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啦——”
暴雨声如瀑,如过量的白噪音灌进窝且坪大蛇曾盘踞的山洞里,在晨时分扰得人不得安宁。黑暗的帐篷中安雪锋睁开眼,头顶虎耳一只转向怀里刚餍足睡下的乙零,一只聆听外面的雨声与雷鸣。现在大概是早上五点十几。安雪锋估摸着时间,他只睡了不到十五分钟,但现在精力却非常充沛,甚至连昨晚和盐神搏杀后留下的污染都基本全都消失殆尽,和乙零负距离接触果然能纾解更多污染,安雪锋不乐意把喜欢沾上旁的东西,好在乙零似乎也是越做越神采奕奕,饱足满意,这似乎对他也是有好处的,才让安雪锋多少放下了一些心。“轰隆隆——”雷声滚过天际,大雷雨好似笼罩着整个世界,过于敏锐的感知让他不必离开睡袋和帐篷就能大致觉察到外面的雨势。他们这处山洞选的位置好,洞外不会积水也不会倒灌进来,更何况安雪锋也提前挖好了排水沟,不怕山洞被淹。被雷雨吓破了胆子的动物们也不敢躲到这边来避雨,白虎浓重的费洛蒙宣告这是属于它的巢穴,没有什么野兽敢于冒犯。山洞里的火堆倒是早就熄灭了,毕竟他们昨天闹了一晚上,安雪锋也没时间捡那么多柴回来,剩下的木柴还要精打细算,准备今天的伙食,总得让乙零能喝上一口热汤,水倒是不缺,外面雨一直在下。只是洞内有些冷,暴雨让大山中的温度骤降,让在北方待惯了的安雪锋体会到那种湿寒刺骨的冷意。但安雪锋火力旺盛,哪怕在漠河冰天雪地里光着都不会觉得多冷,更何况白虎也耐寒。睡袋里他就是最稳定的热源,让乙零能惬意窝在他怀里打盹。就是不知道墨日里日那边的队友们情况如何,有没有足够取暖的干柴。安雪锋习惯性为队友担心,但他也明白在乌螺山这种恶劣的环境下,他不可能将队友永远庇护在羽翼之下。昨夜杀盐神虽然结束的很快,但也足够惊心动魄,要不是乙零乐意配合,想要杀死对‘廪君’警惕性极强的盐神安雪锋起码还得再脱几层皮,他都尚且要拼命搏杀,更何况实力运气不如他的队友。‘这是在真正上乌螺山之前,留给他们最后的历练机会。”乙零昨日的话仍回荡在安雪锋耳边,一贯的轻佻又漫不经心,却说到了安雪锋心里。他这次独自出去猎杀盐神,确实是同伴们‘成长’的契机。“墨日里日很安全,他们当然也会面对土家族的神明,这是迟早的事,但只要有些聪明,有些机敏,那就不会有太多的危险。”甚至说如果雷公真正降临,有土家族八兄弟居住的墨日里日会是直面战场,却也是最安全的地方。能在那里撑下来,对旅客们会有绝大的好处。在跟乙零了解过墨日里日,和卫洵私下交谈过后,安雪锋果断做出决定,这也是他并没有在杀死盐神后冒雨回到民宿的根本原因。人总要在离开庇护后才会成长,也会在更大的危险降临时真正被逼得团结。而安雪锋和乙零在雷公降临在那边时,在这两座山上也有事情要做。昨天是乙零配合安雪锋,今天安雪锋会配合他。一切只等雷公真正降临,现在外面大雷雨看着凶猛,实则只是一点微不足道的前奏。“噼啪——!”一道震耳欲聋的炸雷轰然响彻天际,整个世界都仿佛震了一震。炸雷骇得人心脏狂跳,耳膜嗡鸣作响,从灵魂深处生出一种不安烦躁感。是污染。炸雷声中蕴含着污染,如一团小蜂在安雪锋耳边嗡鸣,隐隐像是吊诡惊悚的扭曲歌声,针扎般刺入脑仁,泛起细细密密令人作呕的恶心感。安雪锋侧向外面的虎耳撇成了飞机耳,乙零的呼吸也紊乱了一瞬,银白色睫毛颤了颤。但乙零不乐意睁开眼睛,最后只是往下缩了缩,露在睡袋外面的只剩个白色头顶。他枕在安雪锋胸膛上,细软的白发不再如昨晚那般散发出银色的荧光,就像一团雪白柔软的微卷羊毛,安静散乱在安雪锋身上,美的像油画。他们睡的不是个双人睡袋,两人完全是挤在一起,安雪锋能感受到乙零喷吐在他皮肤上的清浅呼吸,以及他往下挪时不可避免的动到了过度玩乐导致酸胀难忍的肌肉。这让乙零皱起眉头,不适的闷哼。 真可爱。安雪锋呼吸微顿,双眼在黑暗中亮得慑人,他被蛊惑到了,尖锐的指甲忍耐得弹出又变回原样,一双眼睛被黑沉欲·念染成野兽的眼瞳,要是被外人看到绝对会被吓一跳的。