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取江山作酒钱
第三十九章:一念疯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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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日功夫,提刑司在皎城可谓是出尽了风头,尽管褒贬不一,但寒诺杖责元致远一事,得到人们一致的拍手叫好。

诚然,元范自然不在这个拍手的行列。

想元家三代单传,元大人就得这么一根独苗苗,平时舍不得弹一指甲,宝贝的跟什么似的;被寒诺这么一打,还不知如何,他能不火吗?

可再窝火又能怎样?皇帝都发话了,表明了这件事错在元致远身上,他要是再揪着不放,就不单单是对寒诺不满,恐怕要惹的圣上不满了。

可即便如此,元范也不甘心噎下这口恶气。只跟着张相出了午门,方上前去,一个长揖到底,求道:“寒诺欺人太甚,相国可要为下官做主啊!”

张觅低眉扫他一眼,一把将他拉了起来,低声道:“这么多同僚看着呢,成何体统?”他说着话,转身上轿,留下一句:“去我府上叙话。”

元范忙不迭坐上轿子,随着张觅回府。

二人至书房叙话,正缝张萩来找张觅,听元范简略说了详细经过,哈哈大笑道:“不是小侄狂悖,元大人合该好好管教管教儿子,好好的跑到提刑司去撒野!那寒诺是圣上钦点的主司,他在那里闹事,不就等同在打皇上的脸吗?依小侄之见,这件事你息事宁人也就罢了,再折腾下去,你也讨不到什么好处。”

元范自知这张萩非寻常之辈,不敢与他辩驳,只看向张觅,道:“当日堂上那么多人,寒诺只罚小儿,分明是做给相爷看的。”

张觅沉吟片刻,看向张萩,“此事致远虽有错,但元大人所言也在理,寒诺做的也太过了。换了寻常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你若有什么法子,就快快说来,不要绕弯子了。”

张萩一袭松松散散的墨色长衫靠在榻上,手里摇着一柄天青色山水稠扇,闻言只笑道:“寒诺如今卷在护国公和敦亲王之间,已经是泥菩萨过江,难以自保;父亲只需要等着坐收渔翁之利就是,何苦要去插一手?”

张觅沉吟道:“你可别忘了,言若公主眼下还在寒府,她同寒诺的婚事虽然没有摆明,但有先帝遗言在,是注定了的。一旦他二人成亲,寒门与皇上的关系便更近一步。”

“区区一个李言若,便教一干朝臣拿她没办法了?”张萩虚虚眯了眼,一双凤眼更显的狭长锐利,嘴角挂着冷笑,整个人看起来十分阴郁,“她活着是个公主,死了就什么都不是了。”

“你想干什么?”张觅陡然提高了声音,眼神已然锐利如刃,沉声喝道:“公主再怎么不堪,也是圣上手足,岂容你乱来?”

张萩好笑地拿眼斜着相国,懒洋洋地道:“她如今身在寒府,我又能做什么?更何况,以李言若在皎城的名声,想要她的命,还用得着我出手吗?”

他说着话,站起身舒展了一下臂膀,冷笑着扫了元范一眼,漫声道:“元大人,你身上还欠着债呢。多少怀点愧疚之心,别再去招惹寒门的人了。”

说完,不理会已然怒极的张相,扬长而去。

元范气的呼吸陡然急促,却又拿他无可奈何,又不敢在张觅面前表现出来,只问:“令公子所言虽是事实,可咱们就任由寒诺如此无法无天下去吗?”

张觅道:“寒门与圣上相互成就,要想让他们之间生出嫌隙,恐怕很难。”

元范皱眉思了一会儿,突然面色一寒,作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万万不可!”张觅急声呼道:“先不说寒门个个都有武艺傍身,即便能侥幸得逞,万一真相揭露,将是无可估计的灾难。”

元范不死心地道:“再怎么厉害的人,也终有老去的一日,皇陵中不是有咱们的人吗?”

张觅双眼眯成一条缝,冷冷地注视着元范,没有应声。

在他的注视下,元范没来由地浑身一凉,恍若置身冰窟一般。他哆嗦了一下,抖去遍体寒意,没敢出声。

见他已生出惧意,张觅才收回眸中寒光,淡淡说道:“这件事我记着,迟早让你找补回来,但现在绝不是动寒门的时候。寒诺此番回来,就是为了军饷一事来的,他还没找你,你倒是主动凑上前去给他打。”

他叹了口气,又道:“据消息称,中阳与弦月有联盟的打算,一旦边界有异动,寒诺在皎城就待不住,到那时候,你还愁没有机会吗?”

