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取江山作酒钱
第一百八十八章:性命堪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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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你这么说,倒是她们两姐妹不要命地要报复何家?”魏巍灯火照见文成帝满眼犹豫,连带着一向的杀伐决断也没了踪影,“可找到证据了?”

寒诺禀说:“微臣已经按照绯樱所述,在善喜宫外的夹墙内发现了血帐、散落的五石散,从现场发现的乱石中,找到了与她背部撞伤相符合的假山石。而凶器世子也已经在挽殿的房梁上找到了。微臣也查过京兆府当年的档案,凶手家中老父尚在,也证实绯樱所说的当年何家马车撞死她母亲一案确实属实。”

里间的尸体已经被抬走,血迹早已清洗干净,一切有关于熙妃的东西都被清走。四面的门窗都被掩的严严实实,屋子里燃着浓郁的龙涎香,用来遮掩残留的一丝血腥味。

文成帝的目光慢慢寒诺身上往前移,移到了李盗酒的身上。

就算在天子面前,李世子也是那样一副吊儿郎当没脸没皮的模样,他好似永远站不端正,歪歪斜斜地靠着门楣,一脸皮笑肉不笑的欠揍表情。好似眼前这桩事,与他毫不相关。可分明,又与他有几分关系。

他从挽殿的房梁上找到了凶器,他知道了红樱要对熙妃不利……他好似但真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可他看起来又那样的不正经,与寒诺相比,差了一大截。

“你怎么看?”文成帝轻轻地叹了口气,“下午那一幕,始终在朕的脑海里挥之不去。朕知道熙妃性子和软,不会做这样狠辣的事,可……”也许是多年身在高位养成了多疑的性格,也许是他太草木皆兵。

君王低眉苦笑:“如果真如寒诺所言,何家所行,比蒋府也好不到哪里去。”

“圣上久居深宫,不曾见过人间万象,初初听闻自然惊奇。”好好说话从来不是李盗酒的性格,“不说何家身在仕途,再僻远些的地方,富压穷官欺民是常态,一条人命在某些人眼中不如蝼蚁。”

君王一脸冷漠地望着他。

李盗酒把身子站的略周正一点,然后把语气也放周正一点,“人生在世,谁又没个秘密?红樱常年跟在熙妃身边,是这些年来离她最近的人,她的一言一行都被这个丫头知晓。若这丫头在她面前坦白陈年旧事,又再拿言语激她,保不齐熙妃怒极杀人。”他又把目光落在寒主司的身上,“诚然,在寒主司面前班门弄斧贻笑大方,左右红樱的伤口不是她自己造成的,而熙妃也不该蠢到当着圣上的面杀人。”

文成帝又问寒诺:“你可问过两姐妹家中老父,他有何话说?”

寒诺道:“微臣已经将人请入了京兆府,只是他只提旧事,对于女儿声称不知情。”顿了一下,又说:“绯樱离了宫城后,一直藏身在拆了一半的云中龙凤,没有出城。”

李盗酒蹙眉道:“难道她在等着事情闹出来,挑着时间去自首?”

寒诺点头,“她给出的说法不想连累无辜。”

文成帝问:“宫中还有人帮她们两个?”

寒诺抬头看了君王一眼,好一会儿,才说:“绯樱声称,她随后入宫迎着何微雪,红樱赶来劝她回去,说是熙妃改了主意,要她回去从长计议。两个人将她诓骗到挽殿后,用黄帐垫着以烛台取了她的性命,又拿木炭、沉香等掩盖血气。随后,绯樱换上太监服以善喜宫的名义离了宫。虽然她决口说并无他人相帮,可百密终有一疏,两个人如此大的动静,从女卫、宫娥太监竟无一人发觉不妥?”

他一番话说的又沉有缓,字句清晰地飘进了皇帝的耳中,“甚至,熙妃也有嫌疑。”

文成帝心中有疑,本是要两个人为他祛疑的,却不料这两个都是实话实说的主,没半点藏着掩着。默了片刻,他又问:“那只兔子呢?”

李盗酒说:“兔子生性喜阴暗之地,初初到了生地,又被那么多人撵着,自然要找个地儿钻去。”

文成帝待要说什么,忽然听见外头有人把门拍的‘嘭嘭’作响,徐诚惶恐地急声道:“皇上,公主出事啦!”

