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太平的官职不高,身份不贵,可整个大乾朝,却因他一人而动了起来。
工部尚书府,慕道宗光着脚跑到院子里,吼道:“快,快,备上马车,老夫要去铸剑山。”
大总管拎着一双官靴,来到慕道宗身旁,皱眉道:“用不到你亲去,我跑一趟好了!”
慕道宗转过头望着大总管说道:“大哥,我现在是心急如焚!咱慕家未来可都在小姑奶奶手中攥着呢,可不敢有半点闪失啊!”
大总管点头道:“这个我知晓。不过铸剑山还是由我去便好,工部离不开你。再说,你也可以通过工部下文,让各郡县帮着查一查不是。”
慕道宗一拍额头,说道:“一时急得昏了头,幸好有大哥提醒。”
工部尚书急得团团转,户部尚书卢照兴可是欣喜的不得了。这不,还没到午饭口,便叫来了剑北狂,说什么也要拉着喝上几口……
半月后,秦岭和巴山分界。西城郡马家。
马姓乃西城郡大姓,特别是城南马家,掌管着半城兴衰。
马南山,年过六旬,依旧步履如飞,腿脚比年轻人还要利索。
马家午时迎来了三位江湖客人。这本是很平常的一件事,可客人中那名绝美女子,却让马老爷子不得不亲自相迎。
九天飞狐拜访马家的消息,在西城郡传开了,就连郡守大人,都急急忙忙的赶了来。
聂三礼望着倾国倾城的美人,忽然感叹道:“美人开路,果然不一样,可是省去很多麻烦!不过,太平啊,你以后的麻烦想来是不会少了。”
面对慕品山的白眼,聂三礼丝毫不在意,只见其转过头,笑道:“太平,你得加把劲儿了,不然是震不住那些好色之徒的!”
半月相处,李太平知道为啥聂三礼让他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了。这人跟老道士一样,一天到晚唠唠叨叨没完,比那整日里念经的都烦。
李太平感叹道:“师兄,师弟给你个建议。以后跟其他人怎么说话,就跟俺俩怎么说便好,可是不用特殊对待的。”
聂三礼摇头道:“你是我师弟,品山是我弟媳,怎能和外人一样,师兄怎能亲疏不分!”
李太平很想说,你是太平道孽徒,这亲从何来。
当先而行的慕品山回过头来,白了一眼聂三礼。
“哪个是你弟媳,一大把年纪了,嘴巴还没个把门的!”
这三人的声音虽然不大,可一旁的马南山还没老到耳背不是。只见其回过头,打量起走在最后面的青衫郎君……
看起来也就一般人,比俺家那几个孙子还有不如,九天飞狐到底看上这小子哪一点了。
对于师弟和慕品山,聂三礼也是有看法的。他觉着,独孤清清还是更适合师弟一些,因为山上人都不讲理。
聂三礼和李太平相处的时间越久,就约有一种师弟便是老道士的感觉。
他本心是想通过时间,将自己的理念灌输给李太平,让个师弟与他走上一条路。
可现在看来,老道士似乎在他这吸取了教训,如今把李太平的脑子,教的转不过来弯了。
不过他依旧没打算放弃,他相信时间可以改变一切。
马家的家宴简单,见不到山珍海味,更无陈年佳酿。
马南山的开场白,先欢迎在解释。
马家在西城郡能有如此影响力,让半成人信服,那是马家数代人积攒下来的。
马家人善,扶危济困,急人所急。马南山更被人称为,巴山春雨。
好事做多了,银钱难免花的便多,所以这吃食想不简单也不成。
慕品山沾了一口老酒,微笑道:“美酒佳肴夜光杯,不如浊酒素菜情义真!家主的善心、大义,让我武人汗颜。”
马南山笑道:“马某大半辈子努力,也不过让这西城郡的百姓过得好些,可是不不值一提。”
聂三礼笑道:“若是家主信得过在下,肯于在下合作,想来用不了几年,家主便可让天下百姓安康乐业。”
“郡守大人,你说对不对!”
