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上,云芷看着自己的父亲。
“你想说什么便说吧!”刘庆知道什么事都瞒不过自己的女儿。
“爹爹,您为什么要骗老夫人呢,少夫人她……她的身子可不怎么好啊!”刘云芷终于说出了自己心里的疑虑。
随着马车的来回摇晃,刘庆拍了拍女儿的手道:“孩子,祁老夫人……爹很清楚啊!如果告诉她少夫人只怕是这三五年内都不可能有孩子的话,而且,你也知道,三五年也只是一个最理想的时间了,如果他们彼此之间真的一直这样下去,只怕少夫人会心力憔悴,心病难医啊!那么到那时候,只怕老夫人会想尽办法给少将军纳妾了。到时,少夫人的日子就更难过了,何况你……”
云芷涨红了脸道:“爹,您说什么呢,我与少将军早就不可能了。如今我只把少夫人当姐姐……”
刘庆叹气道:“唉,实是造化弄人啊!”
云芷道:“其实少夫人真的是个好人,她为少将军可吃了不少苦,少将军要真的懂得珍惜才好。”
刘庆看着自己的女儿道:“孩子,你真不恨她?”
刘云芷苦涩一笑道:“没什么好恨的,都怪命运弄人,谁能想到皇上会赐婚。”
“也许连皇上都没有想到,他当初的一番好心给他们赐婚却会发展到如今天地步。”
云芷疑惑道:“爹爹,难道不是皇上为了达到将祁张两家紧紧联合在一起全力对抗晋侯爷才赐婚的吗?毕竟只有他们两家的联合,才可与如日中天的晋侯爷相抗衡,也能早日助皇上夺回皇权啊!”
刘庆微微一笑道:“当今皇上重情重义,他怎会为此将他们两家硬绑在一起!而且如果皇上早就知道你与祁少将军之间的事,他自然更加会意识到不相爱的两个人在一起反而会弄巧成拙!所以,当初皇上赐婚之时,必然是不知道你与祁少将军之间的事的。”
云芷笑笑未说话,她挑起帘子望向窗外,外面阳光明媚,街上人来人往,甚是热闹,已是夏日了,街上姑娘们都除了厚重的衣物,个个打盼的光鲜亮丽。
刘云芷似是想起什么,忙放下帘子对刘庆说道:“爹,少夫人的身子真的很不好,不要说一两年,只怕是三五年也未必见得。”
刘庆轻叹道:“是啊!三五年也只是我最好的打算了,必须日日精细调养才行。不知为何,她的体几有股很深的寒气!”
云芷突然道:“对,就是那股寒气,少夫人上次和我说起过,她在几年前的冬日里落过一次水,在水里泡了很长时间,险些丢了性命,之后又发了几天的高烧,恐怕是那次的事给她落下了病根……”
“原来如此,我一直不理解,少夫人身上的寒气是怎么来的。唉,可惜了——原本这个孩子也是机缘巧合才有的啊,只怕以后想要更难了……”
云芷惊道:“那……那怎么办?”
刘庆摇摇头道:“先调理着看看吧!这件事先不要告诉老夫人。”
云芷吞吞吐吐地说道:“爹,我……我答应少夫人,以后要常常去看看她……”
刘庆想了想道:“也好!以多留意着点,医者父母心,你能想通就好!”
马车带着父女二人朝回春堂而去。
下人将煎好的药端进来,春芳接过欲扶起自家小姐起身喝药,祁步君站起身对春芳道:“你出去吧,我来!”
春芳看了看闭着双眼躺在那的小姐,她心里自然十分清楚,也许小姐此时最不想见的便是少爷了吧,可她却终究还是将药碗递到了祁步君的手上。
祁步君欲扶起茹芸,茹芸却将头偏向内侧,祁步君无法,只得就让她这般躺着将药喂到她的嘴里,只是每一勺的汤药均从茹芸的嘴角渗出,全无半点进到她的嘴里,这般喂了两三勺,他终于不再去尝试,站起来,走出去,将药放到春芳的手上。
春芳感受到了祁步君将碗重重地放在她手上的力量。
“小姐,你何苦……”春芳将茹芸扶起,一勺勺将药喂到她的嘴里,原来,她并不是不愿意喝药,而是不愿意那个人来喂她喝药。
“我以后,再也不愿见到他!”刚说完,茹芸便剧烈地咳起来。
春芳忙放下药碗,轻轻拍着茹芸的背:“我……咳咳……我张茹芸……咳咳……今后……今后再也不愿见他!”刚说完便徒然再将倒到床上。
“小姐!小姐,你消消气,消消气,奴婢听你的就是了!”
