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取江山作酒钱
第四十章:各怀鬼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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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日提刑司大出风头,上下差役犹自还可,都觉扬眉吐气了一番,唯有秦亮终日惶惶。想提刑司的牢中,关着敦亲王、护国公两个儿子,再有户部尚书之子、洪家七女等,没一个等闲之辈。

故而他终日就在宪司守着,一时半刻便要去牢中问问情况,生怕这些人在牢中便是磕着碰着,到时候他们怪罪下来,也难以承受。

李盗酒是插科打诨的好手,有他在,整个男牢终日没消停的;蒋凤鸣不理会他,他便同元致远侃。那元致远原也是个不学无术的,专干些欺行霸市的勾当,两人从勾栏瓦肆谈到山珍海味,所用言辞不堪入耳者甚多,却又深得曾布的心,三人一拍即合,终日喧嚣。

这日无聊,李盗酒手痒,便托狱卒寻了两个骰子来,同元致远作赌比大小,各自扔点让狱卒瞧着大小。那元致远最是个争强好胜,又仗着家中财大气粗,不论李盗酒押多少,他也押多少,短短半个时辰,竟将家中千亩良田并几间地势绝佳的宽敞房屋输给李盗酒了,又觉心痛,躺在床上哀嚎,吵着李盗酒与狱卒联手作假。

李盗酒叫狱卒将一应画押的字据送到自己府门上领赏,心满意足地往牢门上一靠,笑道:“便是作假,你又奈何?且不说你无凭无据,如今白纸黑字红手印俱全,你还能赖得了吗?你老子区区户部尚书,一年俸银不过数百两,如何置下这许多田产房产?皇上要知道了,岂不怀疑你们把国库的银子都搬到你家去了?”

元致远哪里管这些,只瞪着他道:“你等小爷离开这地方,再同你说事。”

李盗酒浑然不理会,又瞧对面的蒋凤鸣,兴致来了,笑嘻嘻问道:“蒋兄,你说如今外头闹成何等模样了?”

蒋凤鸣只将两眼一闭,盘腿坐着养神,并不理会他。

李盗酒也不在意,老神在在地叹道:“真想念四妹的手艺。”

他话音刚落,忽然听得脚步声传来,不由的眼神一亮,探头往同通道里瞧去。

却是一狱卒领了紫衣短打的何四妹进来。

李盗酒上下将何四妹打量一遍,见她两手空空,不由失望地叹道:“你要来,好歹带点吃的进来。这牢里的东西,真不是人吃的。”

何四妹立在牢门前,笑吟吟地看他一回,掩嘴笑道:“都这么多天了,也没见你饿死呀。”

李盗酒抽了下嘴角,满腹委屈地道:“我怎忍心让你守活寡?”

“反正你离了这里,也多是往艺园跑。钧天律法又没规定我不能改嫁,你死了,我还守着你的坟不成?”何四妹笑吟吟地往旁边地上啐了一口,只等狱卒没注意,拔下头上发簪,从里头几旋出一个纸团扔到李盗酒怀中,“倒是怕另有人,要哭得肝肠寸断了。就这么着,已经为了你的事来回奔波了好几日了。”

李盗酒知道她话中说的是邱逸棠,脸上的笑容却愈发灿烂了。他将那纸团捏在手中,仍旧调侃道:“这世上还有谁能比我对你更好呢?”

何四妹又啐了一口,笑道:“不要脸,你除了纨绔之名堪当天下第一,哪一样又能比得过旁人?”她视线一转,落在斜对面的元致远身上,又道:“你瞧瞧人家元公子,那也是丰神俊朗一表人才。”

李盗酒用手捂了捂心口,故作神伤地道:“你便说蒋兄,我心里还好受些,却拿我同那败家玩意儿比,实在伤我心。”

那元致远虽然纨绔,但好赖话还是听得出的,只指着李盗酒骂道:“你才赌赢了我,又骂我,总有一日要你知道我的厉害。”

李盗酒笑扯扯地同他道:“不如咱们又来赌一赌,你若赢了,我便把四妹给你。”

那元致远一听这话,眼珠子都要瞪出眶来了,只往何四妹的身上瞄。

何四妹气得拿簪头在李盗酒的背上戳了一下,趁势便将那枚银簪扔到他手边,在他的哀嚎声中扬长而去。

李盗酒装模作样地骂道:“迟早让你知道厉害。”说着话,又往床上躺着去,背过众人牵开了那个纸团。

洁白的纸团上,扭扭曲曲地画着三个字:小心元。

他将纸团又团了起来,扔进嘴里嚼烂了噎下,才又探头看向元致远,问道:“元兄在这里也关了一天了,怎么不见你爹打发人来瞧你?”