但乙零并没有看到这一幕,他甚至睡得更安稳了,连身上的不适也减轻很多——安雪锋有力的双臂把他往自己身上带了带,一只手探下去,收着力道给他揉腰。这就是大城市里的手法吧,技术真不错。乙零模模糊糊想到,脑子里又闪过了一些‘一米九按摩小哥和年轻却经常腰酸背痛社畜’的灵感,把昨晚一些情形带入到遐想中,乙零顿时睡得更安逸了,他在幻想虚构的梦境中惬意安眠,却不知道安雪锋脑子里有多少龌龊现实的想法。带着枪茧的手指轻重适宜的按在他腰后,并不像对待豆腐一样小心翼翼。用豆腐来形容乙零的皮肤也未免太低估他的实力。安雪锋觉得他更像玉石,乙零的皮肤很冷,滑得像玉,哪怕昨夜最激烈的时候也没见他体温升高多少。安雪锋为了证实乙零的皮肤不是玉雕冰雕的,在上面留下了密密麻麻的痕迹,几乎从脖子后面那块骨头顺着脊椎一路向下,连膝弯和小腿都没有放过。玉雕被亲吻时不会留下红痕,乙零会,那些淤红到发紫的痕迹星星点点,团团簇簇,如雪里绽放的红梅。正面更是过分,毕竟他们大多时候都是面对面的——乙零喜欢看着安雪锋的表情,这很能满足他的好奇心与微妙的掌控欲,只能说幸好乙零不会感到疼痛,否则就他胸前一片狼藉的模样,肯定会让他在睡梦中发出更多不适的闷哼。毕竟安雪锋实在爱咬人,微微虎化时的犬齿也有点过于尖了。但在安雪锋看来,乙零在被他压着用最原始的姿势背对他时,却会表现得更兴奋敏锐,越激烈他反馈越好,似乎骨子就里更喜欢些野蛮的,原始的,纯粹激烈的东西。而且乙零似乎对饱足有种近乎病态的追求,就好像口欲期没有得到满足,又常常处在饥饿状态一样。平日里基本不会表现出来,但到昨天却把自己这方面的独特的爱好表现得淋漓尽致。这边没有计生用品,不好清理,安雪锋也牢记乙零洁癖,本来每次都不打算灌进去。但乙零却次次吃的特别深,一定要攒到足够多才会懒洋洋任由安雪锋清理一次。以至于哪怕清理的再干净,更深处都总是含着一点,时不时就会流淌出来,弄得总是湿漉漉的。这样睡无疑是不舒服的,责任心很强的安先生看不得乙零睡不安稳,于是贴心再次为他撑开检查了一番。人在清晨时总会有些反应,哪怕安雪锋从闭眼到睁眼不过也就短短浅眠了一刻钟,那也算是睡过一觉,能再来段晨起了,尤其在感到乙零的回应时,本就不单纯的检查彻底过火。尤其当乙零忽然睁开眼,用那双蓝汪汪的眼睛看着他,有些得意的哂笑:“谁说绝对不在睡袋里的?谁说睡袋只是睡觉的地方?哈,没忍住吧!”“这怎么不是睡觉。”安雪锋严肃纠正道,决定好好给大山里的向导上了一课,在使用睡袋这方面安雪锋比乙零权威得多。这堂内容丰富的实践课上了将近两个课时,在早上六点半左右才将将结束。洗漱过后的乙零身上只穿着件过于宽大的黑色羊绒衫,昏昏沉沉裹着安雪锋的冲锋衣打盹。安雪锋则是处理好了睡袋和帐篷,他没有穿鞋,双脚干脆变成虎爪在山洞里走来走去,虎尾垂落着,尾尖快乐的向上翘起,每次从乙零身边经过时都会缠缠他的脚踝。“哗啦——”更大的雨声传来,吵得乙零偏过头去。安雪锋撩起了遮挡洞口的防水布,推开滚石,用野营锅接水的时候感受了一下天地间躁动的污染。在乙零身边还好,一旦离开他,那蜂鸣似的污染杂音就又响在了安雪锋的脑海中,如同连绵起伏的轰鸣雷声,恰似一曲原始浑厚,含糊不清的祭神歌,到最后反复重复。【天上的乌云铺满了,山上的雾罩盖满了】【恶风呼呼吹在了,大雨哗哗落在了】【天动了,地动了】【天动了,地动了】【天动了,地动了——】**“我草,地震了?这是地震了??”墨日里日民宿堂屋中,正围坐在火房烤火烧水的旅客们惊跳而起,火上架着的吊锅在晃动,大地震得脚都有些站不稳。这不是错觉,大地真的正在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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