屋子里的三人都愣了一下,李盗酒反手把门一开,见徐诚领着一个丫头候在外头,两人脸色都很难看。

那丫头先哭着说:“已经挪回殿请了秦大夫来看了,说是大不好,恐怕……”

不等她把话说完,李环已经阔步而去,李盗酒与寒诺紧随其后。徐诚忙忙地带着那丫头,又叫上几个机灵的太监跟上伺候。

一行人一路至勉宫,只见无数宫娥太监女卫都跪在庭院里,皆是满脸眼泪,又不敢哭出声来;皇后及诸多妃嫔宫中的婢子太监也立在外头。剑竹在寝殿外跪迎帝驾,只是双眼通红,眼泪续在眼眶里没有往下落。

李环只低头瞧了她一眼,随后阔步进屋。只听见李愧一时唤一声‘阿若’,一时又唤‘姑姑’,一时又说些胡话。寝殿外间围站了好几个宫嫔,有还未歇下盛装而来的,也有才刚被吵闹起来不及梳头的,以皇后为首,一个个面色都十分难看。看到皇帝满脸阴郁,也不敢说话,只是屈膝行礼。

转入里间,看到秦大夫正坐在矮几上书药方,红霜青瑶两个跪在床前伺候,一个拿着热敷帕子,一个捧着药碗,也是直淌眼泪。

李愧歪在床上,死死拽着李言若的手,一行哭一行说,是情绪最激动的哪一个。

李环上前把自己儿子往旁边一拎,自个儿坐在床上,只看到李言若双眼紧闭脸色惨白,竟是半点生气也没有。一时间又是心疼又是悲痛,又恨的咬牙切齿。

李愧抽抽着蹭到自己父皇身边,“父皇,姑姑她……她……”他哭的实在太厉害,一口气没提上来。

好在常年身在高位,文成帝早已学会了隐忍,深吸一口气将满腔的怒火压下,才问:“秦老,阿若怎么样了?”

秦岚早已上前来听命,闻言先把气息一叹,随后说:“公主身上的外伤想是从石阶上滚落造成的,严重的是左臂和双脚腕,若好好将养,不会留下后遗症;就是后来又落入水中去了,腹腔内进了积水,伤了内里。而且她的头部曾遭受多次撞击,若能醒过来便无事了。”

老医者把话说的委婉,若是醒过来就无事了,可若是醒不过来呢?

李环又转头看着安静地躺在床上的女子,突然间涌上了一股无力感。他颓然地抓紧了李言若的手,没有哪一刻如此时这般希望,希望这人能生龙活虎地调皮捣蛋,给他惹出一大堆麻烦还不知悔改屡教屡犯……就算是爬树翻墙偷溜出宫也罢了,就算带着太子逃学也忍了。

她想要什么,就给她什么;她喜欢和谁混在一起,就和谁混在一起,只要她还能说能笑,能走能跳,麻烦一点也没关系!

他伸手擦了擦她脸上那条伤疤,想把那个难看的印记那张小脸蛋儿上抹掉;又捂了捂她的脸颊,想让那张脸看起来不那么苍白;可最后,他徒劳地收回了手,双手紧紧地握住了李言若的手,好似一旦他松了手,眼前这个人就要消失了一般。

“阿若。”轻轻的两个字从君王的齿缝间逼了出来。好似从密不透风的时光中,炸开了一点点的缝隙,那声音就从那条逼仄的缝隙里钻出来,带着沉淀了三十多年的沧桑与情谊,挤压的只剩下一点够他自己听见的声音。

“皇兄错了。”

宫里宫外风言风语时常入耳,君王听了也很气,想要对她严加约束,可每次瞧着她可怜兮兮的样子又实在不忍,只能处处为她周旋。他以为自己可以为她拂开风雨撑起一片晴空,却不知道原来她才是他的那片晴空。如今,这片晴空被乌云蔽日,而他的世界仿佛也在一瞬间倾塌了。

“父皇……”李愧早已哭成了泪人,上前抬袖替君王拭去脸上泪痕,自个儿的鼻涕眼泪已经顺着脸颊把衣襟都湿了一片,“姑姑舍不得我们的。她曾经说过,那个世界又冷又暗,还没有我们,也没有寒诺和李盗酒。她或许只是去看一看皇爷爷,然后就会回来了。”

屋子里一众人听他说的颠颠倒倒,却也不仅潸然落泪。

寒诺与李盗酒因是外男,没有得诏不敢入内,只问剑竹究竟什么情况。剑竹因去内务府拿东西,也不知情,又问当时把公主捞起来的小子丫头,几人颤颤巍巍地说了经过。

李盗酒听说玄猫也落了水,一时也惊了,追问那猫的去处,却无一个能答上来的。世子忙忙地打发人去找,自个儿则顺着路要找去,忽然听得一声猫叫。

他循声望了过去,瞧见言若公主寝殿的屋檐上,正趴着一通体玄黑的东西,正是玄猫沐九。

世子爷松了一口气,叫人拿来了梯子爬上屋檐去将玄猫抱了下来,见它浑身湿透一个劲的发抖,身上还带着腥臭味,连忙脱下自己的衣服把它裹了裹,调笑道:“好歹也是活了几百年的狐狸,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

玄猫在他怀里蹭了蹭,安心地合了眼,不忘为自己辩解:“要不是被封在这只猫的体内,我至于弄成这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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