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厘全神贯注留意着门外的动静:“我弟在外头……”
傅识则:“那把弟弟用飞机运回去吧。”他的脸蹭了蹭她柔软的,唇瓣边缘轻蹭她的脸颊和脖颈。
手里的东西都要拿不稳了。她努力地对抗,专心致志地切着苹果。
傅识则的唇擦过她右耳廓,呢喃:“厘厘……”
啊啊啊啊啊啊。
她要疯了。
云厘受不了了,停下手中的事情,打开水龙头洗了下手,特意没有关水。
转身,对上他柔和的眸,她的气焰又不那么足了,刚想粗暴地亲他一下,瞬间又怂了。
她的目光从他的眸。转向他的鼻翼,最后停留在他的唇上。
云厘咽了咽口水。
她被撩得心痒痒的,无意识地仰起头,他轻抬她的下巴,唇覆上去,客厅里投影仪的声音飘得很远,云厘侧过身勾住他的脖子,不自觉地往前走了两步,将他压到墙边。
将他逼到墙角,她的眉眼间全是情意,他的领子也被她整得凌乱,两人努力地控制自己的呼吸声。傅识则的唇染上血色,在她耳边轻声道:“现在还挺强势的。”
云厘已经醒了神,想起这段时间生的事情,不自觉道:“我想要对其他人也这么强势。”
想在人际上不再内敛和退却。
傅识则亲了亲她的额头:“会做到的。”抚抚她的眼角,他继续道:“现在也做得挺好。”
云厘被他夸得有些飘飘然,傅识则低笑一声,认命般地靠着墙,“继续吧。”
“……”
……
云野还坐在沙上着闷,荧幕上场景不断变化,他的目光却投放在厨房的门口。
看了眼时间。
切个苹果也要那么久。
脑袋中划过一个可怕的念头,他们不会在里面做一些奇怪的事情吧?不会吧?
姐夫看着也不像那么流氓的人啊。
云野将节目反复地暂停和播放,试图引起厨房里俩人的注意。在这沙上坐着,他甚至有种自己本不该存在的感觉。
好在厨房门开了,云野将目光定到投影的画面上,两个大活人坐到他身边,一言不。
云野用余光偷瞟傅识则,他正垂眸看着云厘。留意到云野的视线,傅识则将果盘推到他面前。
接着,自己给云厘叉了一个,递到她嘴边。最让云野崩溃的是,云厘还直接吃了。
太古怪了。
从小到大,云厘最亲近的男性动物,第一是家里的狗,第二就是他了。云野心里泛起轻微的感伤,问道:“哥哥,你和我姐在一起多久了?”
云厘没管这问题的对象是傅识则,主动答道:“个把月吧。”
傅识则:“29天。”
云厘:“……”
云野的嘴唇动了动,过了半天,才含糊地冒出一句话:“你要对我姐好点。”
“……”
云厘敲了敲他的脑壳:“你姐哪还需要你来操心。”
“……”
“我会对她好的。”傅识则正经道,完全没有因为年龄原因而怠慢他说的话。云厘愣了下,直接往云野嘴里塞了块苹果,“云野你是被老爸附体了吗?”
对她的粗暴动作感到不满,云野埋怨道:“你就不能像姐夫一样,温柔一点。”
云厘理直气壮道:“那我不会,让你姐夫喂你吧。”
看着他们拌嘴,傅识则觉
得好笑,他也不介意,问云野:“你刚才喊我什么?”
云野这下有些不好意思了,喊道:“姐夫……”
傅识则将叉子往他那边递了点:“要喂你么?”
云厘把叉子移回来:“不行!”
三人同坐在沙上看电影,云野丝毫没感觉到自己的灯泡属性,趁傅识则去洗手间,云厘无语道:“你怎么不去房间待着。”
“我电影还没看完……”云野没反应过来,他看得正入神呢,云厘推了推他,表情充满了胁迫的气息。
云野气愤道:“云厘,你能不能多和姐夫学学,对你弟温柔一点。”
“这还改口得挺顺溜的。”云厘不客气道:“这么快就站你姐夫边上了。”
“姐夫又高又帅脾气又好。”云野嫌弃地看了云厘一眼,死活不肯动。
“不过啊,”云野正色道:“这要给咱爸知道了怎么办?”
“……”
云厘皱了皱眉:“我都多大年纪的人了,谈个恋爱还……”她又想了想,直直地看着云野,“算了,你别告诉他。”
因为她私自跑到南理工读研,云永昌的气还没消,要让他知道自己谈了个南芜的男朋友,坐飞机来打断她的腿都有可能。
“姐你现在当up主收入怎么样?”
