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个侄子从小一直跟着他，王教授绝对两个大耳刮子打过去。
“我……”王猴子低头不说话。
“把红釉送过来，我老师要看看，现在、立刻、马上！”周熙如说道，“否则，王猴子，我就说这么一句话，今天斗古失败了，你除了以死谢罪，别无他途，哪怕你投奔王教授，也一样不成。”
“把红釉给她！”王教授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怒斥道，“你可真有能耐？”
王猴子看了一眼自家叔叔，转身对身边的亲信说了几句，很快，亲信就捧着两个锦盒过来，包括两张鉴定证书。
“放桌子上，给周小姐看看！”王猴子说道。
亲信点头，小心的将锦盒放下，打开——“哇……”徐之舠凑过去一看，顿时感觉自己的目光似乎被胶住了，怎么都挪不开。
周熙如伸手摸了上去，用拇指摩挲了一下子，色泽光洁如玉，触感也是非常好，那色泽，当真如同是红宝石一般，又像是胭脂，鲜艳夺目。
“这才是真正的红釉，可惜那位督窑官！”周熙如在心中暗道。
想想，大明宣德祭红釉，可是带着一股血气，据说，当年宣德皇帝要祭红釉，窑户却是怎么都烧不出来，最后，一个窑户之女跳进烈火熊熊的窑洞中，以身祭窑，才烧制出宛如鲜血一般艳丽色泽的祭红釉。
景德镇窑厂有些地方至今都保持着把窑洞砌成少女模样的风俗，据说，就是为着纪念那位跳入火海的少女。
现在，她手里的这两个红釉，一个只是小小的一个瓷罐，有盖，呈现南瓜形状，另外一个是抱月瓶，红釉和甜白瓷的结合品……
她在摸到瓷器的时候，系统给出鉴定结果——大明宣德红釉。
但是，在李彦教授开出的证书上，写的是——大明宣德善红，想来李彦教授是以此区别祭红釉。
周熙如想了想，心中已经明白过来，问道：“古墓中可有出土文字资料？”
“没有！”王猴子说道。
“就算有，只怕你也不在意。”周熙如说道，“准备彩头，我去看看，我赢了，东西都是我的，我可是合理合法的赢取彩头，没有巧取豪夺。”
王猴子苦笑，王教授和她在一起厮混了几天，焉有不明白的，忙着说道：“阿如小姐，你就是赢取彩头而已，靠着技术吃饭。”
“对！”周熙如握拳，说道，“像我这么美貌的宝宝，事实上靠着脸就能够吃饭了，但是，我偏偏要靠着技术吃饭，我可真不容易。”
说着，她向着彩桌走了过去。
土行孙看着她在桌前坐下来，苦笑道：“周小姐，你没事挑这梁子做什么？”
“王猴子死活和我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周熙如说道，“就他做的事情，我白天不弄死他，晚上也得弄死他，但是，你看看吧，王教授和我有些渊源，过命的交情，他侄子——我没法子袖手旁观。”
周熙如是听徐之舠和司南他们说的，当初，王教授为着找另外一边古墓入口，也算是拼了老命，两天一夜，头发白了三分之一。
虽然她脱困不是王教授的功劳，但这个人情，她照样认。
“等那老王八蛋把彩头送过来，看货，否则，让他找一棵歪脖子树直接上吊得了。”土行孙气得不成，说道，“教授也真是，吃了这种亏，他都不吭声，要不那老王八蛋自己炫耀，我们的人被人欺负死，我们都不知道……”
周熙如苦笑，说道：“你不说我也不知道，他只是和我说，他想要看看未曾面世的红釉，我想，也就是砸几个钱，让他老人家开心一下子。”
土行孙轻轻的叹气，说道：“我本来想要弄死那个姓王的。”
“教授未必喜欢看到血腥。”周熙如轻轻摇头，说道，“他是读书人，清贵了一辈子，不能老了被我们拖下水。”
“成吧，听你的。”土行孙点头。
那边，王猴子捧着彩头过来，放在桌子上，说道：“请验货！”
“给我看看！”周熙如笑道。
土行孙笑笑，说道：“既然你在，你验货吧！”
周熙如说话的时候，已经打开锦盒，看着锦盒中的粉彩赏瓶，瓶子上绚丽多姿的花纹，顿时就笑了出来。
伸手摸上去的时候，系统已经出了鉴定结果——清乾隆年间粉彩猫戏蝶月季花纹赏瓶。
“乾隆老儿很喜欢月季花，还是因为他有一个宫廷画家是老外，被带偏了审美？”周熙如在心中嘀咕着。
这个粉彩赏瓶当真非常美貌，重点就是，符合她的审美，但是，这个赏瓶如果上拍卖会，估摸着是能够爆出3000多万，甚至更高的价钱，但是，在地下古玩交流市场，她估价顶多在2500万左右。
“王先生，这个赏瓶很好看，但是，照着市价似乎不太够。”周熙如笑道。
“大姑娘，下面有内务府敕造，乾隆四十二年的，够！”王猴子说道。
周熙如闻言，当即小心的看了一眼瓶子底下的落款，果然如此，当即点头道：“差不多，年代有提成。”
说着，她美滋滋的把瓶子放在一边，笑吟吟的说道：“这么漂亮精巧瑰丽的东西，想来也是宫里小主娘娘的摆设品，嗯，放我房间很好看。”
王猴子感觉，站在他的立场，他绝对不应该问，但是，他没有忍住，说道：“你就有绝对的把握？”
“要不，你来？”周熙如指着那尊青铜鸟尊，说道，“你再看一次，不成，再换我来？顶多你也就是多准备一次彩头。”
“我……”王猴子摇摇头，转身就走。
周熙如看着土行孙，助手把红绸揭开，笑道：“请看货。”
周熙如在地上蹲下来，伸手摸向那尊青铜鸟尊，这尊鸟尊相当漂亮，典型的西周玄鸟纹图形，整体线条流畅光滑。
看着铜锈，她想了想，这才说道：“不是西周的东西，但是，弄得够精致啊，我差点就看走眼了。”
“大姑娘，说具体的年代。”土行孙直接说道。
“北宋年间的东西，具体的说，宣和殿仿古青铜器，民国的时候，也不知道哪一位手贱，去除铜锈，然后又养了一波，嗯，他还顺便磨掉了宣和殿的标识。”周熙如说道，“这个位置！”
说着，她指着鸟尊下方一块略显模糊的地方说道：“要是宣和殿的标识在，大家都是一目了然的事情。”
“他做旧养的铜锈，让人乍一看，像是西周的东西，偏生，怎么看着年代都不够。”周熙如笑道，“你这玩意，和王猴子的汝窑花瓶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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