听他这么一说,元范顿时喜逐颜开。他长了一脸横肉,这一笑起来,只将两个眼睛都挤成一条线,起身朝张觅揖礼,道:“多谢大人体恤。”

话已至此,元范再无其他可说,起身告辞。蓝顶章纹小轿一离开相府的视线范围,转入主街,沿街议论声灌入耳中,多是不能入他耳的,心里一口气更是难消。至六部衙署已经是巳时末,他下轿却不往户部去,径直入了兵部的门庭。

兵部尚书刘六郎,同元范一向合得来,两人的体形也在无意中越来越像。此刻,他正在库房清点查备兵器,听闻消息,忙迎了出来。

“早知元兄要来,备下好茶候着呢。”刘六郎将元范迎入他办公的厢房,请他坐下吃茶,先笑道:“元兄来的这么迟,可是去过国相府了?”

元范一摆手,满脸愁闷,“别提了,让那张萩奚落了一顿。”

刘六郎更是哈哈大笑,“咱们这位相国公子,虽然放浪不羁,说话也难听得很,但又不得不说,他的话但真是对的。”

元范瞅着他道:“听说寒诺此次回来就是为了军饷的事,这次他对我发难,就是个预兆;一旦东窗事发,张相肯为你我二人得罪整个寒门吗?到那个时候,咱们就是弃子,你我二人,还须早作打算才是。”

“元兄此言不差,弃车保帅的事他张觅做不出来,但张萩必定能狠下这个心。”刘六郎也不由得正色问道:“不知元兄有何高见?”

元范将目光一横,厉声说道:“咱们一不做二不休,先宰了寒门放在皎城的一老一少,再等寒翼回京,在半道上动手,将他寒门连根拔起。”

刘六郎抽了一下嘴角,却不应话,只是端着茶盏垂眉思量。好一会儿,他才小心翼翼地道:“元兄可想好了?”

元范狠声道:“任凭他们身手再好,猛虎架不住群狼。”

刘六郎失声笑道:“寒门的人可不是一头猛虎,那是一群猛虎,元兄此计行不通。”他想了想,又问道:“这个法子可同张相说了?他同意了吗?”

元范冷哼一声,将目光移向窗外,不再言语。

见他这幅样子,刘六郎便知道他定是碰了一鼻子灰来,暗道元范此人心性狭隘,又最是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人,此番四处碰壁,心里火气更旺盛;倒不如让他去一试,若能侥幸成功,正好除了心头大患,即便失败了,也能适时抽身,不至于引火上身。

如此一想,他便转了话锋,笑道:“我知道元兄爱子心切,眼下正有两把刀悬在寒诺的头上吗?咱们只需要让这两把刀掉下去,他寒诺还逃得掉吗?”

元范沉吟片刻,问道:“你说的,可是挽桃被杀的案子?”

刘六郎一点头,沉声道:“比起杀寒诺,杀一个困在监狱中的人要简单的多。”他俯身在元范耳边,阴阴地道:“蒋凤鸣和李盗酒,随便哪个死在狱中,寒门可就完了。”

元范一听此话,仿佛拨云见日窥得天光明媚,双眼炯炯发亮;随即,那团阴云重新拢上眉梢,他闷闷地问:“可我在提刑司并无人可用,又如何……”

刘六郎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贵公子不还在牢中吗?刑律规定,定案画押的犯人,一月可探监两次,以大人的能力,要送些吃食进去还不简单吗?”

“倒是愚兄糊涂了!”元范一拍大腿,随即再次犯难道:“护国公和敦亲王的势力都不容小觑,找何人下手容易些?”

刘六郎心里直叹气,暗道这傻子还真上当了!面上却只道:“自然是哪个容易便做掉哪个?若有了目的,反倒束手束脚的了。”他又搭上元范的手腕,用力一捏,咬牙道:“别说小弟没提醒,此事一旦败露,元兄一家上下可都要没命了。三思而行!”

元范心里一窝火早已烧得旺旺的,打定了主意要雪此恨,哪里还听得进他的劝阻?只一心盘算着如何毒杀李盗酒或者蒋凤鸣,将战火引到寒诺身上,一时也坐不住,起身辞去。

待他离去,刘六郎低头笑声呢喃道:“蠢材,也不知是怎么混上这个位置的。”如此说着,他起身掸了掸衣襟,袖手出门。却见庭院的矮墙上,蹲着一直通体玄色的猫,正张着一双赤瞳望着他。

在玄猫赤瞳的注视下,刘六郎心下不由的一凉,忙叫人来,“去将那畜生打死。”

他话音还未落,玄猫一跃而下,没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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