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这场闹剧以季淑彤把陆文宗臭骂了一顿为结局。
而且不带脏字儿的辱骂,让陆文宗气得半个字都回不上,只能气鼓鼓地坐在沙发上听姚琳讲述。
每当他想插嘴,羞辱姚琳,就会迎来季淑彤母子,加陆行止和顾随心夫妇的死亡宁死。
老渣男到这一刻,才真正意识到,这个家里,容不下他了!
他气得捶胸顿足,唉声叹气,坐在沙发上时不时拍打下沙发扶手,以表内心郁结。
可是,谁管他呢?
谁在乎他呢?
不过是独角戏罢了!
姚琳也是缓了好一会儿,才从陆文宗带给她的羞辱中回过神。
紧接着,她便说道,“前情你们已经知道了,我心有不甘,被陆文宗以权欺人这么久,我怎么可能甘心?名分,说实话我并不稀罕,我就是想着我比他年轻,我熬呗!”
说到这里,姚琳又看向季淑彤,“熬到你跟他离了,下一个陆夫人就是我,我总能把他熬死!他一死,我儿子就不再需要藏起来了。”
对此,顾随心只觉得离谱。
她不禁嗤笑讥讽道,“就算你把陆文宗熬死了,还有陆行止跟陆犹淮呢!他死了,所有的东西又不可能都是你的。”
“我没那么贪心。”
姚琳耸耸肩道,“我要的不过是属于我遗孀的那一部分。”
顾随心对此不解,“你把自己说得那么清高,陆夫人的身份你不贪图,你只熬,那万一彤姨不跟陆文宗离婚呢?”
“他们夫妻之间貌合神离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不离,季淑彤一直都想离!”
“对啊!她想离,这不也拖了20多年没离么?”
顾随心忍不住吐槽道,“且不说这个,就算彤姨离了,继承陆家的是陆行止啊!”
“你现在问的,不是关于尚可盈么?那会儿,陆行止还是个小屁孩儿,他能有什么影响?更何况,尚可盈死的时候,陆行止还没真的被陆文宗带过来,认他这个爹呢!”
顾随心:“……”
艹!
被带歪!
确实,姚琳所说的她的那些想法,其实都是年轻时的她。
她那会儿不甘心自己被陆文宗给占了。
又拿陆文宗没辙,还自己脑补出一段陆文宗找人坑了她家的波折故事。
这份恨意,是被她隐藏起来的。
所以,她的恨意加不甘,便生出了贪念,掠夺。
贪的是陆夫人的位置。
夺的是尚可盈的命!
陆行止此时,也走了过来。
他人高腿长,又极具冷冽气质,在除了顾随心之外的人面前,极少言笑。
以至于,此时他站过来,就让被绑在地上的姚琳,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和惧怕。
陆行止垂眸,神色冷厉,语气也极其淡漠冰冷。
“既然你跟陆文宗关系那么亲近,就应该清楚,我母亲并没有要跟你抢男人的意思。”
“你不懂!”
姚琳提及到尚可盈,心中的怨怼就战胜了对陆行止的恐惧。
她冷笑道,“陆文宗这老怂蛋,压根就不敢承认,从头到尾,他真正爱过的人,只有尚可盈!”
“你撒谎。”
陆行止下意识就反驳了回去,“他只爱他自己。
”
“哈哈哈!这么说也是,他爱尚可盈又如何,还不是比不过他自己。”
姚琳说到这里,指了指自己的脸,“你看看,看我这张脸,就真不觉得有几分像你母亲吗?”
陆行止:“……”
他对此,没有否认。
从姚琳进陆家老宅的那一刻,但凡曾经见过尚可盈,对她有印象的,都会在姚琳身上,见到她的影子。
只可惜,姚琳并非真正的江南女子。
她身上那股韵味,只沾染了皮毛,不够深入骨髓。
姚琳见大家都沉默了,笑的声音也越来越大,最后竟有几分凄惨。
她咬牙道,“陆文宗不承认,他唯一动过心的人是尚可盈,是因为他不愿意承认,自己为了权势,把喜欢的女人都给害了,你以为他不知道尚可盈当初,是怀孕后被他抛弃的?”
“他就是抱着这种侥幸心理,认为她会为了孩子,选择在他婚后,继续跟着他,当他的地下情人。”
“结果,尚可盈这女人是真狠啊!她对自己狠,也算是报复了陆文宗,硬是咬牙坚持了那么多年,最后,她熬不住了才来找陆文宗,要把你接回陆家。”
“可是她怎么不想想,你都回陆家了,她还能独善其身吗?”
“陆文宗对她有感情,那会儿也基本上蚕食掉了季家,他正想摆脱季淑彤呢,我等了那么久的机会,怎么可能让它生出变故!”
“人不狠,地位就不稳!这是陆文宗用他自身经历告诉我的道理。古人还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呢!
”
这番话,说得那叫一个慷慨激昂。
好像,这屋子里所有的人都对不起她一样。
从头到尾,不过都是她自己的选择!
季淑彤忍不住在这时候出声道,“你说得这么冠冕堂皇,最终不过是替你自己的懦弱和贪婪找借口罢了!”
“你放屁!”
