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秋风吹叶落,卷着鸟儿唧唧咋咋传遍秋水剑宗……
澹台紫衣起的很早,今天不但要参加大比,还要负责七剑盟大比的各项事宜,可以说是秋水剑宗最忙的一个人。
七剑盟大比的场地定在了西湖畔,秋水剑宗多女子,比武当然也要选个风景秀丽的场地才好。
澹台紫衣觉得自己起的已经够早了,可是到了西湖亭下才发现,有个人比她还早,不由上前笑道:“没想到太平师兄比小妹起的还早!”
李太平顶着一双黑眼圈,回头道:“紫衣师妹早!”
看着那双熊猫眼,澹台紫衣噗哧笑道:“师兄很担心今日的比试吗?我看你好像昨夜睡得不怎好啊!”
李太平很想说我这哪里是早,我这是一宿没合眼啊!口中却说道:“师兄还是头一回参加如此规模的比斗,不由得有些紧张让紫衣见笑了!”
“师兄不用担心,剑盟内的比斗不是江湖厮杀,大家都有分寸的。”澹台紫衣笑着安抚道。
李太平没有解释,他紧张可不是打架,他是昨晚没睡脑子有些不清醒,怕自己出手没个分寸。李太平打了十几年的架,好像每次都是不但要分胜负还要分生死,出手一向不留余地,怕打着打着打忘了……
清晨西湖畔微凉,秋水剑宗的女弟子却忙的香汗淋漓。澹台紫衣一会看看凉棚牢不牢固,一会又要指挥着师姐师妹摆放条案,可以说忙的没了功夫搭理李太平。
李太平也乐得清静,不过肚子却很不争气的抱怨起来,有些不好意识的询问了澹台紫衣秋水剑宗哪里有吃食。
秋水剑宗的吃食果然不是悬瓠剑宗能比的,味道样式都要胜上太多,唯一的缺点就是清淡了点。李太平一边吃一边想,丝毫没有在意他人投来的目光……
太平道清苦,师徒二人这些年饥一顿饱一顿的,但凡遇到像样的吃食,那便甩开腮帮子可劲吃,天王老子来了也懒得抬头瞧上一眼。
李太平的吃像很不雅,惹得秋水剑宗女弟子白眼频频,特别是殷三水的目光很不友善“这是饿死鬼托生的吗!悬瓠剑宗那老儿瞎了眼不成!”。
风卷残云的吃法,一开始就李太平一人,可是没过多久又来了四位,这四位人高马大,身背巨剑,一坐下便清了盘。
巨阙门,善使百斤巨剑,剑越重武道修为越高。每天背着这么重的大家伙到处走,消耗的自然多,消耗的多自然吃得就多,吃得多身子板才够硬朗,身子板够硬朗,才能耍得动更大的家伙事儿。
李太平在四个大块头面前,吃相就显得相形见拙了,虽然也快,却没人家那份吞天食地的气势。碟来碟空,盘来盘空,可把负责吃食的秋水门弟子忙坏了。
殷三水看着来气,不由吩咐道:“给他们几个换铜盆,少折腾我的弟子!”
“我说殷三水,你家的吃食都快寡淡出鸟来了,就不能弄些荤腥。”满脸络腮胡的中年汉子抱怨道。
殷三水脸色一冷:“林万山你好歹一门之主,嘴巴就不能干净点!”
一顿饭殷三水没吃饱,反倒被气饱了,扔了筷子转身便走,她实在不想看那几人的嘴脸……
李太平也走了,因为他发现无论怎么吃,都抢不过那四个吃货,还是眼不见心为静的好……
七大剑宗到了六个,唯独无量剑宗没人来,也没人愿意问上一嘴,这事对另外六大剑宗来说少个竞争者总是好的。
“我说童四海,你白云剑宗咋都是生面孔?几个意识,玩偷梁换柱的把戏!”林万山站在白云剑宗凉棚前掐腰质问道。
“悬瓠剑宗不也有客卿参加吗,怎的你林万山就知道盯着我白云剑宗。”
林万山啐了一口,骂道:“童老儿你还好意识说,人家顶多弄了一个客卿顶数,你倒好弄了三,怎的越老越不要脸了!”
