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小三? 一个房间,两个看上去相似的女人,两种截然不同的表情。一个看上去温柔无害,一个看上去有点愤然狼狈。
“天哪……”在沙琳一嗓子嚷完这番话后,庄暖晨这才仔细打量着沙琳,眼神看似关切,“我现在才看见,你的脚怎么了?”
沙琳再次愣住。
“这个漠远也真是的,怎么这么不会照顾你呢?”庄暖晨故意低叹道,“他啊是出了名的细心,在家的时候见我感了冒都要大半夜起来为我量体温的主儿,你脚伤成这样了,他怎么还有心思去忙别的呢?真是该骂呀。”
“你……”沙琳哪见过这样的正室?从一开始踏上北京这座城,她就较劲了脑汁要来对付庄暖晨,想好了一切可能见面的情形,可以这么说,她压根就没把庄暖晨放在眼里,在她认为,这个女人不过就是个小家子气的野草,哪怕论气场都不及她的十分之一。
她想过庄暖晨可能会来闹,甚至逼着她离开江漠远,又或者冲着她动手,上演典型的捍卫正室地位的戏码,面对这类林林种种的情势,沙琳都逐一想好了对策,她知道怎么说怎么做才能最大可能地刺激到庄暖晨,以达到让她自我崩溃、甚至是不顾一切跑去标维大闹江漠远的目的。
可是,她万万没想到庄暖晨会来这么一招!究竟是什么套路她到现在都摸不准,只觉得她就像是一个风筝,始终在天上飘,她想找到那根线将她狠狠扯下来却始终找不到,她竟然有点……措手不及。
“庄暖晨,你不用在我面前装作漠远有多疼你,他根本就不爱你,他爱的是我,你听清楚了没有?”
“哦……”庄暖晨挑了挑眉,“他爱不爱你其实我一点都不关心。”
呃……
沙琳快要抓狂,瞪着她,“你什么意思?”
庄暖晨闻言后无奈摇头,“你只是脚坏了,不是失忆吧?我刚才说过了,项链,给我。”她看得出沙琳正在一点点失去理智,其实今天她来这儿又何尝不是种冒险?
有关沙琳,她能查到的资料不是很多,一来沙琳也不是什么名人,二来许是早年南老爷子有意封.锁消息。但她知道沙琳是酷爱旅行的人,就算她不属于正室所生,在被南老爷子认回了后也自然会被捧在手心里。庄暖晨想起南老爷子的那句话,不难看出其实南老爷子对沙琳是很心疼很在乎的,这就难免会造成沙琳一意孤行、任性妄为的个性,再加上程少浅跟江漠远都同时说过沙琳是个什么性格的人,她便能推断出这个沙琳至少没在人际关系上吃过亏,一个人如果人际关系上没吃亏只有两种情况,或者,此人在职场或商场上摸爬滚打早就练就了八面玲珑、深谙人心,如江漠远;或者此人就是职场或商场的经验甚少,接触的周遭人全都是宠着她让着她的亲朋好友,庄暖晨看得出,沙琳就属于后者。着去种相。
想来,她庄暖晨从大学毕业到现在,职场经验和人脉关系网虽不及江漠远,但也算的上是个职业女性,多多少少也能学会些揣摩人心,她沙琳出身高贵是个名门大小姐没错,但论及如何扳倒竞争对手还是经验欠些火候,沙琳似乎忘了一点就是,她是做传播行业的,做这行的人只在做足准备做足功课的情况下才会出手,因为,他们往往不会给甲方太多思考时间,更不会给竞争对手留下扳倒自己的机会。
沙琳死死盯着她,一字一句道,“我说过,项链我是绝对不会给你的!那是我的!”
“你的?”庄暖晨微微挑眉,似笑非笑,“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项链的吊坠背后是刻着字的吧?刻了什么字你这两天在把玩的时候看得最清楚,你觉得,单凭着那些字,那条项链是像送你的样子吗?”说到这儿,她故意叹了口气,看着她,“还是,你真的是太调皮了,一时间看着喜欢就顺手牵羊了?”
沙琳只觉得后脑像是被人狠狠敲了一下,手指下意识颤抖了一下,但还是硬着头皮道,“庄暖晨,你别信口开河!有那些字怎么了?那是、那是……漠远特意为我刻上的!”
她结巴了。
庄暖晨察觉到了。
一直紧扯着的心终于落地。
其实她也在赌,只是接到了客服电话的她知道了江漠远在项链上进行过修改,一般情况下,男人在对项链进行修改的时候百分之九十都会在吊坠上下文章,通过昨晚生日江漠远送给她的礼物更能证明这一点。她刚刚不过是在试探沙琳,没成想真的让她给押中了!
