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取江山作酒钱
第一百五十九章: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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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南市那场火,微臣从未责怪过殿下,之所以不提及,是因为当年的事完全是微臣的过失,若非微臣保护不力,也不会让两位殿下受到惊吓。”

喧天的礼炮声过后,便是司仪高唱的祝福词。而在这一片嘈杂声中,寒诺那低沉的声音,却格外的悦耳动听。

李言若呆呆地看着对面温声细语的男人,千言万语跑错了地方,全汇聚到了那双水灵灵的眼眸中,喉咙里反倒是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如果,当年不是她任性妄为,要带着阿哟前去南市放烟火,就不会引起那场大火,也不会让寒诺受这么重的伤;可多年以后,这一切到了寒主司的嘴里,却全都变成了他的过错?

她一时间真的反应不过来,一句‘为什么’还未问出口,那厢剑竹却已经匆匆地行来,说:“刚才外头小子传话来,说提刑司的秦主薄有急事找大人。”

为着挽桃一桩案子,秦亮可谓是操碎了心,先是担心寒诺给提刑司带来灭顶之灾,紧接着又担心他遭遇什么不测;而寒诺被停职后,他又担心隋崇亮会对提刑司下手,直到王婆人头落地,挽桃被杀的案子宣布告一段落,他那颗心才稍稍地松了下来。

可这安稳日子还没过满一日,麻烦又找上门来了。

敦亲王府的大门朱漆绿环,高达数十迟,一张金漆大字的黑底牌匾挂上了格外醒目的红巾,连灯笼也一改往日的素色,换成了大红的色彩。门口的石阶上列站着穿红着绿的小厮,每有客人前来,便有一人出来迎客入主院。

秦亮一身黑色的薄薄夏衫,额头却布满了汗水,因他来回踱步,汗水顺着脸颊滴落下,将他的衣襟也给湿透了。

他来回踱了几趟,又按捺不住,央求其中一个小子说:“小哥,劳烦你再去通传通传。”

王府家规倒是极好,那小子也并未表现出任何不耐烦的情绪来,只笑着说:“秦主薄放心,既然有人应承进去了,必定是将话传到的。你只需要……”他目光往门内睇了一眼,笑道:“寒大人这不就来了吗?”

秦亮喜的转身望去,果然见寒主司与言若公主并肩而出,身后跟着一个宫婢。他忙忙地将三人迎到了阶下僻静处,才靠近了压低声音说:“蒋凤鸣死了。”

李言若怀疑自己听错了,惊呼一声:“你说谁?”

秦亮忙向她作了个噤声的动作,将声音压得更低,满面愁苦地道:“消息能瞒一时是一时,大人先回去看看吧,等圣上问起来,也好有个说辞。”

李言若道:“我的马车就停在前方巷子里。”

不等她言明,剑竹已经先去,让车夫将马车赶了过来。待三人上了马车,一路往提刑司的路上,秦亮才将详细情况说来。

“蒋凤鸣在牢中一向安静,若无人搭腔,能整日不讲话,狱卒也就没在意。还是今儿一早,送饭的张奋发现他昨晚的饭没吃,便多问了两句,哪知人还没动静,这才知道进去一看,知道出事了。”

寒诺问:“尸体的情况如何?”

秦亮道:“奇就奇怪在尸体上,方五检查过了,竟查不出死因来。蒋凤鸣身上没有任何外伤,也没有任何中毒的迹象,他死的时候还保持着盘腿坐着的姿势,脸上还带着奇怪的笑。”

李言若毕竟是女孩,提及尸体,心里还是会涌上一阵毛骨悚然,不由自主地往寒诺的身边靠了靠,再靠了靠,悄悄地伸手拽住了他的袖口,问:“难道他是自然死的?”

寒诺摇头,“眼下下结论为时尚早,不过依照蒋凤鸣的性格,不可能等到案子都判定了之后才死。”

李言若不解,“这是什么意思?”

寒诺解释道:“蒋凤鸣犯下滔天大罪,却无丝毫悔改之心,他是笃定我们即便找到证据,也不可能定他的死罪;只要不是死罪,护国公有的是机会将他从监狱中弄出来,他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自寻短见?”他悠悠一叹,又补充了一句:“不过也不排除这个可能,毕竟,一个完全不拿人性命当回事的人,他的心态已经不能以常人之礼猜度。”

他又问秦亮:“从昨日发现他还活着,到发现他死亡这段时间,有人探过监吗?”

秦亮摇头,面色沉重地道:“属下还来不及盘问,不过已经扣下了当时值班的差役。蒋凤鸣是重犯,明令除了近亲属可以一个月探望一次,其他人按理说是不能进行探视的;即便是真要去看他,也只能悄悄地去,这个查起来恐怕有点难度。”

寒诺心中又是轻轻一叹。

私自放人探监形同渎职,是重罪,即便是在平时也不会有人自投罗网,更何况这下还死了人,便是想自首,也要掂量着自己的份量够不够给护国公之子偿命!

