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不报警吗？”
苏绾卿侧身看向坐在副驾驶上，脸色寡白，死咬着唇瓣的何晓，撤回视线不咸不淡一句。
“贺大哥没告诉你何晓和我二哥的关系吧。”
翟斌目光始终盯着车上的何晓，略显疲态的面上那双眼还是灼灼有神。
他就那样看着，企图从何晓面如死灰的神情上探知一二。
刚进去地下拳场时，何晓虽然状态也不好，但到底没这样。
成这副模样是苏绾卿去扶她的时候，彼时她们似是还对话了。
至于说了什么，除她们二人，无人知道。
苏绾卿状似无意朝着地下拳场瞥眼，微低着头，散下来的头发遮盖住她唇角微微扬起的弧度，眼底一闪而过的笑意也未被人察觉。
“翟队长，何晓和我哥不是情侣关系。说句不好听的话，何晓的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我哥给她钱，帮她落户，而她给我哥提供服务。”
苏绾卿眉宇微拧，侧眸迎上翟斌审视目光，“她报警你能把苏瑾如何？别忘了，他背后是苏家。”
“是苏家又如何？”翟斌那股子怒火终于被点燃，“权势滔天就可枉顾法律吗？”
翟斌这怒火惹笑苏绾卿。
她低笑几声，再次看向翟斌时笑容已经消失，有的只剩下无尽的失望。
“我哥相信法律啊，相信你们啊，最后呢？”
翟斌无话反驳。
若是放在之前，在还未知道孙大军死亡真相前他可以很坚定地反驳苏绾卿。
可现在……
见他情绪逐渐平和，苏绾卿下巴朝着地下拳场扬了扬，“去地下三层搜一搜，今儿你们这个月的任务指标就够了。”
翟斌微愣，苏绾卿已经掠过他走向奔驰大G。
似是走之前和他对视了眼，随即便走了。
虽然有些发晕，心底有些怀疑苏绾卿，可翟斌还是按照她所说的派人去搜地下拳场的地下三层。
车辆刚驶出没多久，苏绾卿接到顾言洲电话。
她没顾忌何晓，点了接听又点了免提。
“怎么了？”她问。
“接你吃饭。”
“来苏家别墅，我送人回去。”
“苏家”二字出来，何晓立即抱紧头，瑟缩在副驾驶位置，浑身抑制不住地发抖。
“送谁回去？”顾言洲询问，顿了几秒他又说：“何晓吗？”
苏绾卿看眼何晓，正欲回答何晓却猛地冲过来将手机抢走随即点了挂断。
“四小姐您救救我，我不想染上毒/品，您救救我，我求求您，求求您。”
何晓没系安全带，此时正跪在副驾驶前那个狭窄位置，双手合十不停搓着，卑微祈求着。
苏绾卿神色淡漠，压根没看何晓。
“把我手机给我。”
何晓低着头，双肩不停抖动，哭着说：“四小姐，我求求您，只要您帮我，我什么都告诉您，全都告诉您。”
“要跟我讲条件你得有资本。”苏绾卿一个急刹车，盯着远处的红灯看几秒她才看向何晓，“何晓你有什么资本？知道苏瑾是如何弄死的我大哥吗？你以为你现在说我还会相信你吗？”
话落，车辆也启动。
“我现在把你送回我二哥身边去，往后你是死还是活都跟我没关系。”
顺利超车后，苏绾卿笑了声。
“这是你自找的。”
“当时那辆车上的人不是大少爷！”何晓吼道。
苏绾卿握紧方向盘，全身僵住，好一会儿才恢复平静。
何晓像是在海里抱紧浮木的落水者，眼里满是哀求，“当时大少爷压根不在那辆车上。这话是二少爷说的，是他亲口告诉我的。”
耳机里传来一声轻叹。
苏绾卿降下车窗，冷风一吹，那即将升起来的怒火也消散几分。
她扶了下耳机，牙关紧了紧，“收网！”
早就等在苏家别墅外的孙越和林安以及贺明麒直接冲进苏家别墅。
“苏二少爷，跟我走一趟吧。”贺明麒活动着手腕，扭动了下肩膀。
在苏瑾还未反应过来时，扬起手一拳砸了过去。
“啊。”苏瑾捂住鼻子惨叫声。
出来的苏正眼神凌冽，怒道：“贺明麒你这是做什么？！”
“苏叔叔好。”贺明麒一改刚才揍人的邪样，恭恭敬敬给苏正问好，见他直盯着苏瑾，他解释说：“您这二儿子犯了点事情，我要带他回去调查。”
“他犯什么事了？！”苏正疾步过去，将苏瑾护在自己身后，“就算我儿子犯事，你也不应该未调查清楚之前就打人吧？”
贺明麒满脸笑意，卷起袖子展示着他的伤口，随即又撩起刘海，露出眉角的伤疤。
“苏叔叔，您儿子杀人未遂。”
此时的苏瑾也反应过来自己被算计了，急忙反驳：“我没有，我今天一直呆在家里从没出去！”
“我都还没说什么你怎么就自己先供了？”贺明麒呵呵笑两声，下一秒眼神变得无比狠厉，“苏瑾，你有什么委屈进去后好好说，我会全听着的。”
贺队长到底是有些权利在身上的，纵然手续不足，没有文件可还是把苏瑾给铐回去了。
他带着人回警局时，苏绾卿刚和孙贺他们汇合。
“把人送去云城。”
苏绾卿看向何晓，眼里是可见的失望。
“自此一别，你我便无关系。离开秦南，你我便是路人。我会让人把你送去云城，至于之后要如何生活那是你的事情。”
何晓扑通跪在苏绾卿面前，“对不四小姐，对不起。”
她冷漠把人甩开，示意孙贺把人带走。
苏绾卿站在原地目送那辆车离开，打算点烟时顾言洲却一把抢走她指间的香烟。
她斜靠在车身，仰头看他。
顾言洲握住她受伤的掌心，眸里满是心疼。
“演戏而已，为何来真的？”
“顾殇，你知道霍昇去病房采血样了吗？”
顾言洲微怔，耳边是哪一声清脆又撩人的“顾殇”。
他垂眸和眼前笑得邪里邪气的少女对视，一时间竟动弹不得。
她是何时知道的自己是顾殇？
她转钱那晚？
还是他说她就是邪神的事情？
“绾绾你……”
苏绾卿贴向他，扬起手臂将他拿走的烟拿回来，靠着车身点了烟，吸了口后朝他吐出白色烟雾。
躲在白色烟雾后的她唇角微勾，截断他的话。
“何时知道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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