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绾卿走了，将苏瑾的怒吼，质问，漫骂隔绝在身后。
发了疯的苏瑾还在屋内嘶吼，他这辈子都不会知道，何晓没死，那个孩子也还在何晓腹中。
贺明麒是在苏绾卿即将走出警队时把追上的。
“绾绾，”他把人叫住，随即小跑过去，将手里紧紧握着的袋子递过去，“这个给你。”
苏绾卿抬手接过，她瞥了眼，袋子里还是个袋子。
“送你的礼物。”贺明麒有些局促，“算是生日礼物。”
“谢谢。”
离开警局，苏绾卿接到顾言洲电话，改道去了他所说的地方。
那地儿是徐野身前居住的巷子。
她抵达那时，顾言洲早已等在那。
“找到人了？”苏绾卿问。
“人被陶俊然带着离开秦南了，我让你来这是在这发现了陈校的踪迹。”
顾言洲领着苏绾卿往巷子里走，最终在尽头处停下。
刚走到哪，哪里就弥漫着一股臭味。
那味道，跟腐尸很像。
顾言洲正要去开门却被苏绾卿制止，她牵着他手往后退。
“报警吧，里面可能有腐尸。”
顾言洲有瞬间的愕然，随即便恢复平静。
“你闻出来了？”
苏绾卿看着他，心里想着，当初在商盟旧部她都不知道要看多少腐尸，这点味道闻不出来才怪。
她白顾言洲一眼，“你没闻到那股味道？”
“顾白说在这见到陈校，结果跟进来人却没了影子。”
顾言洲把大衣脱下给苏绾卿披着，“他去找其他几家，都没找到任何踪迹唯独在这里。”
屋内他们的人已经进去过，那味道确实是腐尸，但那人跟陈校没半点关系。
他看着她笑笑：“腐尸是流浪汉的，那天见这家门没关门就进到院子去，结果踩到水滑倒头磕在那石块上。”
“你都调查清楚了？”苏绾卿问。
“没有，只是把尸体交给了警方。”
顾言洲牵着她走去门前，脚踹开门率先踏入。
“陈校是在苏瑾手下当司机。你也知道，他没住在苏家，休息时他就会回这里。”
两人走去屋内，呈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张短桌，上面摆放着苏绾卿从小到大的照片。
这些东西顾言洲已经翻看过。
“都是你的照片，从小到大的。”
苏绾卿走去短桌前，翻看一本看起来年代久远的相册。
第一张照片是她还是婴儿时期的。
“相册总共有六本，除掉你手上那本其他都是按照年龄来分的，从你12岁开始到18岁，最后一张是你坐在我车里离开上安那天的照片。”
苏绾卿翻看着所有相册，最后定格在那张她站在明湖石桥上的照片。
“这些照片不是陈校拍的，我和陈校是同学没错，我们确实也是从小就认识，但他跟我关系没这么好，他不会对着我拍这么多照片的。”
她转身看着顾言洲，深吸口气，“这些照片是徐野的。”
“我离开上安那天他骑着机车在后面追我，我看到了，但我没回头，也没让青江停车。我还看到他的车翻了，知道他进了医院，知道他没钱不敢住院跳楼离开医院。”
不知何时，眼泪从其眼眶滑落。
苏绾卿手机紧握着那根红绳。
“徐野是因为找我才参加秃鹰计划的，他找来秦南是因为我给他透了我的消息。他来秦南是我设计的。”
顾言洲神色微冷，跨步到苏绾卿面前把她揽在怀里。
“他遭遇的那些都是因为我。”
说完这话，她便没了声儿。
逼仄杂乱的屋内，唯独那些照片周围干净整洁。
顾言洲陪着苏绾卿在哪灯光昏暗的屋内站了好久，直至苏绾卿回复平静。
许久，她说：“照片送去提取指纹，徐野早在我还在汉江时就被陶俊然抓住，陈校也早就被我送恶斗之场。”
“这些相册上一点灰尘都没有，定然是有人经常擦拭。陈校已经被送往南齐，顾白看到的不可能是他。”
在这里生活的人很可能是徐野。
后面这句话她没说出来。
顾言洲应下。
二人出来时，萧老板和林安也来到这。
柯老王八蛋的下场她知道了，抛开其他暂且不提，这件事她觉得萧安做得还挺不错的。
“陈校是在这里住？”林安问。
苏绾卿点点头，“根据顾三爷查到的，貌似是这样。”
“那陈校不是被送去南齐了？”萧老板插嘴问道。
顾言洲看他眼，“只是看到个身形类似于和陈校的人，至于他本人是否被送去南齐还不确定。”
而后便没再交谈，四人前后走出巷子。
萧老板正想提议去翠兰居吃饭，苏绾卿手机响了，是苏木青的电话。
她犹豫几秒，最后才接通。
从接通到切断，整个过程没超十秒。
其余两人没看到，但林安看到了来电人是谁。
“我去趟医院。”苏绾卿看向顾言洲，“结果出来告诉我。”
顾言洲攥住她手腕，“我陪你去。”
最后，林安以及萧老板也跟着去了。
电话是苏木青打来的，苏正病重送医，在其手术过程中苏木青签了份病危通知书。
苏绾卿抵达医院时，苏正还在手术中。
苏木青哭得双眼红肿，见苏绾卿时又没忍住哭泣。
此时的她因为害怕，身边无依无靠只能在这个虽说有着血缘关系但关系并不亲近的妹妹怀里哭泣。
苏绾卿自然是不喜她的接触，但此时她也没办法推开苏木青。
她站在那，最终抬手轻拍苏木青脊背。
许久，哭声渐渐减弱。
苏木青红着眼，话里满是哭腔。
“对不起绾绾。”
“没事。”
苏绾卿语气难得柔和。
她扶着苏木青去椅子坐下，抬眼看向手术室门口，心里堵得慌。
彼时被扔在乡下她没怪过苏正，开始厌恶他是因为他为合作带着合作伙伴去上安找自己，打算让那合作伙伴睡了自己。
打那时开始，她便恨苏正，接回苏家之后更是恨他！
再者，苏源的死里面他也有不作为。
种种加起来，她也算是恨透了苏正。
忽而，手术中三个字灯光熄灭，手术室门开。
苏木青腾地站起身，医生朝着她们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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