三人皆是沉默不语,一路无话至提刑司。

蒋凤鸣的尸体已经被送往敛房,方五正在做详细的勘验,见寒诺与秦亮来,身后还跟着言若公主,忙不迭地行礼。可他一个揖还未做完,那厢言若公主便转身奔逃出去,好似后面有鬼追她一般。

知道外头有剑竹照顾,寒诺并不在意,只问:“情况如何?”

方五的身材高高瘦瘦,比寒诺还高出半个头,手里捧着报告簿,念经似的念道:“死者身上无任何外伤,无任何中毒的迹象,无任何……”

寒诺抬手打断,“说说有什么?”

方五张着嘴愣了半晌,方闷出一句:“只有一具尸体。”

寒诺抬头看了他一眼,被他如此清奇的回答气乐了。他又回头看了一眼秦亮,“这就是你请回来的人?”

秦亮人贴着门站,双手死死地捂着鼻子,看到寒诺脸上的笑,心里不禁一寒,含糊着丢出一句:“大人若是不喜欢,随时把他踢出去就是。”

寒诺没理会,径直取了手套带上,开始查验尸体。

蒋凤鸣形貌俊美在皎城是公认的,而此刻,那张俊逸的无一丝瑕疵的五官好似被蒙上了一层霜雪,白中透着青色。他静静地躺在停尸台上,嘴角向上挑着,呈现出一个诡异的弧度。

也许是敛房内气温太低,寒诺不禁浑身打了个冷战,目光从蒋凤鸣的身上移开。素麻的囚衣服帖地裹在那具冰冷的躯体上,显得有些短小,到将那一张脸给糟蹋了。

寒诺动手褪去了蒋凤鸣的衣裤,一番检查后,也愣住了。

但真如方五所言,除了一句尸体,什么也没有。

他沉吟良久,低声问道:“我记得你说过,发现尸体时,他是盘腿坐着的?”

方五应道:“是,将他搬出来的时候还是那个姿势,谁知道一到了敛房尸体便软化了,坐不住。”

话说到这里,他自己也觉察出了不对,“按理来说,人时候身体会呈现僵硬的状态,要软化到如此程度,非得等上十多个时辰不可。可张奋说过,昨日他送饭时,蒋凤鸣还活着,并且还让他倒水给他。”

“戌时送饭,到现在……”寒诺沉吟着往外头看了一眼。

秦亮满探头出去瞧了瞧,回来说:“此刻约莫末初,发现尸体是在午时三刻。”

寒诺凝眉望着那具尸体。除了白了点,冷了点,就和常人无异。没有外伤,不似中毒,就连最基本的尸斑都没有出现。从昨日戌时到今日午时,即便是从张奋送饭后便遇害,也不过才八个时辰。

这八个时辰里,蒋凤鸣究竟经历了什么?为何他的尸体会呈现如此怪状?

他的目光缓缓地定在了蒋凤鸣的腹部,似下定了决心一般,冷然道:“准备解剖。”

秦亮一颗心本就悬在半空中,被他这话一激,晃荡着差点跌入了万丈深渊。他急急地喘了几口粗气,勉强将一颗差点跳出嗓子眼的心给压回去,忍着强烈的呕吐欲望,上前说:“大人,这可是护国公的儿子!”

护国公为了这个儿子,都把京畿预备营的指挥权给交出去了。如今人死在提刑司的监牢,已经是说不清道不明了,再把人给划的七零八落的,回头护国公还不得拆了提刑司吗?

寒诺转头睇了他一眼,随后看向方五:“工具拿来。”

方五看向秦亮。

秦主薄烦躁地挼了挼头上的帽子,感觉这个主薄的位置坐着真是如坐针毡。好半晌,他才一招手,示意方五照办,他则识趣地溜出了敛房去。

那厢言若公主趴在长廊下吐了个昏天黑地,剑竹在一旁又是端水又是递帕子,忙的游刃有余,还有空招呼秦亮过去。

李言若百忙之中抽空问一句:“里头怎么样?”

秦亮道:“寒大人正在解剖尸体。”

李言若好不容易才止住了呕吐的欲望,听到这句话,胃里又翻腾起来,捧着个痰盂大吐特吐起来。

秦亮好不容易忍住了呕吐的欲望,被言若公主这么一带,只觉胃里一阵翻涌,有东西直接从咽喉冲了上来。他也倒在一旁吐了起来。

剑竹瞧瞧这个,再看看那个,颇有些无奈地敲了敲头,“早说让殿下别进去了。”

只是可惜,千金难买早知道,言若公主此刻没心情理会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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