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瑟清唱了起来。
“When I was young. I'd listen to the radio。Waiting for my favorite songs。When they played. I'd sing along……”
李止和景翊都微微一愣,同时看向郝瑟,淡淡疑惑。
这曲子,语调和这个时代的不太一样,词儿也很特殊,不是太听得懂具体的意思,有些像南洋那边的语言。
曲子旋律优美,曲调悠扬。
初听让人如看见清澈透明,缓缓流淌的小溪,在阳光下,泛着粼粼微波。
再听,却隐隐听出一种融化岁月的淡淡伤感。
李止抿唇,郝瑟她怎么会唱南洋那边的曲子?他也调查过她的背景,这人从小就在徽州当地,除了去过几次燕南,从未离开过徽州,更别说南洋了。
“Those were such happy times and not so long ago。How I wondere where they'd gone…….”
随着旋律的延展,又让人心里一颤,恍惚在韵律里看到那人世间的悲欢离合。
此刻的郝瑟,自己也颤了一下,说不清为什么,她张口就唱了这首《Yesterday Once More》。
这首歌,旋律其实挺优美的,但是很多人评价,对于饱经悲欢离合之苦的过来人,听这首歌的时候,能带出所有满载回忆的过往故事,往往会听得热泪盈眶。
她现在,莫名其妙地,竟然有些想掉泪。
可是,她就是个人生顺风顺水的家伙,是别人眼中真正的天之骄子,情感上,连初恋都不曾有过。
为何会唱出曾经沧海的痛感来。
而旁边的景翊,浑身一震,心里像被针尖猛地一刺,眸底突然情绪翻滚。
景翊接口,和了进去。
只是这次,他没有用调子随便和,而是带上了具体的词儿。
“曾几何时,你说,霞染天光,陌上花开你会归。再回首,花开花落几春秋,湖心水动影再无……”
郝瑟唱:“Some can even make me cry.Just like before..It's yesterday once more.”
“我上天入地,寻寻觅觅,却找不到被遗忘的真实,找不出消失的回忆,追不回曾经的你,无穷无尽的梦里,我绝望等待……”
景翊低沉磁性的声音,奇妙地和了上去,无缝衔接,无论韵律还是歌词的意境,都合得浑然天成,似乎这本就是两人一起作曲,一起演练过的。
李止睫毛微微颤着,手轻轻抚上了琴弦,为两人的合唱无声无息地布了背景音,那纤长洁白的手指,微颤。
“That they're starting to sing。So fine。Every shalalala every wo'wo still shines.”郝瑟的声音,低了下去。
“如果失了忆,就请你来提示我,假若忘了你,就请你来告诉我,我们曾经的所有……”景翊的声音,小了下去。
不知何时,眼眶已红,那纤细浓黑的睫毛之上,弥漫了一层雾气。
“It's yesterday once more,It's yesterday once more.”郝瑟突然捂脸。
铮的一声,琴弦断了,李止手再次一颤。
刚才那一刻,他的心里也涌起一阵心痛。
可是那心痛,却似乎不是他自己的,倒像是,为他人的故事而心痛。那感觉,就好像,看到自己最在乎的人痛苦时候,产生的那种共情之痛。
正常情况下,他根本不会对景翊这家伙产生任何手软的情绪。
可是刚才那一刻,看到他那张满是悲伤的脸,他竟然,破天荒地,有些不忍。还无意识地,就为他加入了背景音。
李止微微闭眼,想赶紧把这些不理智的东西甩出脑袋。对他们这样身份的人,是容不得对敌人有任何不该有的柔软的。
景翊也突然闭眼。
他为何,会不知不觉就唱出了那些他压根没想过的歌词?为何在那一刻,心痛如绞。
那感觉,就如他唱出的那些歌词,好像曾经真的拥有过最重要的东西,却丢失了,遗忘了。
突然,就忍不住浑身打颤。
他的记忆里,根本没有任何让他可以痛到那种程度的人和事。可那日在阵法里,今日在这韵律里,他却不止一次体验这种悲伤到极致的痛。
西戎失掉的那段记忆,是否真的隐藏了什么让他承受不了的秘密。
可是,为何会失去记忆。
他动用了所有的力量,仍然是查不出真相。
好不容易遇到个知道真相的唐金泽,却还没说出来就死了。
此刻的郝瑟,也是心神惧震的。
她自己唱的时候,还只是淡淡的悲伤。
可当景翊和进来的时候,她的情绪,就渐渐开始崩溃。上次在阵法里产生幻觉时候的那种锥心刺骨感觉又来了。
郝瑟余光看向景翊。
这一次,因为他的加入,而激发了那种感觉。
难道她和景翊之间,有什么过去吗?
刚才那种感觉,就好像,她曾经拥有过最重要的东西,却丢失了,却遗忘了。可是,她的过去,虽然金光闪闪,却反而是很简单的轨迹。
除了她在罗布泊莫名消失几天又莫名出现,还失去了那段记忆。
难道那段记忆,和她反复出现的情绪有关吗?和这个时空有关吗?
郝瑟自嘲一笑,想多了。
这个时空,她只是意外掉入,之前和这个时空从未有过任何交集,又怎么可能和这个时空的人有过去的羁绊。
也许,真的是他唱得太过动情,声音太过穿透人心,引发的自然而然的共鸣。
郝瑟清了清嗓子,准备说点啥驱散这有些沉重的气氛,却一开口,就自动变成了:“景翊,你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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