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芸姐姐!”云芷今天并未像以往那样叫茹芸为少夫人,她觉得躺在那的就像自己的姐姐一般,她从心里从未与她有过任何的敌对,一切的一切只是造化太弄人。
“茹芸姐姐,我与步君哥在沙丘中认识,在战场上相知,在草药中相爱,可是这些情,这些爱,自从皇上赐婚那日起,我便已放下。从那日起,我们从未单独见过一面。如今你才是他的妻子,我希望你们能幸福。”
“步君哥其实是个十分脆弱的人,他表面的坚强只是为了掩饰内心的脆弱。我知道,发生这样的事,他肯定是万分的后悔,听老将军说起,皇上已经罚了他,打了他二十板子,他已经对皇上承诺,今后会一心一意待你,这段时间他会在府里照顾你,直到你痊愈。所以茹芸姐姐,你要尽快的好起来,要早点醒来。”
“其实这件事情,步君哥心里定然是十分后悔的,整整二十军棍,他硬是没吭一声,如果他的心真有那么硬,绝不会这样的,更不会对皇上承诺。茹芸姐,你相信他,我想经过这件事后,他以后会和你好好过日子的。”
“所以,你要快点好起来,茹芸姐,我希望你们能真正的幸福,再多给他些时间,他能理解你的,真的。你为他所做的一切,他终有一日会明白。”
“可你如果一直这样让自己睡下去,你就再没有任何机会了,你的父亲,你的母亲,还有疼爱你的祖母,他们是有多伤心,你知道吗?以后,你们还会有孩子,会有很多很多的孩子。”
云芷拭去满脸泪水,笑着握起茹芸微微有些颤抖的手复又说道:“我们以后可以做一对好姐妹,有什么问题我们一起面对,再不会有像以前这样的误会。”
“你是个好人,你与步君哥才是真的般配。”
云芷说了一堆的话,可床上的那个人仍是这般静静地躺着,毫无生机。
“茹芸姐姐,你还有爹,还有娘,还有疼你爱你的祖母,你真的不可以再这样睡下去。前几日,我与爹爹去过张府,张老夫人,她身子真的很不好啊。你快醒过来,去看看她吧,她日日念叨着你,说你最爱吃鱼还有芙蓉糕,还有喜欢的风铃。她老人家眼睛不好,时时犯些糊涂,我去张府的时候,她甚至把我当成了你,拉着我的手,茹芸丫头,茹芸丫头的叫个不停。我知道你是爱他们的,你不会舍得丢下他们的,是不是?”
茹芸虽还闭着眼,可她眼角的泪水滚滚而落,云芷紧紧地握着她的手。
终于,茹芸缓缓地睁开双眼:“刘姑娘……”
云芷哭笑道:“茹芸姐姐……”
茹芸亦用自己虚弱弱地手紧了紧云芷的手道:“刘姑娘!我祖母如今如何了?你怎么会去张府呢?”
云芷轻声道:“茹芸姐姐,你刚醒,身子还虚得很。十多日前,张府的家丁来回春堂请我爹和我过去,说是老夫人的眼睛看不清东西了,耳朵也听不清了,时不时会犯些糊涂。不过你放心,现在老夫人已经好多了,只要你没事,老夫人很快会好起来的。”
茹芸虚弱地说道:“谢谢你!”
茹芸的双手缓缓伸向自己的腹部,她真的好想时间才长点,她害怕要自己真的面对这般的事实,可腹部的平坦早已告知了她一切,茹芸的泪再也止不住,“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啊!我永远也不可能原谅他,不可能!”
云芷忙抓住茹芸的身子,不至于她再这么不断地摇晃,“姐姐,姐姐,你们还会有孩子的,会有的!步君哥他真的知道错了……”
脸上的泪水滚滚而落,“他怎么能如此狠心,如此狠心啊!”
“对不起,茹芸姐姐,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如果没有我,你们之间不会存在这么多问题的。如果可以,我会离开京城,走得远远的,再也不回来,再不会进入你们的生活。只求你,茹芸姐姐,别再这么折磨自己,也别再折磨步君哥了好吗?”
茹芸不断地摇着头,“不,不会的,你走或不走都是一样的。如果你走了,他只会更加恨我!”
云芷不知道应该如何安慰茹芸,只低头同样流着泪,“对不起,茹芸姐姐,我知道我不该叫你姐姐,可我是真心的,只求你别再恨他了,好吗?”
茹芸呆呆地望着上面,“恨或者不恨又能怎样,我的孩子终归是回不来了。”
“我们之间有太多的误会,如果你我之间从来都没有那些误会,你与我真的可以成为姐妹……”
茹芸缓缓转过头,看着同样流满泪的云芷,喃喃道:“姐妹?”