再者,如果项链真是江漠远买给沙琳的,那么沙琳在听她说完吊坠刻着字的时候就应该第一时间质疑她是怎么知道的,这是正常人应该有的逻辑,但她没有,她急着撇开吊坠刻字一事不问,反而反复在强调是江漠远特意为她而为之,这有点奇怪。
更重要的是,当她提及沙琳是顺手牵羊的时候,她竟然结巴了……
“这样啊……”庄暖晨故作思考了一番,顺着她的话说下去,“这就奇怪的了,漠远说为我竞拍了一条项链,哦,就是你戴的那条,是我喜欢了很久的项链。只是他后来找不到了,还骗我说什么丢了不见了,这男人撒起谎来真是可恶啊,不过还多亏了你不停地在微博上秀照片我才知道这件事。越想越生气啊,他直接跟我说把项链给你了不就成了吗?干嘛还让我担心那么贵的东西丢了很不值当的。”
沙琳像是看着外星人似的看着庄暖晨……
“我得给他打个电话,这件事他做得太过分了。”庄暖晨说着便掏出手机。
“你别打电话——”沙琳急了,顾不上脚疼直接扑过来按住她的手。
庄暖晨故作惊吓地看着她,瞪大双眼。
“别打电话……”沙琳说完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多离谱。
庄暖晨没坚持打电话,反而平静地看着她,半晌后道,“那是你乖乖交给我,还是让漠远跟你要?”这一次,她更有底气了,如果之前只是猜测,现在通过沙琳的反应便能知道,这条项链她一定是瞒着江漠远拿到手的。
沙琳站直身,死死咬着唇盯着庄暖晨。
“项链是你在漠远不知情的情况下拿走的吧?沙琳小姐,我不管你是用了什么方法才拿到的项链,总之,项链是漠远送给我的,我有权收回。”庄暖晨朝着她一伸手,再次字字珠玑,“项链,拿过来!”
沙琳恨得牙根直痒痒,现在庄暖晨是一点点将她逼到了钢丝上,她不能上前一步亦不能后退,给她吧,心里不舒坦,她知道这条项链是江漠远准备送给庄暖晨的,吊坠上也刻着江漠远的字迹,想来江漠远已经跟她说过项链不见了的事情,否则她怎么会这么自信跑过来质问?越是这样,沙琳的心就越纠结;不给吧,她又怕庄暖晨真的直接一个电话叫江漠远过来,到时候江漠远知道了是她偷拿了项链非得宰了她不可。
庄暖晨始终朝她伸着手,神情淡定自信。
沙琳恨死了她的这种神情,真想上前狠狠打她一巴掌,但还是忍住了,好半天才动弹,从化妆台上拿过个精致的小盒子,心不甘情不愿地交到了她手上。
美丽的天鹅绒锦盒,漂亮得扎了人眼。
庄暖晨缓缓打开,在见到杂志上的那款项链此时此刻就静静地躺在手心的时候,彻底松了口气,与此同时,无法溢于言表的痛楚倏然在胸口席卷铺散,他出差的那段日子,沙琳,真的在他身边。
其实刚刚她就在想,如果这通电话真的要打也不怕,到时候等江漠远赶来的时候大不了三人一同尴尬。只是,她还真是低估了沙琳惧怕江漠远的事实程度。。
“喂,庄暖晨,我给你项链不是因为我心里有鬼,而是我不想让你去闹漠远,你知道他的工作有多忙吗?所以说,你压根就不配做他的妻子,为了一条项链竟然还想打电话去烦他。”沙琳总想着要给自己扳回面子,见失去了项链,心里的气顶着语气更是尖锐冷讽。
庄暖晨不动声色地笑了笑,起身,“话说,我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善解人意’的小三。”
“我不是小三!你才是!”
“OK,随你怎么说。”庄暖晨懒得跟她废话,转身要走。
“你这就走了?”沙琳不解。
庄暖晨顿步,回头看着她挑眉,“怎么?你还想让我请你吃顿大餐是怎么着?”
“你来找我就是为了项链?”沙琳的嗓音听上去有点尖细,因为不相信。
庄暖晨晃了晃手里的锦盒,“我已经说得很清楚,找你,就是为了这条项链,没别的话了吧?我走了,顺便提醒你一句,你一会儿就可以打电话给漠远告状,顺便再让他给你带点冰块之类的敷脚。”话毕,她走到玄关打开房门。
“喂庄暖晨——”身后,沙琳一瘸一拐跟上前,语气迟疑,“你到底爱不爱漠远?还是漠远在你心里远不及一条项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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