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取江山作酒钱
第一百五十章:探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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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臣……”

“这一切都是你们算计好的,对不对?”李言若急切地出声打断了寒诺的话,“打从一开始,你们就打算对付梁景福,是不是?”

“是。”到底,寒诺还是不忍欺了她去,“这些年,梁景福背地里干了太多的事,不撤不足以平民愤。更何况,他同张相越走越近,留着他,也是一桩隐患。”

李言若点了点头,再问:“陈昭宥是不是你们的人?”

寒诺摇头,称:“梁景福想让陈昭宥替他定罪,连同胡聪元构陷他,没曾想陈昭宥的手里握着……”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梁景福对陈昭宥有知遇之恩,他既然安心在京兆府做了这么多年,又怎么会想到收集这么多证据?除非,从一开始,他便是奔着这个目的去的。

而当年陈家出事,出面说情的事何珏个杨有善,难道说,这其中还同何家有关?或者说,从一开始,便有人设好了这个圈套,等着他来钻?

这个人会是谁?是李盗酒,还是……

打从挽桃案事出,京兆府也随之麻烦不断,南村的疫情更将他们推到了风口浪尖。自梁景福任京兆尹十三年,一直相安无事,可南村的疫情偏偏在他最落魄的时候,发生了,令他手足无措错乱百出。

这一切,难道真的只是老天有眼的巧合?还是有人披着人皮,行的却是牲畜之道?

“怎么了?”见寒诺蹙眉思了好久,李言若忍不住问:“是不是案子还有问题?”

“圣旨已下,案子已经是板上钉钉了,微臣只是还有些地方想不明白。”寒诺说着话,就要辞去,他不及转身,已然听到了言若公主的声音。

“阿哟一向看重你,东宫设宴,你不来吗?”

饮宴应酬、人情往来一向是寒主司的短处,他既不会饮酒,又寡言少语,庆功宴上要他讲两句话,他只是轻轻地吐了两个字:吃吧。

更何况是东宫饮宴,到场的除了帝后,只剩下了后妃,他去了凑什么趣呢?

“宪司还有诸多事务要处理,烦请公主代微臣向太子告罪。”寒主司拒绝的话依然坦诚率直,一句‘事务繁忙’便是他最好的说辞。

而他也确实事务繁忙,梁景福眼下还押在提刑司的监考,不早早将他打发了,迟则生变。

另外,挽桃被杀的案子虽然结案已近半月,但关于那份名单之外的女孩还需查证,而被判秋后处斩的王婆人虽在牢房中,却半个字也不肯多说。

除了当事人,没人知道四月初一的那天宪司公堂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不问,也没有谁会想着告诉他,众人都心照不宣,揣着明白装糊涂。

皇帝和李盗酒究竟密谋了什么?又是什么值得李盗酒甘愿放下自己的仇怨,轻饶了蒋凤鸣呢?

落剑道两侧种着婆娑树,除了好看,连个遮荫的作用都够不上。巨大的青石是一整块镶嵌两道森严的夹墙里的,地面镂了花鸟鱼石,尽皆好兆头。

长靴用料轻便柔软,加上寒诺本身就是习武的人,每一步都迈得轻快,几乎没有声音,以至于他步出青龙门行了老远去,李盗酒才发现他出来了。

“寒大人走路都是没声的吗?”李盗酒调侃着上前,不管寒主司满脸冰霜,一只手已经靠在了他的肩上,“在东宫发现了点好东西,本是要等你到东宫去看的,后来又一想,你应该没时间去东宫。”

寒主司的目光往下一撇,“我若不小心把世子的手给折了,算个防卫过当,世子若是不追究,应该不用坐牢。”

李盗酒悻悻地将手收了回来,“亏得言若拿你与旁人不同,结果也是个仗势欺人的。”他顺手从袖中抽出一方丝帕扔给了寒诺,依旧折身往回走,“从那支七彩斑斓的笔筒里翻出来的。”

洁白的丝帕上还沾着不少斑斓的碎瓷片,可想而知这片东西是如何得来的。一列列蝇头小楷整齐有序地排列成或熟悉或陌生的名字,轻轻地撞入了他的眼中,在那片波澜不兴的深邃眼眸中,慢慢地布上了一片惊讶。

寒门的人几乎将皎城都翻过来了也没有找到的账目,谁能想到它从一开始就在一个最不可能在的地方。

张宇是从什么时候将账目发封刀那只笔筒里的?他如此坐的目的又是什么?是希望这本账目被人发现,还是为了掩藏?