云芷握了握茹芸的手,“是的,姐妹!没有他祁步君,只有你和我!”
云芷紧了紧握着茹芸的手,淡淡笑笑。
茹芸看着坐在自己床沿一直陪她说话,唤她醒来的刘云芷,终于她明白,她与祁步君之间,从来不只是因为有个刘云芷那般简单,既然如此,与她好好相处,许是真能换来自己以后生平的安稳,虽然她对他再不会抱任何希望。
茹芸看着云芷,突然绽放一个微微的笑说道:“以后你有时间可以多来陪陪我,我们之间的一切都是误会!”
云芷拭去眼泪,亦用娟帕为茹芸拭去眼角的泪水:“好,姐姐!都听你的,只要医馆里不忙,我以后便经常来看看你。”
云芷轻声道:“姐姐,你等等,我去通知爹爹和祁老将军。”
茹芸看着出门的云芷,嘴角绽起一丝笑意,她不知道他们彼此是否真的能放下,云芷的这些话是否真的出自内心,她让云芷常来坐坐,真的只是想看看他们是否真的已经放下彼此了吗?还是自己已经对他们之间的事根本不会再去在乎?或者她只是想让自己能安安稳稳在祁府度过每个日夜罢了。
茹芸心里苦涩,难道到如今这样的境地了,她还要对那个人抱着丝丝希望吗?不,不行,不可以,是他,就是他,是他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是他甚至让自己失去活下去的勇气,我这辈子也绝不可能原谅他,不可能!
所以,刘云芷,她来或是不来,他们二人是见面还是不见面,有情或是无情,又有何关系!
刘庆过来看到已经醒了的茹芸,为她配了几贴药,因寒气入体,需好好调理才是。只是刘庆清楚,云芷也明白,因失血过多,伤了元气,再加上刘庆不知为何总觉得少夫人的体力原就有股很深的寒气在四处窜动,只怕这三五年内,茹芸是再难怀孕了。
刘庆在出府前,被老夫人叫住,经不住老夫人地不断追问,只得捡了些不要紧的话告知了老夫人和大将军:“老夫人不用太过于担心,少夫人只是这次失血过多,所以伤了身子,只要好生调养,过个一两年孩子……应该还是会有的。”
祁老夫人听还需要过一两年便有些慌,忙说道:“刘先生,您医术高明。可有什么快速的好办法,您放心,什么样名贵的药材都无所谓,只是要一两年,我真的等不起。”
显然,祁老夫人除了那一两年,她根本没有听清楚刘庆所要表达的意思,可祁老将军毕竟已经听明白了,他愕然地看着刘庆,刘庆眼尖自然知道祁老将军已明白了。
对于祁老夫人的惊慌,刘庆有些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实情,只得道:“老夫人,少夫人的身子需慢慢调养才是,过于补得厉害,反倒有害无利,就是怀上了孩子,只怕对孩子今后的成长也是不利的。”
“那,那可如何是好啊!君儿已经二十五了,哪有男人到了这个年纪上,连个孩子都还没着落的。”
刘云芷轻轻拍了拍祁老夫人的手道:“老夫人,少夫人只是身子虚了些而已。细心调理着便是了,您放心,以后我经常来看看少夫人,多给她陪些调理身子的药材,她很快便会好起来的。”
如果不是因为她刘云芷,祁步君与张茹芸之间怎会发展到这一步。
所以祁老夫人面对刘云芷的热情也只是冷冷回道:“谢谢了,刘姑娘一个大忙人,我祁府怎敢总劳烦你呢!”
云芷略显尴尬,微微一笑道:“茹芸姐姐的身体还是要时刻注意方好……”
祁老夫人奇怪地看了眼云芷,云芷轻声道:“我与茹芸姐姐什么话都说开了,彼此间也不会再有误会发生,还请老夫人放心!”
祁老夫人此时面色稍缓了几分,如果她们二人之间不存在芥蒂了,那么君儿亦不会因为刘云芷的关系,而经常迁怒于茹芸,如此想来,她倒也没必要让彼此已经缓和的关系再跌落冰谷。
于是老夫人只轻轻笑了笑道:“也好,茹芸的身子总要有人帮着调理的,刘姑娘既然有心,我也十分感谢!”
祁老将军送刘庆父女二人出府。
祁步君却并没有跟着,他承诺了皇帝,今后要好好待茹芸,要一心一意只为她,故而祁步君进得房来想看看茹芸如何了,只是茹芸却仍紧紧闭着双眼。其实他清楚,茹芸是醒着的,只是不愿看到自己而已,他亦不知该说些什么,故便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下,低着头,一句话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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