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貊眸光闪了下，看着明显还有些紧张的少女，低声说：“夫人，你对我这么好，我会想以身相许的。”
“这种时候还调戏我……”鹿年年哭笑不得，心底那抹紧张却慢慢减少。
多手、多腿的人依旧在远处咆哮，低吼声凄厉惨绝，他们眼神呆滞，表情麻木，冷冷看着鹿年年。
斑貊低声说：“这些人已经不足以称为人，除了还没死外，他们没有一丝人性，驱魔师称他们为行尸走肉，冥界叫他们迷路的人。”
“迷路的人……”
“失去人性，只剩本能，这种人是很可悲的。我曾救出数万迷路的人，那些人唯一的下场就是灭魂，也就是你昨晚做的事。”
“烧了他们吗？”鹿年年眼底最后的害怕顷刻间消失，她忽然想到昨晚那只多手鬼临消灭时对她说得那句谢谢。
她微微抬眸，看着那些站在原地凄厉咆哮的人，小声说：“他们很痛苦吧。”
“当然，身体被弄成这样，怎么可能不痛苦？”斑貊轻垂眸，长长睫毛掩盖住他心底愤怒。“一个人通常都是在极端折磨下才会失去理智，但那只是暂时的，为了让人彻底失去理智，沦为行尸走肉，他们会日以继夜得折磨他们，把人逼疯，吓傻，直至一点理智都不剩，变成现在这幅模样。”
鹿年年眼神晃动着，眼前那些人依旧诡异咆哮，在她眼中却不再是惊恐骇人的，反而让她有些心疼。
“你知道他们死后会变成什么吗？”
鹿年年艰难的说：“人死后变成鬼，他们死后……就会变成这两天见到的多眼鬼、多手鬼？”
“嗯，变成鬼后他们会稍稍恢复一些理智，但恐惧是会烙印在灵魂里，若是这时候见到曾折磨他们的人，他们除了恐惧外，还会再次失去理智，然后只听命于那人。”
“所以……”鹿年年眼底涌出一抹悲哀，小声说：“所以多手怪嘴里的主人，就是折磨他们的人？”
“那个人就是梁溪说的喜欢收集人身体部位得家伙吧？收集了人身体，然后再把活人缝补、变成现在这幅模样。我昨晚看多手怪身体，发现他手臂上有缝合的痕迹，所以那个主人……是把活人身体缝合在一起？然后再杀了他们，让他们变成异形鬼？”
鹿年年声音里布满怒意，她本以为自己经历了这么多，已经算是见识到世间所有险恶了。可此时她才知道，世上永远没最大的恶人，有的永远是更大的恶！
“突然好手痒，大佬，咱们把那家伙抓了吧，等抓到他之后，我也想在他身上缝几针！”
“全听夫人的。”斑貊点头，眼睛划过鹿年年沾染着红色的眸子，轻声说：“血腥味闻久了容易激发你身体里的病毒，我们先出去？”
“嗯，不过大佬，那是什么？”鹿年年抬手，指向远方。
在茫茫白雾下，一座通体血红的塔竖立在远处。
那座塔很大，看起来很恢弘，鹿年年刚开始看不见，生气后才突然看见，也仅仅只能看见一个塔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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