不论怎样,蒋凤鸣已经伏法,即便这份账目公布出来,也只不过是让茶楼酒肆的谈资添了两笔而已。

入了夜,颌宫妃嫔前往东宫赴宴。

原本太子生辰,本该是热热闹闹的,奈何言若公主被勒令禁足,连太子生辰宴会也不得参加;而静贵妃因其兄长的事病重,而寒大人公务在身,李盗酒也随便找寻借口偷溜,整个宴席上,太子都是闷闷不乐的。

借着夜色的掩护,两个身影不慌不忙地从玄武门出,直奔提刑司去。

“金元宝、银元宝、纸元宝……”提刑司的女牢里已经只剩下了王婆一人,老人苍老的声音带着痴傻的笑意,一身素白的囚衣被糟蹋的褴褛不堪,满头银灰的发凌乱地搭在了脸颊上。

杂乱的脚步声渐渐靠近,令她梳理自己头发的手几次停滞,最终无力地垂在了冰凉的木床上。

“王婆,有人来看你了。”

在寒诺平淡的声音中,门锁被人打开,一个人影紧接着扑到了床前,哭着嘶喊了一声:“婆婆!”

听到这一声久违了的‘婆婆’,王婆那落了眶的双眼续满了眼泪,浑身僵直地躺在床上,好一会儿,她才慢慢地将身子转向了墙壁。

莲儿将头上的兜帽摘下,满脸泪痕昭示在微弱的灯火中,抓着老人的衣角,泣不成声。

牢门外,寒主司神色冰凉,低垂眼眸,不知思量如何。

好半晌,王婆才哑着嗓子说:“老婆子活了一大把年纪,早就是个该死的人了,得此番结果,也算是寿寝正终。到了阴曹地府,阎王爷或许还会念着我临终这桩功德,把我从前的罪恶给免去,下辈子让我投胎好好做个人也不定。”

她说的越轻松,莲儿便哭的愈发的悲切,断断续续地道:“世子已经安排人将姐妹们送出城去,寻个地方隐姓埋名,从此安稳度日;公主做主,将挽桃姐姐葬在了城隍庙外,能一眼看到西山的山顶;流萤说她要继续留在皎城,等着婆婆……”

哪怕是别人的生死,也实在难以出口,只是用以哽咽声替代:“她会收敛婆婆的尸骸,想问婆婆葬在何处?等来年清明,谁若是得空,便来给婆婆坟头上柱香,除除杂草。”

“老婆子这身烂骨头,哪里经得起香火熏呐?不拘寻个山脚旮旯,草席一裹埋了就是。”老人的声音也带出了些哽咽,“你们也不必来看我,好不容易逃出了老虎窝,回头再让人给逮回来了,这些努力可都白费了。”

莲儿只是哽咽着点头,话也说不出来。

而提刑司的男牢里,蒋凤鸣神态自若地端然而坐,温和的眼眸中,倒映着一只通体玄色的猫。

玄猫沐九,昂首挺胸地蹲在李盗酒的肩头,满眼血色中透出星星点点的火光。它同蒋凤鸣对视了良久,忽然开口问:“你能猜中他心里再想什么吗?”

李盗酒吊起了一个嘴角,虽然是回答它的问题,但却是同蒋凤鸣说的:“我猜你此刻一定还在想,你并没有输。”

蒋凤鸣问:“难道世子认为我输了吗?”

李盗酒道:“你确实没有输,按照我的计划,明天你就该奔赴断头台,等你一死,我会直接把矛头引向李欢庭,到那时候,你爹就会与他斗得鱼死网破,皇上便可坐收渔翁之利。”

“可你别忘了。”蒋凤鸣道:“还有张觅在。皇帝想要利用你来收权,也不看看你有没有那个份量。你对付我,是因为我本身就存在缺陷,而且也小瞧了你;但经由这次,你们的目的也暴露了,张觅为相这么多年,可是半点疏漏也不让人抓到的;而你爹贵为敦亲王,与先帝何等亲厚,朝中势力又那么多,即便他对你有所亏欠,也不会为了你断送自己的前程。”

李盗酒静静地听他说着,耳边传进玄猫的声音:“这人到了这个地步,竟还这么冷静,实在可怕。”

李盗酒低声回了它一句:“等你有他这么聪明的时候,也会这么冷静了。”

从买凶毒杀挽桃,到发现尸体,查到蒋府,蒋凤鸣随即便往宪司自首,自认了误杀的罪;如果当时宪司不是寒诺做主,这桩案子,很可能到这里就了结了;而即便他查下去,也会将重心转移到五石散上去,何家庄藏着的五石散,等同是他送给寒主司的见面礼。

只可惜,这位寒主司油盐不进,只认死理。随即,他便抛出了张宇等人的死,将那四个强暴挽桃的凶手扔出来,完全可以将挽桃之死画上句号。只可惜,做得多,反而错的多,随着张宇的死,反而让寒诺更加怀疑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这个时候,洪七七、何四妹的话都能得到证实,从而让寒诺的目光放到了杨有善和红珊瑚之死,再追溯到了西山那场洪水,逼得蒋言断臂保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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