“你才放烟火屁!”
姚琳:“……”
不得不说,季淑彤顶着那样高级的一张脸,带着那身气韵气质,说出这样的话,是真能震慑人。
别说姚琳了,连顾随心都没认出,噗的一声低笑了下。
顾随心拉了拉季淑彤的手,道:“彤姨,你是真不要形象啦?”
“要个屁!年轻那会儿为了所谓的名媛气质,还看走了眼选了这么个糟心老东西,如今都活到这把岁数了,我难道还没资格放飞自我?”
“……”
这话说得,顾随心都没法辩驳。
人嘛,想要追求自我,谁还能拦着?
再说了,彤姨现在这股劲儿劲儿的样子,比之前端着喊她“小随心”的时候,更可爱更真实一些。
季淑彤又低头,看着姚琳,一顿输出。
“不是我替陆文宗这老东西辩驳,他是喜欢玩儿,跟我结婚后也没老实过,但他这人最注重面子,最怕别人说他不过上流,是不可能做出你说的那种强迫你的事儿的。”
说完,季淑彤又突然想到了,自己未婚先孕,被逼无奈嫁给陆文宗时,确实是他使了手段。
但那是他有所图。
并且,是为了他能少奋斗几十年才做出来的。
自打他攀附上季家,步入他心心念的上流社会后,他便尤其注重这块,整天端得人模狗样的,就怕别人在背后说他一句不入流。
“他还没巴上我季家,没迈入这个阶层的时候,你说他耍手段把你弄到手,我信。”
“但你说他婚内出轨你,还为了你对你强取豪夺,我是不信的。”
“行,就算你说的是真的,是有合作商想要巴结他,把你送到他床上了,正如陆文宗所说,你难道没长嘴?你不知道告诉他真相?就算不能获得他的同情心,为自己争取过吗你?你不但没有想过从他那里想办法脱离,反而是……”
季淑彤啧了身,回头扫了眼有些错愕的陆文宗,阴阳怪气地补了一刀,“有时候不得不说,什么锅配什么盖,他贪图你的容貌和身体,你贪图他的权利和金钱,谁都不比谁高贵。”
“你贪心,想得到更多,情有可原。”
“但你不该伤及无辜!正如你所说,就算你真的觉得自己是受害者,那尚可盈难道不是?”
“她又比你好多少呢?”
“你的孩子起码还是你跟你男人的,她呢?”
“都是受害者,你对尚可盈不但没有同理心,你反而还生出了害她的心思。”
季淑彤蹲下来,微微眯了眯眼,抬手捏住姚琳的下巴,眼神里迸射出了几分冷意。
这一刻,她仿佛看到了曾经,在雨里为生活奔波,在医院险些难缠的尚可盈。
她手上用力,咬牙切齿地说道,“尚可盈不该死,你才该死!”
“……你少在这里装好人!”
姚琳疯狂挣扎,摇头晃脑地挣脱掉尚可盈的手,继续道,“我才不信,你会真的同情尚可盈,你才应该是最恨她的人才是!”
“对啊!我恨她。”
季淑彤狠狠地瞪着姚琳,“我恨她当年为什么要那么懦弱,为什么要独自承受陆文宗带给她的伤害!
”
“但凡尚可盈横一点,像你这样不甘心一点,像很多女人那样敢反抗敢争取一点,她就能找到我这里来,告诉我,陆文宗是她的男人!她怀了孩子!哪怕骂我是第三者都行!我都不会被这人渣迷了眼,落得比她还惨的下场!”
“她被你害死,她一走了之,剩下我熬了二十多年,熬到现在!我还要日防夜防,防你这种女人来抢我季家的东西,防尚可盈的儿子跟犹淮反目成仇,防还有更多的尚可盈出现在我的生命里!”
说到这里,季淑彤几乎维持不住她矜贵的形象。
蹲在地上的她,微微低头,险些崩溃。
顾随心蹲下来,拍拍季淑彤的肩膀,将她揽到自己肩膀上靠着。
季淑彤闭上眼,无声落泪。
20多年,将近30年啊!
她真的快撑不下去了!
她恨尚可盈,从来都不是因为她是陆文宗的初恋。
也不是因为,她变相地让自己成了第三者。
更不是她生了个儿子要来跟陆犹淮争什么。
她最终恨的,不过是尚可盈的不作为。
她怎么就那么懦弱呢?
怎么就不知道来找她这个“小三”闹一闹呢?
明明,她来闹之后,她们就可以互相帮助,远离渣男,拥有新生!
季淑彤默默落泪,却是很难止住这份泪意。
顾随心抬眸,看了眼陆犹淮,“要不,你先扶彤姨回房休息?”
季淑彤摇头,拍拍顾随心的手背,“不了,我没你想的那么脆弱。”
她的声音都带着颤,眼神却是清明且坚韧的。
“我要亲耳听她说出当年的真相,我要在行止面前,洗清身上这背了20年的冤屈!”
季淑彤抬眸,看了眼大门外的天空。
“我要让尚可盈知道,她的死,跟我无关。”
“她死亡的真相,也不该埋没在一句意外车祸之中。”
“那个可怜又孤傲的女人,从来都没有被人忘记。”
顾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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