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君曜没有出声喊人,也没有做出偷袭对方的准备,而是好整以暇的单手枕在头后面,唇角微扬,静静的**着对方的到来。
有小熊在这里,他知道她会过来,没想到小熊才到家她可来了。
想到此,凤君曜都有点吃儿子的醋了,不过,更多的是欢喜。
小熊能活着回来,是上天赐给他们夫妻最美好的礼物,身为父亲的他兴奋之情不比唐玥少多少。
唐玥怕将凤君曜吵醒,摒弃了呼吸,行走之间仿若幽灵,没有发出一丝的动静。
很快来到床边,唐玥没有立刻掀开床帐,而是站在床边静静的透过床帐看着里面的人。
凤君曜在她来到床边的时候,连忙闭上眼眸,将呼吸放稳。
等了少许时间依旧不见她掀开床帐,不过,他清晰的感应到她的存在。
两个人就这样一个躺在那里,一个站在那里,静静的,时间慢慢的溜走。
一刻钟之后,唐玥将视线收了回来,抬脚朝着里面走去。
凤君曜:“……”
他计划着只要她掀开床帐,他就一把将她拉到床上,这样她想走都不可能了,没想到等了半天,她竟然这么走了。
对此,凤君曜甚感无力。
唐玥进了侧殿,见凤小熊和大白抱在一团,呼呼大睡,小嘴还时不时的咂巴一下,好像在梦里梦到了什么美味。
“睡的这么香,都不想娘亲。”唐玥小声嘀咕了下,气恼地在凤小熊软软的脸颊上点了点,表示自己的不满。
然后,弯腰在凤小熊脸上亲了亲,又在大白龙头上亲了下,这才站直了腰身。
看来这两个小东西对这个新家还是很满意,否则也不会睡的这么香了。
唐玥又看了一眼床上的小东西,便转身朝着外面走去。
正在叹息的凤君曜感觉到她从里面走了出来,连忙闭上眼,故意装睡。
唐玥再次来到凤君曜床边,看着里面的人影,动了动手,最终还是抵不过内心的思念。
这么多天,殊不知她用了多么大的耐力才忍着不来见他。
明知道掀开床帐可能会将他惊醒,可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内心,手慢慢的伸了过去,将床帐掀开。
看着那熟悉的面孔,唐玥心中五味俱全,瞳眸上慢慢的蒙上了一层湿意。
他的样貌还是一如三年前,除了瘦了些没有别的变化。
最终唐玥还是没有控制住自己内心的感情,慢慢的俯下身,樱唇静静的印在了凤君曜光洁的额头上。
就在这时,突然,一道力量将她拉到了床上,接着原本躺在那里的人不知什么时候醒来,将她压在了身下。
“阿玥,我就知道你会来。”凤君曜双手捧起她的脸颊,仔细的观摩着,就好像在看稀世珍宝一样,怎么看都看不厌。
清幽熟悉的气息呼在唐玥脸上,让她心头一紧,身子都僵了起来。
“阿玥,阿玥……”
凤君曜细细的亲吻着她的额头,她的脸颊,缠绵温柔的呼唤,道出了他这些年的思念。
分开的这些日子里,他夜夜做梦就像现在这样抱着她,可每次醒来都是一场梦。
这次的她是那么的真实,那淡淡的药香味还是一如既往的熟悉。
真好,他们又可以在一起了。
凤君曜静静的抱着她,感受着她的存在。
这时,唐玥从意乱中醒过来,发现自己正躺在凤君曜怀里,不由心跳如雷。
既激动又懊恼,她怎么这么不小心,他如此清醒显然是在这里守株待兔,等着她上钩。
唐玥推着他的胸膛想要坐起身,怎奈被凤君曜紧紧的禁锢在怀中,害怕伤到他又不敢用力。
“阿玥,我腿痛。”
果然,他这话一出,唐玥不敢挣扎,稳了稳心神用略暗哑的声音说道:“你先起来。”
“不要。”这一刻,凤君曜就像是个耍无赖的孩子,死死的抓住自己心爱之物,生怕一松手人就跑了。
“我放开你就跑了。”
他清幽的声音打在唐玥心头不由一颤,放在身侧的手轻轻的环住他的腰身,听着他有力的心跳,“我不跑。”
得到她的保证后,凤君曜才松开了一些,吃力的按着床面让自己坐了起来,不过,即便这样他的另一只手臂依旧抱着她的腰身不肯松手。
他腾出另一只手去按床头上打开屋子里夜明珠的机关。
“不要开。”唐玥看出他的行为连忙抓住他的手臂,神色慌张的摇头,“阿曜,不要开灯。”
她这幅鬼样子,自己都无法直视,怎能让他看到。
凤君曜感觉到她的激动,心头莫名的心疼起来。
他将手慢慢的收了回来,捧住她的脸拉进两人的距离,他能夜视,依旧能看清她的长相。
