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大的会议室内，全场寂静。
每个人望向孙婉珺的目光都已经有些不可思议。
今天的这位美女董事长，真的太霸气了。
一翻珠连炮轰，打得一向善于言词的何秀利毫无反击之力。
此时此刻，何秀利脸色真的有些苍白。
在她印象中，孙婉珺一直是挺担心她，挺害怕她的。
至少，面对自己这个名义上的下属，孙婉珺这个董事长会显得缩手缩脚，特别是现在自己上任CFO之位后，更是如此。
却没想到，自己刚第一次招会高管办公会，就遇到了孙婉珺的无情打压。
而且打压的这么狠。
心思沉静了一会儿，何秀利调复好心情。
“好，之前是我莽撞了，现在……下一个议题，大家没有意见吧？”
众人摇摇头。
何秀利目光冷冷的看了一眼孙婉珺和苏扬，直接道：“好，下面，我不得不批评一下离任的前任CFO和证券部长吴书慧。”
“我不知道他是引疚辞职还是什么原因，至少，从她的所作所为来看，她的离开，还是很有好处的。
现场所有人沉默，不知道他想说什么。
苏扬终于主动开口，道：“何总，你废话真多，直入正题吧，大家都赶时间。”
此话一出，现场不少人都暗自憋笑。
之前，何秀利就被孙婉珺说了一次，让她直入正题。
现在第二个议题又被说。
这可是实实在在的打脸了。
“好，那就直入正题，而这个题还跟苏部长你关系非浅！”
何秀利低头看向文件，读道：“数日前，苏扬为公司做空蓝鑫科技，成功赚取1亿多的纯利润。”
“原本，苏扬的收入应该有两千多万，如果严格按税率来，苏扬能得的只有一千多万的收入。”
“但是吴书慧，却仗着自己是CFO，手握公司财政大权，擅自做主，用公司的利润做账，把苏扬应该扣的税给代交了。”
“也就是说，苏扬应得一千多万，实际得到的却是两千多万，反而令公司亏了一千多万利润，这就是吴书慧干的好事。”
“这一点，在场的各位有何意见？”
说到这儿，何秀利脸上又露出一丝得意。
很多事，都是潜规则。
不能拿到明面上来说，一说，味道就变了。
在这种情况下，没人敢跟国家法律对着干。
所以，何秀利自认为自己赢定了。
此时，包括孙婉珺脸色都沉了下来。
何秀利乘胜追击，讥讽道：“苏扬部长，我不知道你与吴书慧是什么关系，她为什么要为你这么做。但这件事，吴书慧不在，你需要解释清楚，而且对于公司损失的财务，你也必须要有个交代。”
“最关键的是，为了以儆效尤，我觉得，应该对苏扬严惩。否则，以后大家都这么干，公司还有何利润可言？”
话，说的大气磅礴，理直气壮。
但是，看着她这幅得意洋洋的模样，暗中不少人心中都一阵厌恶。
毕竟，潜规则就是潜规则，它存在即是有理的。
要按这么整，以后谁还肯为公司卖命？
本来能多拿一笔钱，公司虽然少赚了一点，但胜在大家都心甘情愿拉业绩。
尽管大家都知道这是何秀利在针对苏扬，如果其他人暗中报销税务何秀利肯定装不知道。
可这不就等于悬在他们头上的一柄达摩克里斯之剑吗？
万一以后谁要是得罪了这娘们，这贱人再拿这些证据来说事儿，还活不活了？
因此，尽管没人敢反对何秀利的问话，但众人选择的是沉默，更多的人，则是将目光看到了苏扬身上。
沉默片刻，苏扬说话了。
“看大家这么沉默，那我来说几句吧。”
咧嘴一笑，苏扬看向何秀利。
“何总，你确定你熟悉公司的章程吗？”
何秀利眉头一皱：“什么意思？”
苏扬淡淡道：“公司章程第十二款第三条，若企业职员为公司赚取重大收益时，可与公司进行协商代税。”
“不信，你拿出章程来看看。”
听到这话，何秀利瞬间紧张起来。
如果真是这样，那不是说明自己一切准备都白废了吗？
她立即找来公司章程阅读，找到了第十二款第三条。
公司章程这种玩意，每个公司都有，可平常谁会去看它啊，而且还看得这么仔细。
结果，她还真在条款中找到苏扬所说的这句话。
刹那间，何秀利僵住了。
而且，这里面的解释更加详细。
是为了鼓励广大职员，为公司更好的努力工作，大家共同发展进步，因此制定这一条规矩。
这下，何秀利傻眼了。
千算万算，没算到这一条啊。
公司章程这种东西，根本没人会注意，结果却成了反杀她的最大利器。
现场，不少人都倒吸一口气，愣愣的看着苏扬。
这家伙，还是鸡贼啊，连这种事都摸的清清楚楚的。
孙婉珺嘴角不禁露出一丝笑容，看向苏扬的目光更加欣赏了。
什么叫能力？
这就是！