“干嘛?”
“你多存点钱。”云野冷静地给了个建议,“爸知道了估计会把你扫地出门,你得给自己谋个出路。”
“……”
看完电影后,云厘送傅识则到楼下开车,她满腹心事,云永昌向来对她有全方位的掌控欲,从学习、生活到社交。
云厘还记得,以前每一次见到生人、或者是接电话,云永昌都会数落她说的话不对、做得不够好。再加上她由于左耳听不见的原因,在校园里受到欺凌,她的性格慢慢地变成当今的模样。
也反过来让云永昌觉得,她没有独自在外生存的能力。
可她——能养活自己,能在陌生的城市独自居住这么久。
云永昌不相信,也不接受。
她斟酌了半天,才鼓起勇气和傅识则说:“我一直没和家里说恋爱了的事情,我爸脾气不是很好,你可能得有个心理准备。”担心傅识则介意,她又委婉为他辩解:“我爸其他方面都挺好的,就是不太会爱自己的孩子。”
“我不是在和他谈恋爱。”傅识则不在意道,旋即,神情自若地问她:“要见老丈人了么?”
“……”
“我就提前和你说一下,他就是管得比较多,我讲不过他。还有我父母都是大专学历,我家的经济条件也一般。”云厘一时有点难以说下去。
谈恋爱的过程很开心,她很少考虑到这些现实的情况。
“但我现在已经能养活自己了,等我毕业后全职工作了,会更好的。”
她的模样,是迫切地想要在他面前证明自己。傅识则心里不是滋味,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给她的安全感这么少。
他将她拉进了点,正儿八经地说道:“厘厘,我只在乎你是什么样子的。其他的,都无关紧要。”
上楼的时候,云厘才想起来,傅识则确实从来没有过问她的家庭情况,也间接表明了,他不在意这些。
在成年人的世界中,他给了她一段,与现实无关的爱情。
他的钟爱,只与她有关。
-
尹昱呈觉得自己被云野坑了。
几天前尹昱呈把手机给了尹云祎,让她和对方联系一下,那时候云野还没
订票。昨天他来了电话,说自己是下午的飞机。
把手机给了尹云祎,让他们俩自个去聊天。回头尹云祎告诉他,云野说云厘现在是单身。
云祎和他说过姐弟俩亲密无间,正如他和自己妹妹一样。他也没怀疑过云野话里的真实性。
本来觉得傅识则看着不好相处,他们分了也合情合理。第一眼便看上了的小学妹,他不想再错过了,才贸然行动。
回云厘的信息时,尹云祎还不让他暴露云野。
感情上频频受挫,他也不打算拿尹云祎当挡箭牌了,将她送游乐场后,作为人际交往的老油条,此刻他也难得感到尴尬,强撑了个笑和云厘打招呼。
傅识则还特地摇下了车窗,朝他点了点头。
“……”
这真的是他这辈子最丢人的事儿。
将云野放南芜游乐场后,云厘和傅识则也不当电灯泡,开车回江南苑。
南芜游乐场里也没什么特别的东西,少年少女按照导航图一个个点玩下来,途中不少小孩拿了冰淇淋。
好不容易走到个甜品站,云野:“你等会儿。”
他小跑过去,等甜品的过程中,接了云厘的电话。
云厘:“哦,你和暗恋对象相处得怎么样?”
云野:“放心,没问题,一切ok。”
云厘语气怀疑,长长地拖了一声:“是吗——?”
云野:“呵,可能你弟天生有恋爱天赋,她还等着我呢,白白。”
拿着两支雪糕回来,给尹云祎塞了一个。他们初中也在同一个学校,算起来两人也认识了有五年的时间了。云野和她聊天时没什么不自然的,害羞的时刻都留给写明信片的时候了。
“之前班里给我寄的那些明信片,好像是同样的笔迹,你知道是谁负责写的吗?”
“……”
云野舔了舔雪糕,睁着眼睛说瞎话:“回头帮你问问。”
“……”
少年没有承认,两人之间却滋生出一阵莫名的紧张。
尹云祎羞赧地在包里翻了翻:“我有个礼物想给你,我只能做比较小的,我爸妈管得比较严。”
她从小包中拿出个只有五厘米的小盒子,上面用清秀的字写着‘——给云野’。
和他准备的礼物上,同样的写法。
用隐晦的方式告知彼此的心意。
云野的心跳骤然加快,雪糕化了一部分沾到他的手上,他若无其事地接过盒子。
“你期末考了第几?”尹云祎主动问,“我考了年级第十。”
“哦,那挺好的。”云野面上没表情,鞋子那却开始反复垫脚,“我第六,你想考哪个学校?”
