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取江山作酒钱
第四十五章:一无所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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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王婆一席话骂下来不待歇口气,又指着跪在地上的女子道:“你也别在我门口哭丧,再这么着,就报官抓你;等你去吃一回官司来,你老娘都在家里长蛆了。”她说着话,回身从铺子里拎出一个黄油纸包,扔到了女子身上:“一副穷酸相还瞎讲究,等你饿死了,连个坑都没人帮你老娘挖,母女两个就等着一道长蛆吧。”

众人被她这一席尖酸刻薄的话说的无言以对,那女子更是住了声儿,呆呆地仰头望着王婆。

王婆啐骂了一声:“晦气。”随即转身将门‘嘭嘭嘭’地一关。

众人自觉没趣,各自散去。很快,香蜡铺门口只剩下了女子孤零零地跪着。

李言若拉着寒诺上前,冲着女子怀中那个黄油纸包嗅了嗅,惊奇地瞪大了眼,道:“‘虞美人’的琉璃酥,这一包须得一两纹银,这泼皮老妇是气的失去理智,才扔出来的吧。”

她说着话,又抬眼看那女子。见她年纪也不大,抵多是二十往上,倒是脸上布着零星的圆点伤口,瞧着怪难看的。

见李言若看她,女子莫名,又看了一眼紧闭的铺子,只得起身离去。

“等等。”李言若伸手将她拉住,从肩上的小包袱里掏出一锭约莫半两的银子塞到她手中,道:“我娘也没了,你节哀。”

那女子先是一愣,随后慌忙转身朝她叩头致谢,又道:“姑娘大恩,小女铭感五内。只求恩人姓名,待小女葬了母亲,必定做牛做马相报。”

李言若一把将她拉起来,嘿嘿笑道:“好说,本姑娘……”

她的话还未说完,胳膊被人一拎,退后了数步。她不满地转头瞪了寒诺一眼,后者却不理会她,只看着那女子道:“你若真为她好,便忘了今夜的事。”

许是寒诺语气太严肃,令那女子不由地哆嗦了一下,连声称是,有同李言若行了礼,方匆匆辞去了。

望着女子在灯下渐行渐远的身影,李言若叹了口气,伸手搭上了寒诺的肩膀。可话到了嘴边,她却硬生生地又收了回去,只冲着寒诺灿灿一笑,没敢吱声。

寒诺只看了她一眼,未语,抬手敲门。

过了好一会儿,里头才传来王婆的声音:“大半夜的敲什么,你家死人了吗?”

紧接着,便是脚步声传来,里头的人下了闩,门打开了。

一张皱巴巴满是褶子的老脸露了出来,将门前二人打量一番,操着那口尖细刻薄的嗓音问:“什么事?”

“提刑司查案。”寒诺漠然应声,将腰间的令牌递了出去。

那王婆眯着眼将令牌打量一番,将门掀开了一条缝让二人进去。

铺子不过丈宽,摆放了几个案几,上下都被香烛纸钱堆满了,只留中间一条过人的通道;有一扇小门通向后院,一个人宽的楼梯上阁楼。

从小门入,后院铺了青石,葡萄架子上累累硕果,下面置了青石桌凳。

“老身做的可都是正经生意,也没惹上什么官司,官爷可不要找错了人。”王婆领着二人去石桌旁坐下,赔着满脸笑,与刚才那个尖酸刻薄厉声叫骂的泼妇判若两人。

寒诺从袖中取出挽桃的文牒,从石桌上推到了王婆跟前,问道:“此人你可有印象?”

王婆眯眼瞧去,辨认了好一会儿,才道:“哦,你是为挽桃的案子来的。”她堆在脸上的笑顿时一沉,道:“那孩子是我亲自去西山收来的,爹娘都没了,瞧她长的伶俐,就送到宫里当差了。这可都是在官府备案了的,官爷要拿这个来压我,可不依。”

寒诺再问:“挽桃入宫后,与你可有联系?”

王婆道:“干咱们这一行的,经手的人头没有上百也就八十,谁还记得谁呢?那丫头虽说有孝心,一开始常肯来看我,我却不大理会她。宫里那档子事,谁又知道哪天不是杀身之祸呢?”她说到这里,又叹了口气,道:“这不,好好一个姑娘,就这样遭了横祸,至今还没拿到凶手。”

她又俯身到寒诺身前,故作神秘地问道:“听说又有凶手投案了,到底是哪一个如此丧心病狂?”

寒诺默不作声地往后退了一点,问道:“挽桃有个远房表哥在宫外,你可知道?”

