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碚。
仍然是那个华丽的大殿里。
“报告国师。”还是那个随时都在腿软的小侍从,递给国师一封过了火漆的信:“天辰境内的零零八来信。”
国师一下转过身来,修长的手指一拈,将信拿了过去。
“景翊的人去了苗愕族?”国师漂亮的眼眸微微一眯,眸底杀机渐现,“让零零十二进来。”
“是。”侍从又软着腿,抖抖索索地出去了。
零零十二进了大殿,往地上一跪:“国师请吩咐。”
国师手指一捏,那信就粉碎成渣,声音如刀如剑:“带人去苗愕族和盛都的必经之路上,拦截……”
“明白。”零零十二领命而去。
景翊那家伙,一定是知道了秘密藏在苗愕族大祭司那里,这是派人去绑大祭司了。
国师笑得有些冷。
去吧,苗愕族,可没有那么好进。等他们扒了九层皮真把祭司绑回去了,他就直接等在那里,劫走大祭司就好了。
首先,他嫌麻烦,不愿意再去那个邪门诡异的苗愕族。
其次,他可没空。他要赶往盛都去参加九州赛呢。
国师把玩着手里的玉器,唇角弧度勾起,却凉凉的。
景翊知道真相又如何。
他做事怎么可能不留一手。没错,他万里干了那么多坏事去破坏景翊和菲菲。可是,所有的事,都是北碚国师干的啊,关他万里什么事。
即使那一日,菲菲知道了当初西戎的真相,那也只会恨国师。
国师微微一叹。
他确实不敢让菲菲知道这一切是他干的。所有可能让她恨上他的可能,他都不允许存在。
国师伸手,缓缓揭开脸上薄如蝉翼的面具,露出属于万里的那张脸。
那眸色,如此温柔,却痛色渐显,眸底渐红。
眼尾的一抹红色,就像上了眼影一般,让他看起来有种病娇偏执的美。
……
等郝瑟处理完大理寺的事,再次回到府上的时候,发现嘟嘟过来了,还把长公主家的顾淮小世子带来了。两个人正趴在后花园的地上,一起看蚂蚁搬家。
郝瑟放轻脚步,含笑看着那两个小家伙,没出声,悄悄往花丛后靠了靠,准备偷听下三四岁的人类幼崽都在聊啥。
嘟嘟的树枝戳啊戳,戳啊戳,戳死了好几只蚂蚁。
嘟嘟每戳死一只,顾淮就拿树叶裹尸一只,然后两人开始垒坟堆堆。
“有冤报冤有仇报仇,我叫顾淮,报仇请找我。”嘟嘟小声嘀咕,永远甩锅给顾淮。
哎,真不是他故意戳死的。蚂蚁再小,也是一条命啊。
可是,爹爹天天给他教导武术底子,他最近有些控制不住手上力量。本来想帮助下那些爬得慢的蚂蚁,结果也不知为啥,帮一个死一个。
这怎么可以怪心地善良纯真可爱的嘟嘟小朋友。
娘亲都说了:我家崽崽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顾淮永远一副老实厚道的样子,诚心诚意给壮烈牺牲的小蚂蚁们悔过:“呜呜呜,一路走好。”
郝瑟想笑又忍住。
哎呀,她儿子就是怎么看怎么帅,怎么看怎么聪明,怎么看怎么纯真可爱。
她家儿子怎么可能有啥坏心思呢。戳死蚂蚁是帮他们脱离畜生之道,进入五道轮回,好早点投胎人道。
她家嘟嘟可是助人为乐的好孩子呢。
带着老母亲滤镜的郝瑟,越看嘟嘟越满意。
因为还在等苗愕族的大祭司到来,所以她和景翊并未告诉嘟嘟她是女的,更加没说她可能还真是他娘亲。
一日没实锤,这心里就永远有些忐忑啊。
顾淮突然站了起来,捂住肚子,小脸通红:“呜呜,嘟嘟,我憋不住了,要嘘嘘。”
