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瑟看了一眼景翊,幽幽一叹:“我说美人灯啊,你是不是倒霉体质啊,自从你当了盛都府府尹,这盛都就怪事接二连三的。”
景翊:“……”
明明他当了盛都府尹后,就没人敢来威胁这家伙了。
郝瑟笑了下:“开玩笑了,今晚出去逮吸血鬼去了。”
“吸血鬼?”景翊微微睁大眼,他这段时间忙着帮他那老子搞定朝中某几个迂腐不化的老顽固,没关注盛都府的事。
郝瑟再次揉了揉头,给景翊讲起盛都最近发生的两起吸血鬼事件,也提了惠东县的事。
只不过,忘记了提那个令牌的事。
而嘟嘟,在郝瑟和景翊说话的时候,一直很懂事地没吭声,安安静静地听着,还时不时帮郝瑟拉一下被子。
景翊听完,一时没说话,好看的眉毛微微蹙着,良久,才道:“你是说,凶手初一十五必然出来,红衣红发吸食鲜血?”
郝瑟点点头:“指甲也是红色的。”
景翊一时没说话。
吸食血液的红色怪物,他曾在容绥那里听过。
“对了,那怪物,身上居然有虞美人碗的类似香味。”郝瑟突然想起这事。
景翊眼神里带着震惊,想了想,对她道:“吸血鬼的事,我可能知道一些,不过,需要问问容绥先。行了,太晚了,先睡觉,明日再带你去问容绥。”
“哦,好吧。”郝瑟就要闭眼睡觉,忽又一下睁开眼,眼神怪怪地看着景翊:“那个,你们该不会打算今晚睡我这里吧?”
不行不行,坚决不行,嘟嘟就算了,这景翊睡这里,算个啥事啊。她可怕第二日,盛都府就传遍她郝瑟大人是断袖了。
景翊理也不理她,直接往后一躺,手一把拍在她的一马平川上,懒洋洋地道:“这么晚了,难道你还让我带着嘟嘟回睿王府。”
“不是,那个,你在这里,我怕被人说成断袖啊。”郝瑟脸皮隐抽,这家伙,好像啥都不在乎啊。可他是王爷他任性,没人敢当面腹诽他,可她不是啊。
景翊身子微微僵了僵,随后满不在乎地道:“你不说出去谁知道。狗子,记住了,王爷我喜欢女人,懂吗?对男人没兴趣,想啥呢。”
郝瑟:“……”
这话说得,好像她上赶着要去断袖似的。
“难道你放心今晚我和嘟嘟在外边走,你就不怕我被吸血鬼给抓去吃了?”景翊一副伤心的口吻。
好吧,郝瑟承认,她真怕。
“行吧,那你就睡这里吧。不过不许说出去啊。说出去看我不掐死你。”郝瑟虽无奈,却也不纠结了。
反正又不是没睡过。
这个睡觉嘛,除了第一次。第二次和第一百次,没啥区别。习惯就好。
自我排解能力一向优秀的她,想通后,心情立马舒畅了,两眼一闭,没一会就呼吸均匀沉入梦乡。
此刻,他搂着嘟嘟,她也搂着嘟嘟,像极了一家三口的即视感。
一夜安稳。
只不过,这一夜,景翊和郝瑟都做了很多梦,无人看到,半夜时分,那两个陷入梦境里的人,枕头边都是湿润的。
他的梦里,仍然是那个看不清面容的男子,抱着一个同样看不清面容的女子,坐在地平线那端,远处残阳如血。
他说:不许忘记我。
“不许忘记我。”仍在梦里的景翊,喃喃出声,声音悲伤得,让天地都为之凄怆。凉凉的泪水,从眼角悄然滑落。
她的梦里,无数个画面闪过,每一个画面,都是那个笑得张扬肆意的女子,和那个背影如此美好的男子。
画面的最后,女子在心里,悄然对男子说:“不许忘记我。”
锥心的疼痛袭来,睡梦里的她,泪流满面,却醒不过来。
只有嘟嘟,睡在两人身边,睡得脸蛋红扑扑,整夜都很安稳,小小脸蛋上,全是满满的幸福感。
月色西移,旭日东升。
晨曦之光撒在小院里那棵古老高大的桂花树上。
光芒中,栖息在树冠里的无数飞鸟,齐齐振翅。树上的水滴,就洒落下来。
床上,景翊和嘟嘟,又诡异地摆了一模一样的睡姿。那闭着的眼眸,睫毛都是一样的浓密又纤长,连卷翘的弧度都几乎一样。
隔壁衙役们养的公鸡,梗着脖子,卖力地打鸣。
“一家三口”醒来,嘟嘟好奇地摸了摸枕头,扭头看向景翊:“爹爹,你尿床了吗?”
景翊:“……”
郝瑟爆笑出声,笑完,看着那微微湿润的枕头,也有些奇怪,“景翊,你真尿床了?”
景翊:“……”
他该说什么,问她尿床了吗?
黑了半天脸的他,把被子一掀,伸手指了指那什么,恶狠狠地道:“都给我看清楚了,晨光之中,飞鸟振翅!就算尿床,也是冲到帐顶,而不是尿在枕头上。”
郝瑟一下捂住脸。
天啊,她刚才看到了什么,要命啊。大晴天的,他撑伞干啥嘛!她怀疑,那画面要在她脑海里循环播放三天三夜了。
“所以,是你们两个流口水了。”景翊下了结论。这除了流口水,没法解释枕头湿了啊。
郝瑟立马指着嘟嘟:“嘟嘟,是你流口水了。”
睡眼惺忪的嘟嘟,一脸懵逼地看看景翊,再看看郝瑟。
爹爹和娘亲是啥意思?
难道就因为他年纪小,就必须背锅吗?
嘟嘟小脸憋得通红,突然也一把扯开被子,指着他的什么,非常委屈地道:“哼!你们都看好了,嘟嘟也是这样,尿尿也只会尿到帐顶,不会尿到枕头上。”
动作和语气,和景翊刚才一模一样,简直就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
郝瑟简直想给嘟嘟打call。这小子,逻辑思维不错啊,反正真快,也真不要脸,不愧是景翊家教出来的小孩。这自证清白的能力杠杠的。
“娘亲,该不会是你尿床了吧?”嘟嘟突然福至心灵,小眼神儿有些暗戳戳地往郝瑟某处扫。
为啥娘亲看起来不像爹爹那样威武霸气?他好佩服爹爹的呢,因为爹爹经常和他比谁尿得更高。爹爹那可是如神龙仰天长啸,一道水柱直上九霄。
被嘟嘟一提醒,景翊也嗖地看向郝瑟:“狗子,该不会就是你尿床了,欲盖弥彰,做贼喊抓贼吧?”
已自证清白的一大一小两个男人,目光齐刷刷地看着郝瑟。
郝瑟唇角狠狠一抽。
这两个家伙什么意思?怀疑她尿床?
等等,这画风好像有点不对,他们那小眼神也有点不对,让她瞬间充满不详预感啊。
天啊,他们该不会在想那什么什么……?
郝瑟一个哆嗦。
千万别!
事实证明,郝瑟的预感是正确的。
一大一小两个男人,又开始齐齐把目光从她脸上往下移到某处,定住,像两道x光一般,那暗示味不要太浓。
我们都拿出强有力证据了,就剩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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