很多人都不在意的细节，包括她这个董事长，都不曾在意的细节，却被苏扬注意到了，而且还记得这么清楚。
她不禁想着，自己回头一定要好好研究一下公司章程。
像苏扬这样，能清楚的记得第几款第几条，实在太变态了。
其实他们不知道，此时，苏扬心中一阵苦笑。
不是他牛逼，而是他比别人多个心眼而已。
当时报税的时候，何秀利已经来到公司了。
有这么一个恶女人在暗中盯着，自己能不小心翼翼么？
肯定不能给她留把柄不是？
当时，吴书慧主动表示，要把税报了，苏扬就去查了公司章程。
翻了一遍，找到了第十二款第三条，确定真能直接报税，他才放心的让吴书慧报的税。
否则的话，这种把柄，他怎么可能给何秀利留下。
没想到这个蠢逼还真找这个借口来向自己发难来了，实在有些可怜。
要是问苏扬其他条款，苏扬也只能模糊的靠记忆记得那么一点点，比别人强不了多少。
所以，苏扬牛逼的不是记忆力，而是比别人多个心眼罢了。
就是这个心眼，现在救了他一命，能够理直气壮的回击何秀利。
“怎么样，何总，有没有什么想说的啊？”
此时，何秀利的脸几乎快涨红的滴出血来了。
今天的这个脸，简直丢大了。
原本还以为能够狠狠的回击一下苏扬，却没想到反被打脸了。
而且还是接连两次打脸，一次比一次狠。
“对……对不起，这……这件事是我没弄清楚……”
在公司章程面前，她的一切解释都是苍白无力的，要怪只能怪她太心急，啥都没弄清，就出来作妖了。
直到这时，终于轮到苏扬发难了。
他很淡定的喝了口茶，这才道：“那么……何总，您老人家，是不是觉得，这件事你一句没弄清楚，就可以解释的过去呢。”
“那你还想怎么样？”何秀利怒道。
“当众，向我苏扬道歉，向吴书慧道歉！”
啪！
何秀利一巴掌拍在桌上。
“不可能！”
本来脸都丢光了，还要让她再道歉，这不是脸都被丢到姥姥家了？
她刚刚才升任CFO和证券部长，本来是风风光光的。
可一上任，就弄出这么两个大乌龙，上面的人会怎么看她？这不是说明她无能吗？
“哦？那就有意思了……”苏扬一脸淡定，脸上灿烂的笑容下，露出两排大白牙，“按何总您这么整，以后我苏扬要是操盘公司股票出了问题，我也可以用一句没弄清楚糊弄过去咯？”
“我说你何秀利跟三十个男人暧昧不清，但我没证据，我也可以随便污蔑你咯？反正也用不着道歉是不是？”
“你……”
何秀利脸色气得涨红。
暗中不少人都在暗笑。
相比于孙婉珺的针锋相对，苏扬的儿击就有点儿以柔克刚，四两拨千斤的味道了。
这一幕，看得孙婉珺两眼发光，她在学习。
她甚至开始拿小本子开始记录苏扬的一举一动，还有现场的每一句话。
“对不起，是我错了！”何秀利只能阴沉着脸低头道歉。
苏扬冷笑道：“向谁说对不起啊？”
“对不起，苏扬，我不该质疑你的特权行为。对不起，吴书慧，我为我之前不成熟的言行向你道歉，我错了！”
说完，何秀利恶狠狠的盯着苏扬：“这下，你满意了吧？”
她转身就要走。
她实在没脸再在这里呆下去了。
然而，苏扬淡淡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何总，你这性子，真的让我们很担心啊，你到底能不能做好CFO和证券部长的工作啊！”
何秀利猛的扭过头：“苏扬，你还想怎么样？”
“你不觉得你该向公司所有高管道歉吗？”苏扬淡淡道。
“凭什么？”
苏扬笑了：“何总，你还好意思说凭什么？你这CFO和证券部长的工作干的可真好啊！”
“那何秀利我问你，第一，今天的两个议题都是你提出来的。我们大家都讨论出了什么结果啊？”
“这……”
瞬间，何秀利被怼得哑口无言。
有个毛的结果，两个提议都被推翻，还被打了脸。
“没结果吧？事实证明，你何总的两个提议都是错的。这是其一。”
“第二，请问整个公司，是不是就何总您有工作，其他人都是吃白饭，不用干活的？”
“大家可跟着你，放下手头工作，白白浪费了近一个小时。”
“那么问题来了，这一个小时的时间，何总您怎么补偿给大家？大家被下来的工作，是不是又得花更长的时间捡起来呢？”
“这里面的时间成本和公司效益，何总打算怎么负这个责？毕竟，是你提出的要招开高管会议啊！”
刹那间，何秀利脸色苍白如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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