嘟嘟将棍子一扔,说:“我也憋不住了,一起去。”
只不过,两人才刚走两步,就真憋不住了。
“就这里。”嘟嘟把顾淮往花池边一拉,掏出小东西,“娘亲说的,活人总不能被尿憋死。”
顾淮犹豫了下,实在抵抗不住快要溢出来的感觉,也有样学样,跟着嘟嘟撒了起来。
两人估计是真憋久了,很久都放不完,还一边放一边聊天。
“嘟嘟,为啥我没有你冲得高?”顾淮好奇地看了看嘟嘟那什么一眼,好羡慕啊,好高,好威风。
嘟嘟很有经验地道:“你把肚子一挺啊,这样就会高。”
顾淮一挺,小脸一下神气起来。
“顾淮,我给你说哇,我爹爹最近经常半夜飞鸟展翅。”嘟嘟压低声音,“好奇怪呢。”
偷听的郝瑟:“……”
又来了。
“为什么啊?什么是飞鸟展翅?”顾淮不懂就问。
嘟嘟指了指:“这就是飞鸟展翅。连这个都不懂。”
顾淮懂了:“哦,我明白了。你爹爹肯定是水喝多了,每天半夜要起来嘘嘘。”
嘟嘟想了想,觉得顾淮好像也不笨,点点头:“嗯,有次还挠痒痒。”
顾淮:“啊,挠痒痒?十四王叔这么懒?多久没洗澡澡了啊。不洗澡澡,才会痒痒。”
郝瑟差点给笑出声。
呵呵呵,呵呵呵,不知某殿下知道自己被诽谤成这样子,有何感想。
不过,这家伙…….
郝瑟脸皮红了红,这家伙,还真是够……憋屈啊。
飞羽苑里,某殿下突然连续打了几个喷嚏。
嘟嘟:“不对啊,我爹爹很爱干净的,半夜都在洗澡澡的。”
顾淮想了想,道:“是吗?哦,我想起来了。我有次听宫里张太医好像说过,说什么肾亏还是气虚还是啥,就会半夜起床去。”
嘟嘟觉得顾淮见识比他广:“真的吗?原来我爹爹肾亏啊。”
顾淮肯定地点点头:“嗯,一定是肾亏。我们皇室,怎么可能不洗澡澡。”
郝瑟脸皮狠狠抽了抽。
娃子,你们这样造谣污蔑你们的爹爹,王叔啥的,你妈知道吗?
郝瑟叹了口气。
哎,嘟嘟他妈,还真知道。
某殿下又连续打了三个喷嚏,莫名其妙地看了看天气。
“不行,我得去找容叔叔,让他给爸爸开点治疗肾亏的药。”嘟嘟连玩的心思也没有了,一脸忧伤,满心担忧。
“那行,我和你一起去。”顾淮也很关心十四王叔的身体,“御医还说,肾亏不利于姿势。”
其实,御医说的是,肾亏不利于子嗣,只是,他听成姿势。
“什么姿势?”嘟嘟疑惑地看向顾淮。
顾淮其实也搞不清楚啥叫姿势,但是今天第一次享受到嘟嘟崇拜的小眼神,,顾淮怎么也不愿意承认自己不懂,想了想,解释道:“姿势,就是打架的姿势。”
嘟嘟恍然大悟:“你是说爹爹娘亲打架的姿势吗?”
顾淮点点头:“我父王和母妃,天天换打架姿势。”
“你怎么知道?”
“我天天半夜起来放水水,偷听的。”
“啊,顾淮,你肾亏!”嘟嘟捂嘴,惊讶地看着顾淮。
顾淮:“……我没有,我水喝多了。”
“对了嘟嘟,你为啥不叫父王?非要叫爹爹?”
“因为我觉得爹爹是我一个人的,要是叫了父王,就会像你家那样,会有好多小孩和我抢爹爹。”
两人边说边往外跑,今日容叔叔刚好来郝大人府上了,他们要去给爹爹王叔担心身体去。
看着两个幼崽去找容绥了。
郝瑟又开始风中凌乱。
而接下来,某殿下一个喷嚏接一个喷嚏地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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