清风剑宗有人说道:“万山老弟这就是你的不是了,既然大比没规定必须是门内弟子,客卿当然可以参战了。”
“左老儿,你也不走正道啊,我看你别叫左正道了,改个名吧!”林万山毫不客气的回怼道。
场面一时乱哄哄的,殷三水起身拔了剑,斩开半湖秋水,冷然道:“都是堂堂宗门宗主,跟市井泼皮无赖似的丢也不丢!既然之前没有规定客卿不能参加,就少在这上边浪费功夫。”
殷三水那一剑还是管用的,各大宗门都消停了,大比也就开始了。大比以抽签的方式进行,宗门对宗门三局两胜……
要说六大剑宗实力强弱,当以秋水剑宗最强,悬瓠剑宗次之,白云剑宗和巨阙门最弱,清风剑宗和四空门八斤八两。不过有了客卿的加入,变数就多了,谁也不知笑道最后的是哪一家。
悬瓠剑宗第一轮抽签很幸运,抽中了巨阙门,不过剑宗长老依旧不敢大意,细说起巨阙门的武道路数……
巨阙门很特殊,为数不多的内外功并行修炼的宗门。内外同修很难,绝大多数宗门都不会这么做,因为得不偿失。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两手抓两手都要硬,弄不好就是鸡飞蛋打的局面,当然若是真修成了,同境之下便很难有敌手。
最先对上的是秋水剑宗和清风剑宗,秋水剑宗为了讨个好彩头,第一场便派了澹台紫衣。澹台紫衣很有武道天赋,年纪轻轻便已七品,白云剑宗的童四海武道也不过七品而已。而且有人传言,澹台紫衣已得澹台灭明真传,一旦突破宗师便可脱胎换骨口吐儒家真言。
澹台紫衣的对手是年过半百的清风剑宗长老,在江湖小有名气的催命剑。能被人称为催命剑,可想而知这人剑法定然狠辣异常。
西湖畔,澹台紫衣面对催命剑行晚辈之礼,恭敬的说道:“还请前辈多多指教。”
催命剑爽朗一笑:“不敢不敢,还请紫衣先出招吧。”
长剑出鞘,澹台紫衣却未抢先出手,而是摆出十二式秋水长天的起手式,礼数齐全……
“这娃子我喜欢,有大家风范。”林万山放下吃食,爽朗的笑道。
殷三水阴沉的脸这一刻如春风拂面带着欣慰的笑意……
十二式秋水长天在澹台紫衣手中使出,如一湖秋水碧波万千变化莫测,如怒江浪涛汹涌激荡,端的凌厉好看……
催命剑身经百战,清风剑法融入自己的狠辣,端的凶悍异常,不得不叫人替澹台紫衣捏了一把冷汗。
澹台紫衣已得秋水剑法真髓,面对催命剑一波又一波狠辣攻势,如破浪而行的紫衣仙子,从容不迫优雅淡然。
秋水长天剑式变化无常,催命剑越打心里没越没底,额头汗珠隐现。
“卖了几处破绽都没上当,小丫头好稳,这么打下去非得折在她手里不可!”催命剑心中暗想,不由咬牙决定破釜沉舟。
常在江湖飘哪有不挨刀,混迹江湖半辈子的催命剑大小战斗几十场,身上刀剑之伤可不少,此时发起狠来也蛮吓人的。剑来不躲,掌来不闪,一副玩命的架势,看的殷三水直皱眉……
悬瓠剑宗凉棚下,李太平独自倒了杯酒,笑呵呵的看着场中激斗的二人。
玩命的事,李太平经常干,属于很有发言权的,只见其端着酒杯来到斗场边缘,笑道:“玩命可以,不过可不是你这么玩的!你慌了,没了分寸没了计算的玩命,人家小娘子只要冷静面对,你很容易把命玩没了!”
李太平这番话,明摆着告诉澹台紫衣莫慌,只要稳住便可获胜。
清风剑宗的左正道不乐意了,看着殷三水嚷嚷道:“这小子是谁?有人管没人管?”
殷三水笑道:“小朋友是悬瓠剑宗的客卿吧,快回来,咱大比的规矩可不能坏了,念你不知,且饶你一次。”
殷三水不咸不淡的一番话,左正道明知偏袒却也不好再发作,只能气鼓鼓的坐回藤椅上。
“咱们输了也不打紧,本就没指望咱们能赢,只要童四海那边不出纰漏就成。”清风剑宗凉棚下,一名中年男子不紧不慢的轻声说道。
中年男子这边话音刚落,场中便分出了胜负。心乱了,招式便乱了,输赢便没什么悬念了。都是七品,常年跑江湖的输给了还未出茅庐的,确实有些丢人,只能说催命剑混了大半辈子江湖都混道狗身上去了……
“多谢前辈手下留情,紫衣才能小胜半招。”澹台紫衣躬身行礼道。
澹台紫衣给足了催命剑面子,台阶都铺好了,催命剑老脸一红就坡下驴道:“果然是秋水高足,已得秋水长天真味,墨尘子前辈不愧为一代剑术大家,老夫输的不冤!”
“输了就输了,还把墨尘子前辈翻出来给自己长脸,真是老不要脸!”林万山毫不客气的打人打脸,揭人揭短。
林万山那句话挺伤人的,催命剑老脸更红,愤然转身走回凉棚,不再言语……
殷三水瞪着这林万山冷哼道:“你就不能消停点。”
“没吃好,也没吃饱,消停不了!”林万山抱膀没好气的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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