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心念抬头看他，心里有些内疚。
“在想，我是不是太没用了。”
顾行止怔了怔，随后很快说道：“傻瓜，你不要胡思乱想。你要是没用，这天底下就是废物了。也包括我。”
“不要再说这种凡尔赛的话，让别人听到会气死的。”
他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头发。
语气特意变得很轻松。
“嗯，好吧。”陆心念笑笑。
沉吟片刻，顾行止又问：“今天还要去看奶奶吗？如果你还没有准备好，咱们……”
然而顾行止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陆心念打断了。
“去。”
她的语气非常坚定。
如果给她准备，她永远不可能准备好。
不管怎么说，而一切，迟早都是要面对的。
既然她已经决定回来了，那就是要去看奶奶的。
“好，别怕，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顾行止握住她的手，低声的说道。
“嗯。”陆心念觉得自己忽然又有了勇气。
吃过早饭，他们就出发了。
今天的天气很不错。
顾行止开着车，陆心念坐在副驾，一路上心事重重，一言不发。
她身上笼罩着一层悲伤。
顾行止知道，她又沉浸在自己的悲伤里。
他也明白，这一切都是在所难免的。
其实她能有勇气过来，已经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情。
奶奶是她的至亲，是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跟她相依为命的人。
她一直是她的依靠。
如果没有奶奶，陆心念知道自己不可能活到现在。
从奶奶过世到现在，已经将近一年的时间。
这一年里，她把自己的悲伤藏起来，不去想，不去问。
以为这样做就可以好一点。
但现在回来，去看奶奶的路上，她才恍然明白，这分明是自欺欺人。她从来就没有好过。
她仿佛回到当时奶奶刚离开她的心情，很心痛，很恍惚。
以为一切只是一场梦。
以为梦醒了，还能看到奶奶的笑脸，对她说，给她做了她最爱吃的菜。
噩梦醒了，人却已经不在。
一路上，谁也没说话。
顾行止也很清楚，这种时候，不管他说什么，对陆心念来说，都没有作用。
在巨大的悲伤面前，所有安慰的话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幸好，他们很快到了墓园。
虽然这段路很长，陆心念甚至希望她没有尽头，
但没有办法，现实永远都是残酷的。
她不知道奶奶葬在哪里，也不敢问顾行止，一路上让顾行止牵着她。
不多时，他们终于来到了一个墓碑前面。她甚至不敢去看。
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悄然滑落。
陆心念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她被一股巨大的悲伤啃食呢，完全没有反抗的余地。
顾行止知道她会很难过，但看到她这个样子，他心里依旧很不是滋味。
陆心念视线模糊，风轻轻吹过，她的眼泪也瞬间滑落。
“奶奶，我来看您了，对不起，那么晚才来，您不会怪我吧？”她的声音变得哽咽了。
顾行止把她搂在怀里，陆心念闭上眼睛，泪如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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