拉着她的手放在自己心脏上,郑重认真地道:“阿玥,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在我这里任何女人都比不上。”
他爱她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其他的想法。
唐玥微微垂下眼眸,抓着他手臂的手依旧没有松开。
即便知道他不会嫌弃自己,可她也不想让他看到自己这副模样。
本来都够难看了,现在脸颊上还留下了一道疤痕,没有恢复之前,她一点都不想让他看到。
看她如此,凤君曜有些无奈更多的还是心疼,用下巴在她额头上蹭了蹭,“好吧,等你想让我见的时候我再见。”
这个时候不能逼她,否则逼急了甩手走人,以他现在的情况,她随便躲一个地方,他都没办法抓到她。
抓起唐玥的手慢慢的放在自己腿上,低头温柔的看着她,“阿玥,你看我双腿残疾,废人一个,你都没有嫌弃,和你比起来我差远了,其实我们半斤八两,刚好凑成一对。”
玩味的话语却没有让唐玥开心一下,反而多了许多心疼。
他的脊椎下面坏了很多块,别处又伤了几大要害,如果不是蜃珠的作用,别说站了,能活下来都是问题。
这些年他肯定受了不少的罪。
发现自己的腿压在他的腿上,慌忙移开,坐起身在他的腿上按了按,“有感觉吗。”
“嗯。”凤君曜抓住她的手,狭促笑道,“阿玥,你多摸几下更有感觉。”
这含有味道的话,让唐玥的脸陡然爆红,抬眸狠狠的剜了他一眼,“越老越不正经。”
凤君曜抓起她的手亲了亲,邪邪一笑:“为夫也只对你不正经。”
唐玥:“……”
这厮是越来越不要脸了,不过,经过他这么一闹,心头的沉闷驱散了不少。
“你趴到床上,我看看你的脊椎。”唐玥从他怀中退出来,然后,扶着他轻轻的将他放倒在床上。
凤君曜知道她要为自己检查身体,没说什么顺从的趴在那里。
“三年你一直都在阿娜族吗。”唐玥将他的衣服往上掀起,露出他光洁劲瘦的腰身。
上面的脊椎明显可以看出有几块是错位的,没有及时纠正才导致如今这副模样。
如果换做他人遇到这种情况只怕要终年躺在床上了,他竟然还能坐着,这需要多大的勇气和耐力,忍着身上的痛坐起来的。
“知道剩下的日子不多,我独自就去了南海,在海边生活了两天,谁知竟出现了一个不小的海啸,直接将我卷进了海里,等我醒来人已经在阿娜族的皇宫,听他们说我睡了一年,醒过来后,身子坐不起来,只能在床上躺着,这一躺差不多又是一年,后来,我慢慢试着坐起来,每天坐着的时间从一刻钟到几个时辰,期间和阿娜王做了一份交易,我帮他除去内乱,他要送我回灵凤,我帮着阿娜王成功将内乱铲除,他也实现了诺言将我送了回来。”
凤君曜轻描淡写的将三年的经过简单说了一遍,其中的苦只有他一人知道。
在他刚醒来的时候,身子无法动弹,只要动一下就会牵扯到全身的骨头和肌肉,那种滋味简直生不如死。
每次他都想试着坐起来,可每次都失败,还导致了几次骨头断裂,不过,在他的坚持下成功的坐了起来,虽然很痛但比躺在那里要好太多。
唐玥知道他避开了许多事情,不过,从他扭曲的脊椎上就能猜到他受了多么大的罪。
只觉得双眼发胀,心疼的要命,眼泪也跟着滴落了下来,打在他的腰身上。
感觉到腰身上的温热,凤君曜连忙转过身,果然见到她脸颊上残余的泪水。
“阿玥,我受的这点罪和你比起来简直微不足道,那我是不是也要学你哭鼻子呢。”故作轻松的话语,让唐玥心情好了许多。
“你哭一个看看,反正小熊正在睡觉,不用怕丢人。”
“臭丫头,你这是在取笑为夫。”
说着,凤君曜惩罚性的在她肋骨上挠痒。
“别闹。”唐玥来回躲闪,蒙着头发的布不小心被蹭掉,里面银丝如瀑滑落了出来。
满头的银丝在黑夜中尤为的明显,正躲闪的唐玥看着垂落在身前的白发,本能的抱住自己的头。
“你不要看。”这一刻唐玥恨不得找个地缝躲起来。
她只想将自己完美的一面呈现给他,现在的自己是这辈子最狼狈的时刻,她不想让他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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