郡守忙陪笑道:“耳双大侠奔波半生,联结各方有识之士,真是万民之福!若是再与马家强强联手,不愁好事不成。”
李太平扭过头打量起这位嬉皮笑脸的郡守大人,心中暗道。聂三礼到底要干嘛,这一路拜访了好些名人大族,难道想造反不成。
马南山微皱眉头,却见慕品山笑道:“家主,我与太平只是路过,这些事与我二人无关,只是他一个人的意思。”
“家主无需将我二人考虑其中。”
聂三礼点头道:“师弟和弟媳却跟此事无关。不过,家主不妨想想,您费力几十年,也不过能护着一地百姓,何不通过几年努力,赢得一世清闲。”
马南山虽不知这年轻人要做什么,可郡守的态度却让其知晓,此人不简单,要做的事必然惊天动地。
只见马南山抬头看着聂三礼说道:“我马家数辈行善,只要耳大侠真得一心为民,老夫可以应承。但丑话得说前头,若是老夫发现耳大侠言不由衷,那么联手之事便作罢。”
聂三礼笑道:“家主放心,我耳双还没那么大本事,蒙骗天下人。”
李太平心中暗道。还不蒙骗,姓氏名谁都是假的,这张嘴得有多能骗。
聂三礼不这么想,他觉着名字不过是一个代号而已,叫什么真得没那么重要。
这就好比,大乾朝皇族换个姓,只要老百姓吃饱穿暖,谁会在意皇帝姓啥。
聂三礼没在马家过多停留,只是饭后又与马南山单独聊了一阵,便告辞离开。
马南山亲自迎,亲自送,而且是送出西城郡北门,才很是不舍的挥手告别。
那个年轻郎君,跟他谈了许多,他能感觉出来,那郎君说得都是心里话。
人老奸马老滑。尘世间摸爬滚打一辈子,若是看个后生,还能看错。他马南山不如赶紧躺进准备好的红木棺材里,了此残生算了。
出得西城郡,李太平皱眉问道:“师兄,想插旗造反?”
聂三礼将官道上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头,一脚踢进林子,说道:“我只是觉着大乾朝的路不平,需要休整一番。所以挡在路中的石头,都要被搬走,如果陈家挡路,说不得也只好换个皇帝了!”
“造反就造反,说得再好听也是造反!”慕品山说道。
李太平皱眉道:“师兄这些年销声匿迹,一直在搞这件事?”
聂三礼转过身来笑道:“不瞒师弟,我只是负责拉拢一
些有头有脸好心人,当然一些凶恶之人,也归师兄劝诫。师弟,想不想跟师兄一起干,这可是为国为民的大好事情。”
李太平笑道:“若是拉拢不来,劝诫不听,就像对付澹台先生一样吗?”
聂三礼沉默半响后说道:“我只负责谈,后面的事不归我管,当然澹台先生算是例外。”
李太平苦笑道:“因为澹台先生不好杀,别人也杀不了吧!”
“师兄在离帮,身处何职?”
聂三礼没有再说,而是大步走进秦岭,一路向北……
华夏龙脉之地,有太白仙山,山顶拔仙台,于此点名登仙。
聂三礼与拔仙台远望,微笑着说道:“师兄不求点名登仙,只想长剑换太平。”
“离帮右护法,邀师弟入离帮共谋大事,共开太平。”
李太平笑道:“师兄翻数百里秦岭,就为了在此邀我入帮?其实不用这么费事的!”
聂三礼哈哈大笑道:“只是走到此处,忽然觉得拔仙台寓意不错,没准师弟就点头答应了呢。”
李太平笑道:“让师兄失望了,师弟可没有那么远大的抱负。”
“师弟这辈子,只是想把太平道传下去,莫要在我这断了,顺便管管天下不平事而已。”
聂三礼笑道:“莫要在意,师兄我也就是随口一问。咱们来此仙山,其实是要见一个人。”
李太平不解道:“这里除了我们三,哪里还有人!总不能从石头里变出来吧。”
聂三礼正色道:“一会,你俩莫要出声,无论发生什么,都无需多言!”
“若是没谈拢,又动了手,当我出第三剑时,你俩就跑吧!记住了,莫回头,啥时跑没力气在停下。”
李太平和慕品山相互望了一眼,眼中疑惑更浓。
只见李太平开口道:“师兄不是说,除了无尘和红莲,宗师之上您能排进前三吗?莫不成要见那人,乃武道圣人。”
聂三礼尴尬一笑,说道:“说的大话你也信,又没打过怎知打不打得过!”
慕品山白了聂三礼一眼,嘲笑道:“果然是师兄弟,大话张口就来!”
聂三礼眨了眨眼,岔开话题道:“我说的你俩可成记住?”
一旁的慕品山再次笑道:“你师弟是专业逃跑的。你不说,他也会脚底抹油,溜得比谁都快!”
李太平尴尬一笑,岔开话题道:“师兄,要见什么人,是不是也该给师弟透个底,也好有个准备!”
聂三礼往北,下了拔仙台,便见一处云雾缭绕,胜似仙境的湖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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