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帆的车祸原因找到了吗？交警怎么说？”一出病房，白阮便开门见山问。
“那位侯猛警官今天上午联系过我，经过几天的调查走访，他们确实有些发现。”
司正凯顿了顿，带着白阮一面沿着走廊往外走，一面道：
“他们询问了发生车祸那天，那条街上的店老板和摆摊的摊主。
有几个目击者都说，杨帆的车差点和一辆灰色面包车撞在一起。
杨帆为了躲避那辆车，急打方向盘才撞上了树。”
白阮立刻问：“灰色面包车？是什么车？”
“初步推断，应该是奥托车，但是车牌号没人看清。
警方已经翻出了安市所有奥托车的登记档案，准备一辆一辆地查。”
一辆一辆地查？这得查到什么时候？
白阮焦急地想，可惜这个年代大街上还没有监控，要不然一查监控很快就能锁定肇事车辆。
而现在是九十年代，只能靠人力一次一次跑了。
白阮长叹一声，“哎...现在重要的是让杨帆早些醒过来。”
两人走出住院楼，来到外面的广场上。
司正凯拉住她的手，柔声道：“我也希望杨帆能早点醒。
但实际上，这里的主治大夫，也没什么办法。”
白阮蓦地转头看去，“那你刚才在病房说的话，都是假的？”
“不是。主治大夫确实要开会诊，希望他们能商量出更好的治疗方案。
但杨帆什么时候能醒，谁都不能保证。我们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
“......”一股世事无常之感，瞬间向白阮侵袭而来。
白阮面向司正凯而立，抬头看向他，“暂时先不要把这个消息告诉玉婷和杨叔他们，我怕他们失去信心。”
“放心，我明白。”说罢，两人便相拥在一起，互相给予对方安慰。
良久，司正凯低下头问：“对了，今天去学校报到怎么样？还顺利吗？”
“还算顺利。就是在收拾宿舍的时候遇到了个奇葩。”
“奇葩？是有人欺负你吗？”司正凯略略紧张地问。
白阮解释道：“没有啦，已经解决了。
是有人想换铺位，态度还特别嚣张，说安市商务局都归她爹管。
我们都不想跟她换，后来宿管大妈就让她换到隔壁宿舍了。”
司正凯这才放下心来，“没事就好。安市商务局？难道她姓盖？”
盖？
白阮倒不知道那个姑娘叫什么，但她记得自己看了一眼她床架上贴着的名字。
到底叫什么呢？白阮努力回想着。
紧接着灵光一现，蓦地想了起来，“好像是姓盖！叫盖盼盼。难道她爸真是商务局的？”
司正凯点点头，“对。我跟安市商务局局长吃过一次饭，确实姓盖。”
好家伙！没想到那个姑娘说的都是真的！怪不得那么嚣张。
白阮转念一想，又担忧起来，“那我们是不是得罪她了？会不会对你有影响？”
司正凯拍拍她的肩膀安抚，“没关系。她又不认识你。
再说了，她已经换去
别的宿舍，以后你们也不会经常见面。所以不用担心。”
“好。”白阮这才放下心来，“这几天没有杨帆帮你，你肯定忙坏了吧。”
说到这个，司正凯垂首长叹一声，“哎，刚开始两天还可以。
这几天就不行了。既有民泰的事情，还有三厂的事。我一个人根本忙不过来。”
“嗐，那你还是再找一个秘书吧。”白阮可惜地说：
“如果我懂你们的业务就好了，就可以帮你了。”
司正凯轻抚她的发顶，“不要这样想。你好好去学校上课，继续做你的设计就好。
我希望早日能看到你的服装设计工作室。”
白阮为了去上大学，辞去了民泰厂设计部的工作。
并且打算在上学期间，开办自己的设计工作室。
在三厂细纱车间上班时，白阮刚进厂时拿的是一级工资是三十五。
后来屡次被评为先进模范，又在纺织业生产大赛中获得第一名，工资直接涨到五级，每个月六十五。
再加上厂里的各种奖金和补贴，一年下来白阮攒了将近五百块。
第二年在民泰，司正凯直接给她开出一个月六十五块的高薪。
还有每个月的奖金，和最后全国设计大赛的奖金，加起来白阮也攒了八百多块。
两年加起来有一千多块。再加上前一阵回司家老宅，长辈们给她的红包，有将近两千块呢！
这就是白阮创业的第一桶金！绝对够好几个月的租金和采购费了。
===
而司
正凯还在为没有了杨帆的协助而头疼。
事出突然，他也来不及重新招聘秘书。
于是，在厂里老员工的建议下，司正凯便任命厂里做行政文秘工作的黄婷，担任他的临时秘书。
黄婷进入民泰厂已有两年时间，一直从事文书类的工作。
写作能力强，工作态度认真，人又老实话不多，因此受到领导们的信任。
由于她本身从事的就是文秘类的工作，由她来做司正凯的临时秘书，再合适不过。
于是，周五下午，司正凯便将黄婷叫来办公室，将近期的一些工作告知黄婷。
黄婷接过高高一沓材料和文件，周末回去全都研读一番，果然在星期一一早，就准时到岗，开始了自己的秘书工作。
星期一早上八点，司正凯来到办公室推门而入，刚一走进去，就被眼前的办公室惊到。
只见上个礼拜，被他糟蹋得乱七八糟的办公室，此时一焕然一新。
原本办公桌上凌乱摆放的文件和办公用品，已经被收拾妥当。
桌面、座椅、沙发、地板，甚至靠墙的红木文件柜，都被擦得明亮无比。
就连窗台的摆放的几盆绿植和花卉都浇过水，重新焕发生机。
办公室里弥漫着一股豆浆的香气。
司正凯往办公桌上一看，一杯热豆浆和一个肉夹馍被放在了他的桌子上。
下面还细心地垫了一张废纸，防止肉夹馍上的油弄脏办公桌。
司正凯有一瞬间的惊诧。这些都是谁准备的
？难道是黄婷？
刚想到这里，身后便有一道清朗女声响起，“厂长您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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