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取江山作酒钱
第一百零三章:趋利避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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趋利避害是人之本能。

贪婪、自私是每一个大脑都会存在的天性,有人贪财,有人贪色,有人贪生怕死;贪财者,以金银惑之;贪色者,以美女诱之;而面对贪生怕死的人,有什么比潜在的生命危险,更能引起他们的恐慌呢?

钧天一向注重民生,长治久安下,人们早已过惯了富足安稳的日子;战争有军队,天灾有朝廷,他们只需要勤劳本分,就能从呱呱坠地一直安度至终年。

可,如果有一天,本该保护他们的军队,有向他们挥刀的可能?本该为他们提供后盾的朝廷,却将天灾变成了一场场的人祸……他们会怎么做呢?

老子有言:天下之至柔,驰骋天下之至坚。

一旦承载着钧天这艘巨船的汪洋掀起惊涛骇浪,船上的人为求自保,必定要将引起这场滔天巨浪的人抛出,以平息众怒!

知人者智,自知者明。

一旦众怒引起,蒋言要嘛断臂求存,要嘛等着玉石俱焚。

猛虎断臂、雄鹰折翼,就只能为他人鱼肉,而他想要玉石俱焚,也得看看,自己够不够格与他们一较高下,而那些本就与他同船不同心的人,又是否真的愿意与他一较高下。

万家灯火掩尽了黑色,一盏盏华灯沿着宽阔的主道蜿蜒向前,似一匹光辉璀璨的练子悬在低空;迢迢银汉星子隐约,霜月隐晦,似有千言万语欲说还藏,给这个华灯初上的夜晚,增添了几分情趣。

而云中龙凤三楼的房间里,三个人怀揣各自的目的,以天下为棋盘,诸侯为棋子进行一场豪赌。赢了,除了公道、正义,他们将什么都得不到,而输,他们似乎也没有什么损失。

但对于他们的对手来说,这场博弈一旦输了,就再也没有翻盘的机会了。

时到二十七日,晨。

东方鱼肚白还未完全晕开,一轮红日迫不及待地跃上地平线,将漫天朝霞晕染出一片血色,预示着今日,又将是个艳阳天。

无论风向怎么变动,只要天未倾,地未覆,满朝文武就得穿戴整齐,齐齐候在留侯亭中,等着卯正时分,登堂朝见天子。

往常,这里一向是敦亲王、张相、护国公的主场,而今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一个小小的五品提刑副司的身上。

自挽桃的案子被李盗酒以那样嚣张的方式挑起后,满朝文武没一个敢吭声的。单单是一个言若公主就足以令他们谈之色变,遑论这桩案子里还牵扯着敦亲王世子,那也是个不好惹的毛角色;就在众人都庆幸有耿直的寒诺肯接下这桩案子时,洪家七女入了提刑司的大牢,而护国公之子蒋凤鸣不甘落后相继去蹲大牢,让满朝文武瞠目结舌之余冷汗阵阵。

敦亲王与护国公相继称病辞朝,而言若公主也被皇帝以小惩大诫的名由打发去了寒府,整个朝堂上,除了身在其中的寒主司,再也听不到关于这个案子的任何声音。

就在众人或喜或悲地等着看好戏时,这一场好戏,终于拉开了帷幕。

护国公病愈还未还朝,便已经不动声色地令寒诺停了职;李盗酒被无罪释放,拖了半月余的挽桃被杀案,在副司隋崇亮的手上结了。

而按照提刑司铁打的副司流水的主司定论,这一次,寒诺回去的机会,恐怕很小了。皇帝想要通过寒诺来掌控提刑司的想法,就这样在蒋言的三言两语下,打了水漂。

在满朝文武的注视下,隋崇亮将腰背挺的笔直。这样的事,他不是第一次经历,哪次提刑司主司的变更,不经历一桩轰轰烈烈的事?而文武百官,哪一个又不知道他是敦亲王的人?

“开朝!”

随着司礼官一声高唱,明堂大门打开,百官各自整冠理衣,有次序地按文武尊卑列为两列,鱼贯入内后,又列为四列站定。君王自后堂帘后行出,受百官礼后,入座免礼。

一切按部就班,徐诚高唱:“有本奏来。”

有疫情局的人出列禀报南村疫情情况,称疫情已经全面得到控制,相信不久就能治愈,特别说明此番安抚村民,言若公主居了首功。

文成帝十分满意,叹道:“公主终于长大了。”

他这个‘终于’可谓是语重心长,饱含整整十八年来无法言说的辛酸苦楚。满朝文武颇能感同身受,齐声道:“全赖皇上教导有方。”

文成帝谦虚地一罢手,笑道:“是寒诺这个老师很称职。”他说着话,目光在文武四列中扫视了一圈,没见到寒诺的身影,便问:“今日寒诺又没来吗?”

