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赵山他们坚持下来吗?”
“回小主子的话,用了那个什么绑腿啊,情况好多了,都坚持下来了!”
“那就把陶夫子叫来开讲,另外把伴读也都叫过来一同上课!”
陶博成很快出现在了朱由崧的面前,又过了一会,简单洗漱过的伴读们依次走了进来,朱由崧于是向陶博成点点头,陶博成便按着朱由崧的进度开授道:“今天,将《中庸》,子曰:道之不行也,我知之矣:知者过之,愚者不及也;道之不明也,我知之矣:贤者过之,不肖者不及也;人莫不饮食也,鲜能知味也。”
朱由崧拿起课本照读了三遍,问陶蒙师道:“夫子,此段何解!”
陶博成指着胡远山说道:“阿三,不,远山,你来解释一下!”
胡远山站起来回答道:“圣人说:中庸之道不能被实行,我是知晓的啊:有智慧的人做得太过分,愚昧的人达不到它。中庸之道不能被发扬,我是知晓的啊:贤明的人做得太过分,不贤明的人达不到它。这就好像人没有不吃饭的,但能够品尝滋味的人却非常少。”
朱由崧皱眉道:“夫子,远山说的对吗?”
陶博成回答道:“基本是正确的!”
朱由崧便又问道:“此句中,圣人为什么重复两遍我是知道的?另外,智者与贤者,非是一等吗?愚者和不肖者又非一等吗?”
陶蒙师解说道:“圣人在此并没有重复,智者和愚者针对的是行,贤者和不肖者针对的明,也就是说智者和蠢笨的人以自我实现中庸过程中的行为来区分的,贤者和不肖者是以推广中庸的程度来区分的。”
朱由崧又问道:“行是自我实现?明是推广大道于世间?智者太过于执着中庸,所以变成了明哲保身,愚者根本就不明白什么是中庸,所以鲁莽灭裂?”
陶蒙师点头道:“正是如此!”
“那为什么圣人说贤者推广中庸太过,所以中庸之道不能被发扬呢?”
陶博成回答道:“贤者广泛推广的却不自我实行,所以真正的中庸之道不能发扬光大;而不贤者虽然自我实行中庸,但并不努力推广,鄙计自珍,所以中庸之道也不能发扬光大!”
朱由崧皱起了眉头,他总觉得陶蒙师的解释有问题,但陶蒙师实际是根据程颐《中庸解义》、朱熹《中庸章句》等理学经典来释义,当然,这也是陶蒙师功力不足,否则他直接用王明阳的《传习录》来解释的话,那就简单清楚。
是的,《传习录》里说的很明白,孔夫子认为,《中庸》是道以及只有圣人和君子能修道,其余诸如小人、贤者、知者、愚不肖、庶民等等都是不能修道的,因此《中庸》实际是孔子在开群嘲。
既然陶博成解释不清楚,朱由崧只能把这句记录下来,等到了北京之后再去问其他人了。
写罢,朱由崧对陶博成说道:“请先生继续往下讲!”
陶蒙师便诵读了一段:“子曰:道其不行矣夫!”
“子曰:舜其大知也与!舜好问而好察迩言,隐恶而扬善,执其两端,用其中于民,其斯以为舜乎······”
半个时辰的课程一会就过去了,接下来陶蒙师又监督着朱由崧和一众伴读抄写和背诵了今天讲课的内容,等陶蒙师完成教学,离开后,朱由崧冲着一众伴读说道:“现在松快一下,远山,过来陪我下五子棋!”
正所谓一个人有秘密,一群人是没有秘密的,胡远山既然把朱由崧给的《五子棋谱》与赵山等人分享,那自然是所有伴读都知道了,但由于时间紧迫,真正看过《五子棋谱》的也就胡远山、赵山、万世、钱禄、俞义等五个人,所以现在能陪朱由崧玩的也就他们了。
“其他人站在边上看吧!”朱由崧看着缩头缩脑的几个伴读笑道。“看看,你们当中有没有国手,看一眼就能下的。”
其实五子棋还是很简单的,但是关键是禁手,不过对于只知其名、不知所以的一众伴读来说,来什么是双活三、冲三活四都不知道,就不要说什么禁手了,甚至许多伴读还是第一次看到围棋,因此根本知道朱由崧和胡远山在干什么!
“你们过来看,”朱由崧发现几个伴读的脸色有些晦暗,于是想了想后,决定现场教学。“首先,我和远山要猜棋,也就是一黑一白,不要看,自己伸手去摸,摸到黑子就先走,摸到白子就后走!”
朱由崧从猜棋开始一步步的教导着周围的伴读们:“你们看,只要你先一步把桌面上同一种颜色的棋子联成5个一串,无论是横、竖、斜都可以,那就赢了;所以,下五子棋的时候,一定要自己想办法联通,并阻止别人联通。”
朱由崧继续以与胡远山对弈的方式演示着:“看到没有这种叫做双活三,而现在摆出来的叫做冲三活四,等一会我再想办法排一个双活四给你们。”
教学了半天,朱由崧估计一众伴读都看明白了,这才下令道:“李伴伴,多拿几张棋盘来,让他们彼此对弈一番,悉数一下普通规则,远山、赵山、万世、俞义、钱禄,你们几个把禁手研究透了,明天我正式跟你们下两盘。”
朱由崧拿着本《中庸》离开了,不一会,搞来四、五副棋的李谙安排好一众伴读,回来向朱由崧报告,对此,朱由崧只是点点头,便沉静在了阅读之中。
李谙伺候了好一会,就听朱由崧说道:“李伴伴想问《五子棋》是怎么回事?”
李谙笑道:“奴婢早就着人打听过了,三十年前五子棋就已经流行于江南了,但奴婢不知道禁手这回事!”
朱由崧放下书,指了指茶杯,李谙立刻把茶水端给了朱由崧,朱由崧接过来喝了一口,回答道:“年头上,我在父王的书房找书,无意中翻到的《五子棋谱》,我看了看,觉得太简单了,执黑必赢,所以,我想了许久,觉得还是要限制一下黑棋为好,所以就自行加了禁手,这算不算独树一帜啊!”
李谙突然流泪道:“小主子天授智慧,可是,可是却无缘大宝,只能寄情于游戏,奴婢,奴婢心疼呢!”
朱由崧小大人般摆摆手:“李伴伴,别说了,再说,父王母妃更难受。”
李谙抹了抹眼泪,应道:“奴婢明白,奴婢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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