元致远哼哼道:“我父亲肯定为我忙活呢,不出今日我就能离开这里了。”

李盗酒嗤之以鼻:“你今儿要不走,你就是龟孙子。”

元致远眼珠子转了转,嘿嘿笑道:“我至多也就七日功夫,眨眼就过了。你这桩案子久久判不下来,还不知道要在这里待多久呢!等我出去了,再同你算账。”

李盗酒笑道:“小爷是懒怠出去。”说着话,又翻身回去睡了。

至午饭时,有狱卒领了一个小子进来,拿了一个三层红木食盒,是元家打发人送来的。

那元致远双腿不便,只让小子将桌子进去将桌子搬到他床前,只等饭菜一摆开,整个监狱中香气四溢。

那小子细声道:“老爷说了,让公子在这里耐烦几日。”又悄悄塞了一张纸条给他,伸手敲了敲桌上那个鸳鸯对嘴酒壶。

元致远看了字条,只见上头写道:二选一。又瞧见小子的暗示,细想出其中道理,不由骇的脸色大变,细声问道:“这真是我爹的意思?”

小子道:“老爷说了,借机把路平一平,公子这打才不算白挨。”

元致远将那字条又塞回给他,只说知道了,将人打发走了。他兀自沉吟了一会儿,便探头喊道:“李盗酒,如今如何呀?”

李盗酒正捧着那一碗‘不是人吃的’牢饭,十分苦大仇深地盯着元致远面前的食物,骂道:“你爹也太不是东西,这个点送吃食进来。”

元致远反骂道:“你爹倒是个东西,这么久了也没见派人来瞧你一眼,你媳妇儿倒是来了,可又被你气走了。”他顿了顿,又道:“这样,你将刚才我输给你的那些字据换回来,这桌子菜就送你了。”

李盗酒嘿嘿笑道:“你莫不是在里头下药了吧。”

元致远脸色一变,须臾便镇定下来,道:“就是下药了,你敢不敢吃吧。”

“小爷我打小在山里野大的,什么不敢吃,尽管拿来。”他说着话,便要叫外头狱卒进来,又同元致远道:“字据早已送出去,眼下是还不了你了,大不了,我重新给你立一个便是了。”

元致远斜眼看着他,道:“快些立来,莫耍花样。”

那狱卒早已收了银子,被二人呼来唤去无甚脾气,认命地拿了笔墨进来,看着李盗酒立下了字据,押上手印,又拿去给元致远过目。尔后在他的示意下,将桌上饭菜都撤到李盗酒房中来。

李盗酒将他叫住,便道:“你先替我偿一偿,若没有毒,爷赏你纹银百两。”

元致远闻言大惊,勉强镇定地笑道:“你要不吃就还我,何苦给了这下流东西?他能偿出什么好来,白白浪费了那么好的东西。”

李盗酒嘿嘿一笑,道:“人在江湖,小心为上,若不然,你先尝尝我看看?”

元致远冷哼一声,道:“我怎么知道这会儿功夫,你有没有在里头下药?”

那狱卒被二人一袭对话闹得晕头转向,惦记着李盗酒那百两纹银,又怕里头但真有东西,一时左右为难。

李盗酒却也不难为他了,将他打发出去,从袖中将刚才何四妹戳他的银簪取了出来,在菜里混搅一通,皆没下药。他也是心大,就那般混吃起来,又倒了杯酒浅酌,一面还叹道:“好酒好菜,若能有个小曲儿就完美了。”

蒋凤鸣和元致远因在对面,虽也被馋,倒还可忍。那曾布是个偷嘴和尚,平素少沾荤腥,又隔着薄薄一堵墙,馋的他直流口水,只央求道:“世子爷那肉,也分我一块呗。”

李盗酒想了想,将那鸳鸯壶转了个方向,又撕下一腿鸡肉,递给他去,还笑道:“和尚六根清净,你倒是将戒都破了个干净。”

曾布连声道谢,吃酒啃肉,囫囵着道:“俗语说的,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坐。”

李盗酒混吃一通后,便自睡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听得隔壁传来曾布的哀嚎声,他一时也跟着哀嚎起来。

对面的蒋凤鸣与元致远也看向二人,后者问怎么了?

那曾布道:“肚子疼的厉害。”

李盗酒也道:“元致远,是不是你给的东西有毒?”

那元致远道:“那东西原是给我的,便是有毒,也是毒杀我。”他想了想,又道:“莫不是你自己下了药,要嫁祸我罢。”

蒋凤鸣睁眼瞧着李盗酒,道:“你不是都验过毒了吗?”

李盗酒道:“这酒没验。”他又冲元致远吼道:“我要是死了,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元致远只装作没听见,须臾间那曾布便在地上打滚,滚了两圈后没了反应,李盗酒仍在哀嚎。

闻声赶来的狱卒连忙开了牢门,将二人给抬了出去,忙慌慌地请大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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