百官皆稍稍抬头看了皇帝一眼,见他满脸微笑犹如春阳和煦,却没人敢应他的话。昨日才被罢官,今日君王就忘了?不管怎么说他们都不信!

徐诚上前,尴尬地笑了笑,说:“皇上难道忘了,寒大人连日来辛劳,你让他暂时在家歇着了。”

“倒是朕糊涂了。”文成帝故作恍然,目光又在朝首扫了一圈,见敦亲王与护国公皆不在,又问:“王叔和蒋国公的病还没好吗?太医院的人是怎么当值的?”

立即有太医院的人出列回道:“敦亲王与蒋国公积劳成疾,又上了年纪,加上心情郁结。俗话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这两人各自在朝中撑起一片天,又真是上了年纪,积劳成疾也是真的;而他们的儿子都被关在牢中,心情郁结自然也是真的。

文成帝叹了口气,道:“难为他们了。”又问:“列位爱卿还有何事要禀?”

静默一阵后,隋崇亮终于出列,呈上了奏本,说:“关于挽桃被杀的案子,现已结案,请皇上过目。”

文成帝的眉头轻轻一皱,徐诚将奏本递到他手上,他也不看,只压在案上,说:“朕累了,隋大人说说大致吧,也让心系此事的列位大人听听。”

隋崇亮清了清嗓子,朗声道:“挽桃原是王婆从西山买来的孤儿,送入宫前,说定了是要每个月给她五百钱的。因近来挽桃不肯了,还说她如今是言若公主身边的人,好不好,禀明了公主,两人一拍两散!王婆实在气不过,便在难民窟找了几个人,要他们带上乌头粉去把她杀了,没曾想那些人竟色胆包天,将她强了……”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抬眼看了看堂上的君王。

文成帝正襟危坐,一身明黄蟒袍衬着人神采奕奕,只将一双眼直勾勾地盯着他,看不出什么情绪来。他的双手都撑在案上,身子稍稍前倾,无形中竟有天威压下。

隋崇亮本能地避开君王的视线,艰难地噎了口唾沫,方继续接着说道:“恰逢蒋公子路过,将随身携带的五石散喂她吃了,以为是自己杀了人……至于世子爷……”

君王的眉眼往中间一拢,扬高了声音问:“谁?”

隋崇亮连忙改口,说:“李盗酒与洪七七擅自处理尸体的罪责律例中有情节轻的,可以钱免之,故而微臣想,此案真凶在押,没必要再引起诸多揣测和恐慌,便做主将他们二人放了,只让其家属拿银子来。”

话音落下,满朝文武鸦雀无声。

文成帝将双眼微微一眯,不置一词,搁在案上的十指却慢慢地蜷了起来。

李盗酒与洪七七的罪,即便隋崇亮不为二人免去,到了他这里,自然也是要找个由头给抹了。可蒋凤鸣是此案的元凶,却在隋崇亮的三言两语间,变成了好心办坏事。

而那王婆也不知是哪里找来的顶罪的人!

好一个隋崇亮!好一个蒋凤鸣!

“张相怎么看?”君王勉强压制住满腔的怒火,漠然地望向了朝首鹤发紫袍的老人,语气淡淡地说:“为了这桩案子闹了这么半个月,听说令公子还曾为这件事与寒诺不打不相识。”

张觅抱拳赔笑道:“一则老臣不谙刑侦一道,对此事也不大了解;二则隋大人断案多年,想来他是不会出错了。正如圣上所言,这桩案子已经闹了这么多日,满城风雨,臣民惶恐,若果真如隋大人所言,结案也未尝不可。”

老狐狸!

文成帝心中暗暗一叹,见满朝文武皆垂首不言,显然是不愿在这个时候得罪四方,心里更是无奈。

正此时,外头小太监来传,说太子在宫外请见。

听说太子求见,满朝文武皆是一愣,不明所以。

钧天历来的法度,无论是太子还是皇子,年未及弱冠不得参政。当今太子年才十一,这个点该在御书院同老师听课才对,巴巴地跑来做什么?

连文成帝心里也是不解,又想昨日要他借探望言若的由头带话给寒诺,莫非是他们有话要说?

想了想,便让太子进来。

十一岁的小娃娃,步子迈的又沉又稳,昂首挺胸雄赳赳气昂昂地登堂入室,一身明晃晃的蟒袍将他整个人的精气神都衬托出来。往明堂上一跪,未语已在一双大眼里续起了一汪水雾,声音里也带着些哭腔:“儿臣见过父皇。”

太子肤白肉多,虽然跟着言若公主做了不少混账事,仗着每次认错态度良好,最主要是皇帝膝下暂时就他这么一根独苗苗,也没人敢认真怪罪。如今瞧他这幅样子,众人心里警钟一敲:莫是太子殿下又闯下什么祸了?

文成帝也是心头一紧,忙问:“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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