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看着景翊莫名其妙跑了的郝瑟,晕晕乎乎地跳下床,也跑路了。不行,她需要静静,这家伙脑子里的发疯小人儿一定还在跳舞,还不知道要做出啥惊天动地的举动来。
她也要跑路了。
她发誓要躲他几天,等他不疯了先。
跑路得太急的某人,一不留神,撞翻了轩窗旁边的椅子,椅子又撞到在旁边的小柜上,啪嗒一声,从柜子顶端掉下来个什么东西。
郝瑟捂住额头上的包,心里骂了句什么,往地上一瞧。
哦,原来是掉下来一本书。
捡起来,准备放回去,却一下被书的封面给吸引了目光。
“《星语星愿》?”郝瑟念出声,微微奇怪。这啥玩意儿,怎么这封面看起来如此地熟悉。
看着看着,郝瑟一拍脑袋,她知道为啥熟悉了。
这书,和她家的《天京衙记事》的封面设计简直一模一样,一眼看上去,简直就一妥妥山寨版本啊。有种现代时候那种“康师傅”和“康帅傅”,“大白兔奶糖”和“太白兔奶糖”等正版与山寨的即视感。
郝瑟眼角抽了抽。
难道谁看《天京衙记事》起飞了,就开始不要脸地抄袭爆款了?
弹了弹这纸张和做工,再随便翻翻里面的印刷和排版。郝瑟又微微诧异,咦,怎么感觉这盗版比正版做工还好。
就是不知道内容和正版比怎么样?
抄起书,郝瑟跑得比兔子还快,回到自己的院子,进了屋,将门一关,蒙头就睡。
不行,脑壳太乱了。还是睡觉,睡着了,啥都忘了。
可是一片乱的脑子,压根睡不着,在床上翻来覆去折腾了半天,终于放弃,起床,坐椅子上发呆,准备翻翻那啥《星语星愿》。
还没开始看,却发现,跑路的景翊,闯她房间里来了,手里还拿着好几本书。
郝瑟:???
不管是啥,跑路要紧。
还没等她行动,景翊一下挡住她:“骗了我这么久,还想跑?”
本身就长得高大的他,往她面前一站,投下的阴影一下笼罩住她。郝瑟往回缩了缩,没事长那么高干啥,简直浪费粮食。
那清爽硬朗得香味,又开始往鼻子里钻,让她逃无可逃。
景翊一下将她扣在胸膛上,眸色危险地盯着她:“景菲菲,骗了我这么久,你说该怎么办?”
“咳咳,”郝瑟扬起小脸,讨好地笑:“哎呀殿下,这不是情非得已嘛。再说,你也没啥损失不是?”
景翊将她拦腰抱起,脚一踢,倒在地上的椅子就飞起来端端正正摆好。他坐上去,将她圈在怀里,把手里的几本书放在旁边小几上。
景翊手一挥,那些书就一字排开,摊开在小几上。
“郝小妞,好好看看。”景翊一指那些书。
郝瑟心虚又疑惑地瞅了瞅那书。
眼眸一下瞪大,随即刚恢复的脸皮,又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
要命,这家伙拿的都是些什么书啊。
从左到右:《风月图》《龙阳双修》《鸳鸯十八式》《春色满园》……
咳咳,虽然这些书她没看过,可她一看名字,就猜到了。不就是那什么什么宫图嘛。只不过,为啥前几本是那个“好基友”、“兄弟情”专用的,后面几本则是夫妻恩爱吹蜡烛,春宵一刻值千金的教科书。
“看清楚了吗?”景翊掰起她下巴,让她视线无法再躲闪。
“咳咳,”郝瑟眼神闪躲,“殿下,原来你竟然男女通吃?”
景翊愕了一下,随即脸色一黑,有些气急败坏的样子,低吼:“狗子,郝瑟,景菲菲!”
郝瑟头一缩,不说话了。
难道不是吗?谁没事收藏这么多—满城尽是黄金甲—的书啊。
景翊拿起那本《龙阳双修》,眼神恶狠狠地似乎想要一口吃掉它。一把扔了,随后又拿起《春色满园》,神色很是复杂,似喜似怒,那漂亮的眸子又开始隐隐要疯。
哎嘛,危险。已经很了解他的郝瑟,赶紧伸手抚了抚他的背心:“殿下,深呼吸,深呼吸。”
景翊却突然抱住她,又将下巴搁在她的肩头,半响没说话。
郝瑟心里那个忐忑啊。
不怕疯批发疯,更怕疯批突然安静啊。
疯起来,还知道预防。这一安静下来,压根就不知道他下一瞬又要做啥妖啊。
所以疯批静悄悄,一定要作妖。
不过,景翊却没有她以为的那样作妖,而是安安静静地抱住她。这让郝瑟有些奇怪,却也不敢问:你为啥不发疯?
半响,他终于出声,声音有些哽咽,有些沙哑,似乎压抑了很多很多的情绪,他轻轻在她肩膀上咬了一下:“狗狗,你可知道,这一路走来,我有多煎熬。你知道吗?”
郝瑟心里一颤。
“郝小妞,你可知道,我几乎天天都在自我怀疑里度过。景菲菲,你个没良心的,你知道说服自己是断袖容易吗?啊,容易吗?”景翊语气很是幽怨。
郝瑟沉默,心底心虚又愧疚。
“狗狗啊,其实,很久很久以前,我就觉察到自己的不对劲了,只是我刻意地忽略,刻意地找各种借口回避。因为我怎么也无法接受,我竟然,我竟然……喜欢的是男子。”
景翊很么气愤地道:“狗啊,我可是晨起鸟朝天的啊。你让我如何接受。我每天起床一看,嗯,飞鸟展翅,还直。可我一看到你,我就沮丧地道:好像……弯了。”
景翊把头埋在她肩膀:“我每天直了弯,弯了直。终于,我成功说服了自己,我干干脆脆地承认自己被你掰—弯了。”
“我都已经准备好了。”景翊一指那些好基友书籍,“我开始强迫自己尝试去接受,于是,就从这些书去尝试让自己有代入感。可是,好像还是不行啊,我就怀疑自己,难道断袖这事,还挑人。我又认识到了,原来我在你这里,才是弯的。”
郝瑟一句话不敢说。
原来她真的把人大好青年给掰——弯了。
还特么可怜的,掰—弯了后,现在又要掰—直。
像是回应她的心理活动一样,景翊低吼道:“你把我掰~弯了,现在,我还得自己直回来。我……”
在景翊唠唠叨叨的控诉里,郝瑟心虚啊。一心虚,就无意识地坐不安稳。
不知何时,控诉的某人,音量越来越低,那身子,也开始变得僵硬。
“别动。”景翊突然一把抓住她,声音又沉又哑。
郝瑟疑惑地看向他,心里再次一颤。
他此刻的眼神,暗沉得有些可怕,那并不明显的喉结似乎微微滚动了一下。
到底是现代人,总算反应了过来。
一反应过来,感觉一下就敏感起来。
感觉的小雷达开启。
要命,这什么触感。偏偏她坐的位置,太过微妙,微妙到恰到好处。
天啊,那感觉,愈加清晰。
这一刻,郝瑟大概明白了所谓硬汉的另一种诠释。也初步领会直男的另一种翻译。
嗯,合起来就是“—钢—铁—直—男”。
引申意义那种。
郝瑟尴尬了,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脑门上开始滚汗珠子。
听大学宿舍的姐姐们说,要想钢铁直男“服软”,只能那什么“绕指柔”。
郝瑟想捂脸。哎嘛,她刚才在想啥啊。
”展翅了。”景翊狠狠一咬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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