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老太拔掉瓶盖叫嚣:“今儿必须把田桃改名儿,麻溜要个二胎,否则我就死你面前!”
这都是婆媳三人在家里商量好的。
改名其实不是重点,就是想借着改名给白凤立规矩。
白凤见老太太要喝农药,有些慌了。
“婆婆,您把瓶子放下!”白凤想夺老太太手里的瓶子。
田老太作势要喝,白凤不敢动了。
俩嫂子眼里闪过狡猾的光,这俩人把老太太当成枪使,笃定白凤不敢造次。
“弟妹啊,这就是你嘴里的‘福宝’啊?可真是有福呢,好几年不会说话,一说话,就气得亲奶奶要喝药呢。”
大嫂酸溜溜地嘲讽。
这次非得制得白凤老老实实,生个小丫头片子还是个傻孩儿,还敢这么嚣张,反了她了!
屋内陷入僵局。
田桃急中生智,伸手指着房顶,瓮声瓮气地喊:
“看!”
她的本意是转移老太太注意力,再抢老太太手里的药瓶扔了。
众人齐刷刷的向上看。
田桃趁机抓老太太手里的瓶子,手碰到田老太胳膊的瞬间,咔嚓一声巨响。
木质房梁断了,砸破了薄薄的糖纸棚顶。
落在田老太的边上,红砖地被砸得凹进去一大块。
田老太吓的一激灵,手里的玻璃瓶子落地,摔了个粉碎。
白凤也被这突发状况惊呆了,冲过去搀扶住田老太。
“婆婆,您没事儿吧?”
田老太惨白着脸看向地上一人多粗的大柱子,这要是拍她脑瓜子上还有个好?!
田桃也没想到自己随便指了下天花板这玩意就掉下来,看来八十年代也有豆腐渣工程啊...
大嫂等人全都傻眼,这,这样也行?!
二嫂心眼多,率先回过神,对田桃破口大骂:
“都怪这扫把星!差点让她给娘克死!”
“二嫂你这话什么意思?是我家田桃让婆婆喝药的吗?谁怂恿老太太喝药谁心里明白,苍天有眼,撒谎哪天落个雷劈死!”
二嫂下意识地看向大嫂,大嫂心虚。
就是大嫂出的馊主意,让田老太假装喝药,以此要挟白凤。
田老太吓得腿肚子都软了,白凤扶着她坐炕上,给她端了杯水,老太太喝下去才缓和了些。
“要不是我家桃桃拽了婆婆一把,婆婆现在已经被砸到了,这难道不是我家孩子带福气?”
白凤憋着一口气,就是要趁着这机会洗刷闺女这些年被人喊扫把星的委屈!
田老太觉得三儿媳妇说的有道理。
“明明是你们家田桃把房梁克断了,吓着咱娘了!”大嫂满嘴歪理,胡搅蛮缠。
田老太又觉得大儿媳妇说的也有道理。
两边就田桃到底是福宝还是扫把星的问题展开了激烈辩论。
田老太太脑子不太好使,一会听听这个的,觉得有道理。
一会听听那个的,好像说的也对啊.......
双方正是激烈开战时,木匠媳妇眼尖。
“地上怎么有只死耗子?”
碎掉的玻璃瓶,地上一滩水,水边躺了只四脚朝天口吐白沫的死耗子。
这耗子喝了地上的水,毒死了。
田老太脸色大变,也就是说,这瓶子里装的是真农药?!
“老大媳妇,你怎么回事儿?你不是说这是水吗?!”
大嫂也吓得麻爪了。
对啊,她记得这里面是水啊,明明是水,难道——
“坏了,大宝是不是把耗子药当糖撒进去了?!我昨晚灌完瓶子,就他进仓库了。”
“哦,水,昨晚?大伯母,你从昨晚起就憋着劲儿要奶奶来我家假装喝药?还差点害死奶奶?!”
田桃捕捉关键词。
“大嫂,你从昨晚就憋着让婆婆来我这闹腾?如果不是我家桃桃,婆婆现在已经——”白凤话只说了一半。
田老太太惊魂未定。
这要是按着原计划喝下去,倒在地上口吐白沫就不是老鼠,是她...
人一躺下布一盖,全村老少吃她的菜!
“婆婆,我从来都敬重您是长辈,可今不说的,您回去仔细想想,谁是福星谁是扫把星,谁对你好,谁想害你,都好好想想。”
受了这么大惊吓,田老太顾不上想太多,俩腿发软让老二扶着她。
大嫂自知惹了弥天大祸,也想扶,被老太太一把推开。
这下大嫂在老太太心中,彻底是没了地位。
田老太回房躺着去了。
这一吓可不轻,老太太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听多了白凤说田桃是福宝,梦里也梦到了有个老神仙对她说要善待孙女田桃,这孩子会给家族来带想不到的荣耀。
田老太惊醒。
梦里的事历历在目。
今天发生的事儿一幕幕回想起来,越琢磨越觉得田桃不是扫把星。
非黑就是白,不是扫把星,那就是福宝啊......
田老太正琢磨着,老大媳妇端着一碗鸡蛋糕过来,讨好道:
“娘,你吃一口鸡蛋糕,热乎的。”
田老太冷笑:“一口?我差你这一口?”
就是这个不孝儿媳,差点害她喝耗子药!
大嫂心里骂了句老不死的,要不是老太太醒来的时间刚刚好,她一口都不想给呢。
都是她家大宝的!
“去,把老三家的田桃叫过来。”田老太命令。
田桃很快就被带过来了。
“奶奶,您好点了吗?”田桃礼貌地问。
“奶奶,我想吃鸡蛋糕。”田大宝不礼貌地问。
平时这俩孩子在田老太心里,地位那是天和地的区别。
可今天一对比,俩孩子的地位稍微有那么一点不一样了。
田老太仔细端详,越看越觉得田桃这丫头生得好看,人又礼貌,还有福宝光环加持......
再看她边上的田大宝,拖着大鼻涕,脏不拉几,没礼貌,就知道吃.......但人家是孙子呢。
田老太心中的天平稍微倾斜了一点,大宝地位没有下降,田桃却是上升了不少。
“去,再拿个碗过来。”田老太命令大嫂。
大嫂站着不动。
田老太瞪眼,她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过去拿。
一碗鸡蛋糕分了两半,大的给大宝,小的给田桃。
尽管分配不公,但对田老太这种极度重男轻女的人来说,已经是有重大进步了。
田桃根本不稀罕吃这一口鸡蛋糕,她亲妈做了一大碗给她呢,而且蒸的比这个卖相好多了。
“桃桃不吃,奶奶吃。”田桃拿着碗喂田老太,眼角的余光看到边上站着的盼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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