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光十3年3月1日,郑鸿逵回到南京,然后再面圣覆命的时候,将郑芝龙的奏疏亲手交到了朱由崧的手上。
朱由崧看完了郑芝龙的奏疏,颇有些吃惊的问郑鸿逵:“这是南安郡公真实想想法?”
郑鸿逵低头道:“家兄以为身为人臣,不能没有畏惧之心。”
朱由崧明白了郑芝龙或者说是郑家的想法,没错,郑芝龙本质上是事业有成的商人,而不是居无定所、被迫在大洋来以抢劫为生的海盗,所以郑芝龙的雄心壮志早已经消磨殆尽,眼下所思所想的应该是郑家的存续及日后能继续富贵,这也是郑芝龙在另1时空最终选择降清的重要原因,因此他在朱由崧的逼迫下,只要不到他的底线就可以步步退让。
不过眼下郑家1退退那么远,只怕并非是郑芝龙本人所决定的,1定有内外合力,因此,朱由崧颇有些玩味的看了郑鸿逵1眼,这才笑道:“朕不想跟南安郡公玩什么3辞3让的把戏,有了这份奏疏,朕可就当真了!”
郑鸿逵回应道:“家兄不敢,郑家也不敢跟陛下耍心眼。”
朱由崧点点头,对左右内侍交代道:“传旨内阁,第1,改安达蛮群岛为张骞群岛、呢可巴群岛为介子列岛,并移南安藩于张骞群岛,收回安庆公主原龙牙门的汤沐邑,另授介子列岛为安庆公主汤沐邑。”
内侍飞快的记录下朱由崧的旨意,此时就听朱由崧继续道:“第2,南安藩交回之原领地,改为横海都司直属地,并移横海都司治所于龙牙门岛,不过,横海都司继续分设两员鸿胪分寺卿,留驻龙牙门者管马来、金洲、西勃泥诸藩事务,留驻椰城者,专管爪哇及巽他群岛其余岛藩事务。”
“第3,委南安郡公为天竺都司都指挥使,镇守锡兰,若锡兰土著愿为大明藩属,可以收之,唯锡兰全岛可开港处及岛内险要之所,当由天竺都司委派镇城堡哨之体制,委任守官。”朱由崧想了想又补充道。“第4,重申禁令,绝对禁止洋夷船只驶入马6甲海峡及巽他海峡以东洋面,即目前洋夷船只最多将货物运至金洲、缅甸、马来半岛西海岸及龙牙门,在需要东行,1律需交托大明船只转运。”
关于大明版的《航海法令》,朱由崧还有进1步的指示:“吕宋方向的情况也当类似,即禁止西班牙夷及其他洋夷船只驶入吕宋及吕宋以南海域,也禁止其等驶入小琉球以北海域,唯准其驶入台窝湾贸易,若有关货物需运至大明本土,也当由大明船只负责转运;另外,航海已然大兴,当嘱托户部重新拟定船课开征数额,鼓励沿海商贾建造大船及西式软帆远洋船只,并同时鼓励建造远海渔获船、捕鲲船。”
说到这,朱由崧扫了扫那边俯首帖耳的郑鸿逵,然后冲着内侍说出了第5条指示:“第5,以击败红毛夷、夺取锡兰之战功,晋封宁虎为东安县公、郑鸿逵为椰城县侯、潘龙和为邦达县伯、龚楠为狄温(帝汶)县伯、艾万年为泗阳县子、杨存孝为永宁县子,以下官兵依照战功,依次加封爵衔。”
郑鸿逵待朱由崧说完之后,立刻跪下:“臣叩谢天恩!”
“这是卿家应得的,起来说话。”待郑鸿逵从地上爬起来了,朱由崧问他道。“郑卿,南安郡公麾下对战红毛夷期间也颇多战功,朕有意加封郑芝虎、郑芝豹为郡伯,不知道其中有无关碍?”
郑鸿逵苦笑道:“陛下要加封臣的两位兄长,臣自然是高兴的,但眼下南安藩就移藩1事多有忧虑,臣只怕消息1个走样,反而好事办坏了。”
是的,郑家正在疑神疑鬼之际,朱由崧再封郑芝虎、郑芝豹为郡伯,郑家1定会认为朝廷在分化、肢解郑家呢,倒是会让移藩的事旁生了枝节。
朱由崧叹息道:“卿说的极是,移藩事打,需要镇之以静,那就只能委屈了两位郑卿了!”
郑鸿逵生怕朱由崧认为自己是不愿意见到两位兄长得了世爵,便进1步解释道:“陛下明鉴,大木在郑家的日子不太好过,内外都有人对其非议,好在两位家兄还是站在大木这边的,这才能镇压家中异议,若是两位家兄都分封他处,大木就要失去最主要的支持了!”
朱由崧眉头1凝:“居然还有人窥视大木的地位?南安郡公也不管管?”
郑鸿逵1看再说下去,就变成自己在攻击郑芝龙了,立刻收声不言,但说出去的话如泼出去的水,已经收不回来了,只好低头听朱由崧在那里借题发挥:“亲疏有别、长幼有序,这可不成啊,看起来,朕倒是要跟朕这位亲家好好分说分说了。”
朱由崧的话说到这份上,已经不是敲打了,所以被逼到墙角上的郑鸿逵就只能十分勉强的回应道:“清官难断家务事,何况反对大木的都是南安水师的中坚,家兄也不好随意处置,以免动摇人心,折损了军中士气。”
“若是南安郡公下不去手,朕可以帮他们安排吗!”
郑鸿逵还能说什么,只好回复道:“是,臣稍后就给家兄写信,说明陛下的意思!”
朱由崧这才放过了郑鸿逵:“如此甚好,卿1路劳顿,朕给卿十天假期,好好休息,等假期满了,再回大都督府任事!”
郑鸿逵明白这是逐客令了,便谢了恩告退下去。
等郑鸿逵退下后,朱由崧检查了内侍的记录,确认无误后,让其送去司礼监和内阁,然后,朱由崧又冲着另1位司值内官吩咐道:“告诉内务府,天竺遍地金银,端的是富庶无比,尽快向锡兰及天竺沿海派驻商栈,以便直接销售大明商货。”
内侍记下后就要去传旨,但却被朱由崧唤住了:“慢,你顺便再去1趟西厂,问问杨朋,西厂查到了顺逆余部退入北天竺后的情况没有,且让他速速奏报。”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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