做梦,暗中甚至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看着手臂上的淤青,她知道,这是真的。
皇上,他根本没有中毒!她的父母之仇可以报!
大起大落之际,她紧紧拽着自己的双手,告诉自己,今天,她的仇可以报了,终于——可以报了!所以,她不能乱了阵脚,不能有一点点的退却,更不能在晋麒面前露出一丝一毫的胆怯。
“你……你怎么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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