“我挺喜欢西伏的,我这个成绩,应该可以去西科大。”
云野看着蓝天白云,听着背景中国欢快的音乐声,忍不住笑了笑:“我也挺喜欢西科大的。”
差不多下午五点,两人游玩结束,尹昱呈将云野送到了七里香都附近的市。
云厘和傅识则正在买东西,见到她,云野傻乎乎地笑着,殷勤地替她拎袋子。
“云厘,我要告诉你件事儿。”云野尾巴都要翘天上去了,“尹云祎知道那些明信片,都是我写的。”
云厘:“?”
云野:“你懂不,别人默许了。”
云厘:“赶在白天最后一刻,这梦做得真不错。”。
“……”
一路上云野来回蹦跶,满脸春风得意,云厘受不了
,语气不善:“正常点,别把我鸡蛋砸了。”“哦。”云野规矩了点,问她:“今晚就咱俩吗?”
“你姐夫去外头买水果了。”云厘将手里的东西全塞云野怀里,给傅识则打了个电话,对面接通时,她声音柔软了许多。
云野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小声问:“云厘,你说话能正常点不?”
“……”
回到家后,云野指明道姓要了几道菜,云厘掌厨,傅识则给她打下手。
云野觉得,这俩人也挺般配的,待一块时不怎么说话,却经常会有默契地看着对方。就连择菜的时候,都能看着对方笑出来。
“姐夫,你觉得我姐做饭好吃吗?”云野问傅识则,“我同学都对我姐做的菜赞不绝口。”
傅识则想了想:“应该挺好吃的。”
这语气好像不太肯定。云野面露疑惑。
“他没怎么吃过。”云厘解释道,“之前我摔了一跤,手擦到了,就你姐夫来做饭,就一直他做饭了。”
云野:“哦……所以是姐夫做家务吗?”
云厘努力回想了下过去一个月的情况:“你这么一问,好像确实是。”
“……”
云野支吾了半天:“谈恋爱,就是男的做家务吗?”
这问题,云厘也答不上来,她推了推傅识则,他不假思索道:“你姐姐说了算。”
云厘弯了弯唇,埋着头吃饭。
在南芜待了两天,云厘和云野启程返回西伏。今年过年早,再过两天便是除夕。
在机场和送机的尹云祎碰了一面,她给云野带了一顶鸭舌帽作为临别礼物,说是夏天就要来了。
另外三人在远点的地方围观,尹昱呈没了最初的尴尬,由衷地感慨道:“云祎一直缠着我,说今天要过来机场这边。你弟真的会追女孩子。”
傅识则提醒他:“我们这儿有三个人。”
“……”
他识相而又憋屈地独自找了个咖啡馆待着。
将他打走,傅识则才问云厘:“定了回程的机票了么?”
“还没。”
“早点定。”傅识则亲亲她的侧脸,改了口:“——早点回。”
他话里也有些期待:“……回我们的家。”
……
转眼间到了除夕,各处张灯结彩。
当年陈今平在除夕夜中生下傅识则,她还记得耳边噼里啪啦响着烟花声。
吃过晚饭后,傅识则没有像往常一样上楼,而是替他们将碗筷收拾好。
“上次厘厘说她是西伏的。”傅东升挑起话柄,“她好像是硕士在读对吧?”陈今平附议道:“儿子啊,你这学历会不会太低了点。”
傅东升:“配不上别人姑娘家啊。”
“……”
两人东扯西扯,硬是没回到正题上,陈今平仔细看着傅识则的表情,一如既往的一潭死水。
她叹了口气,给傅识则递了杯茶:“已经休学了快两年了……”
原本今年就该博士毕业了,有着大好前程。
她话里的暗示很明显。
陈今平柔声道:“没拿到学位的话,爸爸妈妈不会对你有成见,但其他人可能会有。我们不想催促你去面对这些,只是担心拖到某一天——你会觉得自己做不到。”
“厘厘不会在意这些。”傅识则应了声,便直接回了房间。
他开了冷水,用手拨了拨,想洗把脸,看着镜中的自己,想起了云厘倚在身边的模样。
唇角带笑,拉着他窜出湖底深处。
只有她的存在,能令他感到不那么窒息。
下一次见面是在年后,傅识则心里有些焦躁,他想每日每夜都和她在一起,一分一秒都不要分开。
等了一个多小时,吃完年夜饭的云厘才终于打来视频电话。她那边漆黑一片。
几秒后她的身后灯光熠熠。
她对着镜头,表情紧张,语极慢,一切准备就绪却依旧没有避免惨剧的生:“——阿折。”
云厘硬着头皮说下去。
“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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