王婆却坚决地一摇头,“这不可能。当年西山均县发洪水,她家就她一个女娃娃活了下来,均县县令已经将她的身世都调查出来了,她爹娘都是均县本地人,家中独子,无远亲。若非如此,我也不得买下她了。”

寒诺微微蹙眉。若王婆之言属实,那个所谓的远房表哥便不存在,这么久来与挽桃联系的,定是幕后操纵她的人。

李言若抬首盯着头顶那青汪汪亮油油的葡萄看,没有听到声音,她转头看了王婆一眼,问道:“她的生辰是谁告诉你的?”

王婆的脸色微微一变,眼神闪烁着躲避李言若的目光,说话也结巴起来:“是……她生的不好,恰好在七月半,不吉利。宫里那个地方,若是造化不好,遇上个脾气不好的主子,便是这么一桩小事,也可能为她惹来杀身之祸。我便做主,给京兆尹塞了些银子,将她的生辰改了。她自己便说,原有个姊妹是五月初八生的,便用了。”

李言若怔了下。

她想起八年前的那个夏夜,黄铭领着几个打扮的十分乖巧的小丫头来,供她挑两个伶俐可人的留下伺候。她当时瞧也没瞧几个丫头,只在名册上挑剔着名字。

挽桃的名字并不出挑,可她的生辰却一下子便令她的目光定了下来。

五月初八!

她为着这个五月初八将她留了下来,却没有想到,这个理由却只是一场欺骗。

好一会儿,她又问:“她是真有个姊妹是五月初八生的吗?”

王婆道:“是有个,在洪水中淹死了,就是不知道是不是这一天了。”她又小心翼翼地看着寒诺,道:“这桩事虽是我的过,可就一个生辰时日,不过相差两月,又不是年岁,该没什么影响的吧。”

“怎么可能没影响?”李言若一下子站了起来,低眉看着她,咬牙说道:“你若不改她的生辰,我也不会留她在身边,也不会有今日这些事!说到底,这一切都怪你,都怪你把她送到宫里来了!你若把她送到别处,找个好人家收养了,此刻她大概都已经嫁人生子,阖家美满团圆!”

她说着,眼圈不争气的红了起来,眼眶里蓄起了水雾。她倔强地抬袖一擦,继续道:“那么好的一个姑娘,就被你毁了。”

王婆最是个成了精的,一听李言若这话,又听说言若公主常出宫来混,又看她身量年岁;又想着前些日子言若公主被打发到寒府的消息,提刑司新主司又是寒诺……她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扫了扫,更加确定了眼前这个娇俏女子的身份。

“老身不知公主驾到。”王婆吓得脸色发白,忙起身跪了下去,“公主教训,老身不敢辩驳。”

李言若的话本有些无理取闹,王婆这么着,反倒是叫她手足无措起来,一时呆呆地望着她,无话可说。

寒诺收起挽桃的文牒,再问:“她可曾交给你什么东西?”

王婆想了想,道:“没有。老身也怕惹祸上身,素来小心谨慎,不敢与人头有何牵扯。”

寒诺凝眉看了她一会儿,沉声说道:“若你真知道些什么,他们也未必会饶你,且好自为之。”语毕,起身便走。

王婆吓得将身体抖得如同筛糠,只伏在地上,不敢抬头。

李言若忙跟着寒诺出了香蜡铺子,一想到刚才的失态,面色微红,只静悄悄地跟在他身后,一声不吭。

倒是寒诺先开口,问:“殿下还有事吗?”

李言若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下。

寒诺解释道:“殿下特意带了银钱出来,是有事要办吗?”

李言若喜上眉梢,拉着他往隔壁琅环坊去,一边说道:“听说‘虞美人’新近推出不少新品,趁此机会,买些回去尝尝。”

寒诺无语。

一路无话,二人至‘虞美人’购了食物,再乘车回府,已是亥时。

李言若因昨夜折腾了许久,今晨又起得早,早已困乏,径直回南苑睡去。

寒诺拎着一包糕点回了北苑,见寒浅正苦巴巴地蹲在他的北苑门口,消瘦清隽的身影被门口的路灯一衬,更显出几分孤寂凄凉之感。

“你要讨好公主,犯不着拖上我!”一看到寒诺,寒浅起身朝他郑重地长揖一礼,求道:“算是小弟求你了,放过我吧,小弟必定当牛做马报您大恩大德。”

寒诺一笑,抬步入院:“左右你不爱政务,能哄得公主在府里,不出去惹是生非也好。”

寒浅跟在他后头,恨不能抛开尊卑礼节,将走在前头的人狠狠揍一顿才解气。

“那倒吊金钟有多难养你也不是不知道,也就是老爷子才有那闲心。”

寒诺道:“若是为了此事耽搁了,我不会算你办事不力。”

寒浅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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