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崧跟福王和姚妃请了安,随后又从乳母手中接过朱由渠逗弄了一会,忽然有些奇怪的问道:“怎么没有看见福十和邹姨娘呢!”
福十是邹姨娘为朱常洵生的男孩,其小名自然是按着朱由崧福八的小名顺延的。
姚妃看了一眼朱常洵,淡然的说道:“似乎月子里得了病,今天又起不来了。”
姚氏的意思,邹氏似乎是得宠而骄了,但朱由崧却明白,姚氏应该是得了产后抑郁症了。
是的,朱由崧和朱由渠出生之后,万历皇帝和郑贵妃都喜欢的不得了,不但第一时间接进宫里,让两位老人家逗弄,而且还立刻赐了由崧和由渠的大号,可是福十出生的消息报到北京,万历和郑贵妃却不当一回事,根本就没有赐名的意思,就连邹氏心心念念的夫人的诰封也没发下来,难怪邹氏要郁闷出抑郁症来!
其实邹氏的抑郁大半也是自找的,这不,朱由崧和朱由渠那都是嫡子,而邹氏的孩子是庶子,所以先天上有身份的差别是很正常的,邹氏要妒忌,也是妒忌不来的。
至于邹氏的夫人诰封为什么没有下来,那就应该怪福王了,据朱由崧所在,是福王不想让姚费感到不快,所以压下了向朝廷求封的上疏,这才让邹氏暂时没得到封号,不过,福王也不会一直压着上疏不发,想来迟早会让邹氏得偿所愿的。
朱由崧听完母亲的话,也不好多解释,只是冲着福王建议道:“父王,您还是要多去看看邹姨娘的为好,有什么心愿尽量满足一下,毕竟,福十还小,离不开母亲啊!”
朱常洵瞪了朱由崧一眼:“你这是在交我做事?”
朱由崧笑眯眯的说的:“孩儿不敢,孩儿只是觉得家和万事兴!总不能让母妃受了冤枉!”
姚氏用手绢捂着嘴笑了起来,笑罢,才冲着有些懊恼的朱常洵说道:“王爷,看来,还是崧儿向着妾啊!”
福王嘟囔着:“好心当成驴肝肺了!”
朱由崧立刻使出终极杀招,一头钻进了福王的怀里,用脑袋在福王的胸膛上扭动着,福王当即把朱由崧提溜了出来,然后笑骂道:“都快十岁的人了,该稳重一些了。”
话虽如此,但原本就没有折腾起来的波澜,彻底消失无踪了。
父子之间其乐融融的时候,贴身伺候福王的宦官过来请示道:“王爷,王妃,是不是该传早膳了!”
“传吧!”福王命令一下,一盘盘餐食就摆放了上来,趁着內侍宫内摆餐的时候,朱常洵告诉朱由崧道。“闫文清的案子结了,还是以不谨慎论,贬为龙江驿驿丞。”
南京的龙江驿可谓天下第一驿,往来南都的官员及官员家属都会入宿其中,迎来送往的任务极为繁重,但能认识南都的官,日后起复也容易一点。
朱由崧有些疑惑道:“听起来似乎三党留了余地!”
“什么余地!”朱常洵冷笑道。“无非是东林方面要给马前卒们交代,所以才为闫文清力争的。”这话没问题,毕竟闫文清已经一贬到底了,再要安排一个穷乡僻壤就显得东林党有些不近人情了,所以,为了让自己人安心,多少要为闫文清争取一些待遇的。“不过,闫文清未必会到任,很有可能会直接挂印而去。”
朱由崧对于闫文清接不接受左迁并不关心,只是疑惑道:“闫文清的儿子没事吗?”
“没事才更坏!”福王冷冷的说道。“这说明三党还要拿这件事在京察中整治朱国祯,所以,要是闫文清知趣的话,应该及早让他长子放弃了监生的身份。”
闫文清父子这下是亏大发了,好在,家底子还在,只要没吃到三代不准科举的出发,日后还有卷土重来的机会----是的,换成朱由崧,是绝对不会指望东林占上风的时候,还能记起自己父子的。
“闫文清儿子自动放弃监生身份,也未必救得了朱国祯啊!”
“是救不了的。”福王同意朱由崧的意见,并且告知道。“朱国祯已经从南监调任北监了,正所谓爬的高,摔的重,京察大计的时候,朱国祯铁定完蛋!”
朱由崧一听就明白了:“这是调虎离山,才好从容收拾证据。”
“所以说,闫文清那个儿子一定要及时离监,然后回老家一躲,三党就是想从这里突破,也是一件难事!”
朱由崧明了道:“查不到人,朱国祯的责任或许能小一点。”
父子之间正说着,姚氏提醒道:“吃完早膳再说吧!”
朱常洵立刻正色的对朱由崧说道:“食不语寝不言,吃完了再说。”
王家用餐,自然是细嚼慢咽的,不过即便如此,早餐十几道,每道也就一两筷子而已,吃的再慢,半刻钟之内也是吃完了。
膳食撤去后,朱由崧问朱常洵道:“福王,那新的长史什么时候到!”
朱常洵的意思其实是新的长史会不会一样多管闲事,对此,朱常洵答道:“韩善爵升了左长史,新任右长史还没有定,不过有了闫文清的前车之鉴,想来没有人会再跟王府过意不去了。”
朱由崧松了口气:“这就好,不过倒是看不出来韩善爵还有这样的门路。”
“是你父王我帮着运动的。”
朱由崧目瞪口呆的看着福王,福王伸出手指在朱由崧的额头点了点:“做别的都挺聪明的,这件事上倒是蠢笨了。”
朱由崧只好请教道:“请父王明示!”
“韩善爵为什么帮你查消息,为你出主意啊!”朱常洵冷笑道。“无非也是要好处的,若是你没个回报,日后还指望人家再帮衬吗?”
一语点醒梦中人,是的,韩善爵在福王府官员集体贪*腐上并没有什么牵连,他完全可以借口生病,明哲保身的,之所以朱由崧一传唤就屁颠屁颠来了,还是有所求的,只是这老狐狸不明说,看朱由崧自己的领悟,结果前世没有从过政经营过大型企业的朱由崧果真就忽视了,好在,朱由崧虽然不懂其中关窍,但福王还是懂的。
所以,明白过来的朱由崧立刻向福王致谢道:“多谢父王替孩儿收拾手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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