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爹,钱能买下百分之九十九的东西,唯独不包括剩下的百分之一。”
“什么?”
“命。你现在一万卖出去,未来就算你花一百万,也未必能买到一根类似的。”
这句一出来,全屋鸦雀无声。
“桃桃,你是不是预感到了什么?”陆父忐忑。
唯恐田桃下一句会说,这屋里谁会得了绝症什么的。
田桃摇头。
“只是觉得这种好东西会越来越少。”
陆尧这次站在了田桃这边。
“桃桃说得对,物品的价格取决于市场对它的需要,野山参这两年越来越少,不要说这种百年以上的参王,就是几十年的,也很少见了。”
所以药厂才会以一万的价格收,听起来是天价。
但对药厂来说,野山参到了他们手里,会变成几十倍,甚至几百倍的利润。
田桃点头如捣蒜,不愧是未来的大佬呢,看问题就是有格局。
“甚至,我觉得桃桃的话可以留给我们一个思路。”陆尧抛砖引玉。
一屋子人都看向这个才十几岁的少年。
“我们可以用手里的余钱,收购山民手里的野山参。这些东西囤积的越多,未来的增值潜力就越大。”
一屋子大人对他的话将信将疑,市场还没有完全开放,这孩子的思路,未免有些太过新颖了。
“这个先不着急。”陆父一句话就要把这个话题带过。
通常大人们用这样的句式作为结尾时,就意味着他已经做了决定,笃定不要听孩子的话了。
“干爹,我觉得哥哥说的对。”田桃一句又把话拽到这个话题上了。
“如果干爹不信哥哥的话,我们到了新的地方,干爹可以试着问当地药厂,野山参他们要不要,价格肯定比本地药厂给的高。”
陆尧难得遇到知己,看田桃的眼神都多了几分赞许:
“我们可以把年份低的参卖出去,年份高的握在手里,这叫核心技术。”
田桃心里的小人使劲拍巴掌,真想给大佬跪下膜拜一下。
这么小的年纪就有这种强大的理财观念,这种与生俱来的天赋让田桃望尘莫及。
此时的大人们只当俩小娃异想天开,陆父也没把这件事当成正事儿,只想着到那边随便打听价格。
至于这件事带给两家多大的惊喜,那是后话。
眼下既然田桃不同意卖参,两家又不急着用钱,便把参留下,一家一半,参王最后还是被田桃送给了陆尧。
那条差点要了陆尧命的蛇被拿去卖钱,两家谁都没当回事,只是蛇送到制药厂,那边给开了1000块钱巨款,这又让两家始料不及。
陆家是想把钱给田家,田家死活不要。
田家,包括田桃都觉得这钱不能拿。
陆尧舍命救她,这是人家理当得到的。
当天晚上,陆母看着那根参王还有1000块钱沉思。
她认田桃纯属是投缘,可是这孩子给她家里带来的好处,实在是太多了。
“总觉得这是占田家便宜呢。”陆母自言自语。
陆父顺口说了句:
“以后机会多得是,还怕没机会还人情?再说了,丫头既然认咱们当干亲,以后丫头结婚了,我们多准备些嫁妆过去。”
到时候把参王再给丫头包回去,不也是一样么。
陆母颔首,又摇头。
“我怎么一想到桃桃嫁出去就堵心呢。”
陆父噗嗤一声乐了。
“你现在这样,跟老三倒是一模一样,谁跟他抢闺女他就咬谁。”
陆母也乐了。
陆尧路过爸妈门前,刚好听到这一段对话。
有人把妹妹娶走......
十四岁的陆尧,头一回感受到了什么是“心如刀割”。
......
田老三夫妻头一回坐火车,感觉很新鲜。
从老家通往新城市,需要坐一天一宿,长达40多个小时的车。
陆父怕孩子们遭罪,特意托关系买了三张卧铺票。
小哥俩占一个,白凤带着田桃占一个,陆母占一个。
卧铺票紧张,男人们都没买到铺,只能在普通座那边待着。
田桃前世坐惯了动车,突然换了这么个绿皮慢车,晕车了。
上车没一会就开始吐。
小脸吐得蜡黄。
整个人都蔫巴巴的。
这可把大家心疼坏了。
陆尧更是什么都不做了,坐在她边上搂着她。
白凤去餐车要了姜片,让田桃握在手里,作用不大。
这种绿皮车速度特别慢,走走停停,有的站需要停留很长时间。
遇到停留时间长的,陆尧就领着田桃下车透透风。
这么一晃,一天过去了。
到了晚上,田桃窝在白凤怀里,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半睡半醒间,想上厕所,迷迷糊糊站起来朝着厕所走。
如果是平时,田桃一动白凤就会醒。
但今天白凤照顾晕车的田桃也是累坏了,没醒过来。
陆尧睡在上铺,半夜醒来,感觉到列车停下来了,下意识地朝着白凤的铺那望。
想看看田桃睡得沉不沉。
这一看陆尧血凉了半截,田桃不见了。
大人们折腾一天也累了,这会已经熟睡了,陆尧本想把人都摇晃醒,可是列车马上就要开了。
陆尧朝着站台望去,就见一个人,抱着个孩子正快速朝着出站口走。
看不到那孩子的脸,却能看到漏在外面的棉裤——是田桃!
列车马上要开了,陆尧听到了开车前的铃声。
顾不上许多,他从枕头下抽出自己的钱包,白凤醒来。
“陆尧?”
“桃桃让人抱走了,我去追,你们到下一站等我,我追到妹妹后,会带着她坐下一趟车,到下一站。”
“啊?!”白凤霎时精神了,往外一看,闺女可不就让人抱走了么。
白凤急的也要穿鞋,可等她站起来,陆尧已经跳下火车,朝着月色快速摸去。
白凤吓坏了,这么一闹腾,陆母也醒来了。
听到俩孩子都下了车,陆母也慌了神。
可再慌又有什么用呢,俩孩子已经跟车上的人断了联系了。
白凤急的直掉眼泪。
都怪自己睡得太死,孩子不见了都不知道。
陆母不见了儿子心里也慌,还要压着心焦安抚白凤,俩人赶紧找乘警,寻求本站的工作人员帮忙。
现在一切都是未知,只能祈求俩孩子吉人天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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