茹芸大口地喘着气,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从今以后,我张茹芸,再不愿与你见面。
自那以后,茹芸便不再去提孩子一事,仿佛自己从未有过孩子一般,她每日仔细吃饭喝药,半个月后,茹芸的身子好了大半,便同春芳一起来到张府看望张老夫人,只是老夫人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时儿糊涂,时儿清醒,毕竟八十多岁的高龄了,但无论如何,茹芸她是认识的,这样在张府住了半个多月,见着老夫人的身子慢慢有些好转了,便也回府了。
奇怪的是,在茹芸住在张府的这半个多月里,祁步君来了三四次,每次亦会陪着老夫人说说话或是跟着张元到书房商量一些事情。
只是张元也罢,祁步君也好,均是只字不提那件事。张元希望祁步君能真心对茹芸好,只是他亦看在眼里,也许他们之间已有了再不可跨越过去的鸿沟。
茹芸除了在老夫人面前,她同祁步君已成了再不会有所交集的两条线。
回到祁府后,茹芸似原先未怀孕之前一样,除了定时会去向老夫人请安外,便拿着医书来看,看得极为认真,经常做些笔记,如有不明白的,也会和春芳一起出府去药店或是医馆去。
老夫人看着如今这样的茹芸,突然觉得如果当初的自己没做那件事,也许顺其自然,儿子和儿媳也终有一日会好好地生活在一起,可现在这样,她似乎已全然没有了任何盼头,今日早上咳的时候,痰里面已有了一丝丝的血丝,一两年的时间,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否等得过来。
春芳怕茹芸伤心,将原先准备的一切婴孩用品及衣物都偷偷拿去藏了起来。
于是茹芸从此便在祁府过上了表面上看似平淡波澜不惊的日子,只不过这样的平淡不知会持续多久呢!
已是盛夏时节,夏日的太阳毒得很,明晃晃地照射在皇宫的琉璃瓦上,泛着点点白晕的光,真刺得人连眼睛都有些生疼。
到了盛夏时间,人便有些懒懒的,炎热的时节,连着胃口也差了几分,婉嫔中午只让小厨房做了清淡的银耳莲子羹来喝,清爽可口,又没那般甜腻,不竟多喝了二碗,紫香看着婉嫔胃口好了几分,忙又盛了碗清热减暑的绿豆燕窝粥。
紫香笑着道:“小姐,您好几日没有那么好的胃口了,今日倒多几吃点,奴婢看着也开心呢!”
婉嫔放下手中碗筷道:“夏日炎炎,我也实在是没什么可吃得下的,今日吃着这银耳莲子羹倒是不错,做得也极好,便多吃了一碗!”
紫香笑道:“是了,这是奴婢收集了几日晨起荷花叶上的露水,煨火慢慢熬好的。奴婢看前几日小姐不怎么吃得下东西,想起在晋侯爷府的时候,您就喜欢这银耳莲子羹,所以想着清晨的露水最是清爽,何况又是荷花叶上的,更是清甜可口不少,所以奴婢就想到您定是喜欢吃的。”
婉嫔挽起紫香的手道:“谢谢你费了这番工夫,只是这荷花长在池塘里,收集露水,实是辛苦你了,而且我也听说,去年宁雅公主便是死于荷花池,定是极危险的,下次不要再一人独去了。”
紫香道:“只要小姐吃得下东西,奴婢怎么着都行的!再说了,那宁雅公主是被人打死的,并非溺水而亡,小姐,不必担心,奴婢多少也是识也水性的。”
婉嫔轻轻叹息,“是啊,只可惜了宁雅公主这个人了,想当初她初进京时,我也见过她一面,惠王吹笛,公主起舞,没想到这般的人儿,在几个月后就这么死了,唉!”
紫香道:“没想到会得罪了一个侍卫,为此王统领还被处了流刑,王懈没多久便死在了异乡!”
婉嫔淡淡一笑道:“得罪一个侍卫?试问宫中有哪个侍卫有这般的身手,这件事晋伯父查了许久,原本他还命人盯着荷红院的一个哑女,可最后终究是什么也没查到!”
紫香温婉一笑道:“小姐,奴婢扶您去午休片刻吧,这日头这般大,皇上特意吩咐内务府让他们给小姐送了上好冰块呢,芭蕉扇子缓缓扇着,现下寝殿里倒清凉得很。”
婉嫔笑着说:“皇上总是这般惦记着本宫,这银耳莲子羹极好,咱们便先去承德殿给皇上送去一碗吧,这大热天的,任谁也吃不下东西,这银耳莲子羹倒是很能开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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